希娜拢了拢外套,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忽然问道,“什么都没有的人类不是很脆弱吗?”
“弱者也有弱者的生存法则。”夏洛克并没否认,人类的弱点有太多了,太脆弱也太容易死亡。
他语气平淡,“无论哪一个种族,单独的个体都很脆弱。”
纵使是强大的变种人抑或是吸血鬼,也不可能以一敌百。
希娜没再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因为用了点力道,手臂迅速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酸胀得难以忽视。
不像是受过伤,更像是使用过度后的无力感。
很熟悉。
从有记忆起,母亲就总是在说,“爱希,训练。”
训练、训练、训练……
她没有汗,浑身冰冷,纯种吸血鬼比她这种混血强大得多,她花十倍努力,也未必比他们强。
无数个日子枯燥而无趣,她日复一日地待在训练室,熬着自己最后一丝精力。
“为什么?”
她半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手勉强撑在三菱刺上,体力耗尽,面上却一点也不显,仿佛久经战场的老兵。
浓墨般的长发贴在下颚,与瓷白的肤色形成极强烈的对比,晕染了一股无法名状的靡丽。
毫无疑问,这会成为很多人难以割舍的心头好。
美得极致,也危险得极致。
母亲沉默半晌,眼底是不容拒绝的严厉,声音比凛冬的飞雪更加寒冷,“错的不是你,但你得防止别人伤害你。”
“有一天你会意识到,你现在做的是什么。”
她有些失神,揉了揉手腕。
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那些记忆了。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几乎没有一点光,乌云来得突然,让人毫无防备。
雨很大,一颗一颗如石子一般砸在人身上,用力地冲刷着残破的建筑物,污秽脏乱的一片被雨水雾化了,视线也逐渐模糊起来。
希娜站在原地,疲倦地按了按眉心,指节又传来一阵刺痛。
她很累的时候对于外界的感知度都很低,就像现在对于这样的雨也无动于衷。
她这么多年过得都很粗糙,如果硬要说她和富家名媛有什么共通之处,值得一说的就只是那些礼仪一样没漏地学了个遍。
夏洛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伞,撑着,她也没注意,眼神放空地看了一会地。
直到耳边传来一道官方味十足的声音,是来自于神盾局的。
“希娜,我们需要你来一下,为你做一个简单的身体检查。”
说话的是一个短头发的男人,一身漂亮的肌肉线条在紧身衣下若隐若现,深蓝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温度,下颚线条有些锋利,五官深邃,很典型的欧式五官。
他身上的气质是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甚至冷漠。
希娜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先前失控后做了什么,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她是一个吸血鬼,不发生意外,不会有人主动想到要检查一个吸血鬼的身体。
夏洛克没有一秒迟疑,将伞递给了她,似乎早已知道她的想法。
“走吧。”
她接过伞,手腕转了一下,适应了那一点酸痛感,才握住伞。
一路上无话,这里原本就已经没什么人了,又碰到这两位进行沉默比赛的人,街道就显得越发冷清起来。
走了一段,前方停着一架直升机,希娜收了伞,上去。
坐在她旁边的人是娜塔莎,她的手肘撑在膝盖上,垂着头,卷发挡住了她的表情。
希娜看了一会,没有问,无意识地又揉了揉手腕。
娜塔莎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的?”
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希娜甚至有一瞬间没有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随即,她愣了。
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
正常人都不一定记得某一段特定时间的记忆,她既然忘记了,那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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