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虽然是未来的黑手党头子,但他本性仁厚,并未过多为难这些人。不过纲吉心里奇怪他不记得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啊。如果是阿比皒鲁家族的余党也不可能派这种小喽啰来堵他,再说阿比皒鲁家族的覆灭也不关他什么事啊,或者是其他的势力派来试探他的?
纲吉踢了踢为首那人:“谁派你来的?”
此时这人的脸上和一开始一样狰狞,不过最开始的狰狞是给纲吉看的,现在的狰狞是痛的。这人□□一声,纲吉又踢了踢他。
“是、是个……女人……”
“女人?”纲吉仰头使劲儿想了想,也想不起他得罪过什么女人。虽然不想承认,他在巴勒莫的女人里似乎挺有人气的,虽然不是他想要的那种人气。
“是,是……她给钱,让我们找棕色头发的东洋小男孩……”
纲吉眯了眯眼睛,这个目标还真挺明显。
“找我干嘛?”
那人明显瑟缩了一下,但看了纲吉面无表情的脸一眼,咬牙切齿道:“她说她是帮这小男孩找人陪……”
纲吉一愣,就算他再怎么迟钝,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到底是谁这么恶毒,如果不是他身手不错,换了其他的孩子被这几个人绑回去之后会遭遇什么,纲吉想都不愿意去想。
纲吉感觉有些反胃。
然后他一抬眼,就看到巷子口的那个男人,仅仅只是站在那里,都能让人感受到他周身凝固起来的那冰冷的温度。
纲吉放在身侧的手一颤。
此时的纲吉不知道,在另一个他所不知晓的地方,Giotto也正冰冷地盯着他面前的男人。
“这么说,阿比皒鲁家族的事是你做的?”
被他所注视的人只是轻轻抬了下眼皮:“不要误会,我可不是为了你。”
Giotto当然知道他不是为了他,但是这种被人抢先一步的复杂感情让他心情非常不好。
“阿纲不会高兴的。”
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对方肆无忌惮地大声笑了起来,末了他挑起嘴角带着些嘲讽的语气道:“真正不高兴的是你吧,Giotto。怎么,被抢走了猎物不高兴了?”
Giotto无言以对,他抿紧了唇。
“你什么时候在西西里建立的势力?”他问,西西里因为历史的原因这里的人都很排外,即便是他刚来到这里也花费了很大力气才在这里站稳脚跟。这个人为什么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就拥有一个能够随意摧毁一个中型黑手党家族的力量的?
更何况他还是西西里人最仇恨的王室中的人,两西西里王室背负希望的王子。
佩德罗很享受一直以来的对头这种难得的失落,他扬了扬下巴道:“你变弱了!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啊,Giotto!”
Giotto在佩德罗眼中看到了不可一世的疯狂,那种桀骜不驯的毫不掩饰的眼神跟他一直以来表现在外的尊贵优雅完全不同,Giotto不禁皱起了眉。
“你太骄傲,一直以来都是高傲的阿波罗神,永远都光辉圣洁,即使流落到巴勒莫这种肮脏的地方也是以救赎者的面貌出现。”然而佩德罗比Giotto更不满:“你不屑与别人的奉承,容忍不了任何的肮脏手段,所以你那么干脆地舍弃了自己出生长大的家族。”
“这就是你最大的弱点啊,Giotto!”
佩德罗的样子似乎有些失落,他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被自己视为最大的对手的男人。跟自己不同,这个人是高洁的太阳之神,即便落到淤泥里也能绽放出光辉灿烂的阳光。
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容易被这个绝望的世界所吞噬。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没有黑暗,只有与黑暗同行才能获得力量。”
Giotto几乎不敢相信这是那个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佩德罗,他愣愣地问:“你当初不也不赞同我父亲的作为吗?当初是你……是你帮我离开那不勒斯的啊。”
佩德罗笑了。
“你太天真了,Giotto。”佩德罗道:“那当然是我故意的,没有Giotto的萨巴提诺家族充其量只是把锋利的刀。但是有你在,这把刀便有了大脑。武器是不需要大脑的!”
Giotto垂下眼帘,从内心深处深深涌上一股深沉的无力感。
佩德罗却勾起了嘴角:“你问我什么时候在西西里建立的势力,我可以告诉你,在你离开那不勒斯来到巴勒莫的那时候我就已经开始了。西岩谷你见过吧?弗兰克那蠢货太感情用事给我把事情搞砸了,不过那里只是冰山一角,和那里一样的地方我至少还有十几处。”
Giotto想起了那完全照搬萨巴提诺家族老宅建的宅子,想象了一下十几个西岩谷那种程度的力量,深深地忧虑了。
“这个世界力量就是一切,有了力量就能得到权力,有了权力……”佩德罗重新坐下遥遥向Giotto举起酒杯:“有了权力就能拥有一切。”
回到酒馆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Giotto刚进门就看到等在门口的媂安娜,这让Giotto刚放松下来的脑子又疼了起来。他不讨厌媂安娜,一般人如果整天被这样一个美人围绕肯定是件非常幸福的事。但是这不表示他喜欢整天被一个女人缠着,更何况因此阿纲都不高兴了。
他知道他心里对媂安娜有着内疚,如果没有佩德罗插手,毁灭阿比皒鲁家族的就是彭格列,那么现在落在媂安娜身上所有的不幸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不是不知道每天晚上媂安娜在阁楼里的疯狂发泄,他不是不知道她在背后做了些小动作,可是因为那份内疚,他放任了。
媂安娜殷勤地端来他的午饭,Giotto谢过了之后随口问:“阿纲呢?”
媂安娜的身体有瞬间的一滞,她很快就掩饰道:“阿纲先生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大概是玩得忘了时间了吧。”
Giotto看了媂安娜一眼,又吃了口意大利面,突然道:“你那颗扣子看起来不错,能给我看看吗?”
媂安娜瞬间将手藏到身后,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
Giotto笑了笑:“我只是看你一刻不离地捏在手里有些好奇。”
媂安娜这才放松下来,但藏在身后的手还是没有拿出来。Giotto没有勉强她,吃过饭之后将盘子洗干净就对守在吧台后面的Sivnora道:“我去看看阿纲,你在家看好蓝宝。”
Sivnora无精打采地靠在吧台上,酒吧里人不多,现在又被迫增加了一个人工作,虽然帮不上忙,但这种时候酒馆里就没什么事做了。闻言,Sivnora挥挥手道:“知道啦,记得带榛子回来。”
Sivnora平时很少吃零食,但去很喜欢坚果,偶尔轮到他值班的时候会吃几颗。每次也不多吃,倒是纲吉和蓝宝总在他这里蹭榛子吃。所以对于自家这个弟弟偶尔的要求,Giotto都会满足。Giotto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就匆匆出门了。媂安娜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一下。
纲吉并不难找,一路上多的是愿意为Giotto提供消息的人,更何况今天街上似乎还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Giotto远远地就见许多人离得远远地围观,走近了一看果然就发现了纲吉。
“彭格列酒馆的吉祥物正在街南跟人打架。”
这便是Giotto一路上得到的消息,不过Giotto并不太担心,毕竟真能给纲吉造成伤害的整个西西里还真没几个。他好奇的是以阿纲的那种性格,怎么会跟人打架呢?
然后他就看到了跟纲吉打架的那个人,当下背后寒毛一竖。
早该想到了,那个男人怎么可能放着阿纲这样的高手不管呢?这不,这就打上了。Giotto不知道他现在该担心纲吉还是担心他自己,对于阿诺德来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高手,都是用来烤杀的。
而且,他似乎还欠阿诺德一架来着。当初去那不列斯的时候走得匆忙,答应了他回来再跟他打,可是回来之后一直被这样那样的事情绊住了,他坚决不承认他是故意躲着那个战斗狂来着。
这次纲吉并没有使用火炎,他是完完全全使用体术来跟阿诺德战斗的。这也是Giotto第一次见纲吉火炎之外的战斗方式,那一招一式之间俱都精妙无比,而且准确度高得吓人,一看就是常年和高手对战之后的结果,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拥有这么深厚的战斗经验。不过像纲吉这么大点儿的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这么多的战斗经验?
当然也不排除超直感的作用,就算是Giotto也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确实很有用。但像纲吉现在的这种身手,若不是从小开始锻炼,就只能是大量的残酷的实战的结果。
不过不使用火炎的情况下跟阿诺德战斗到底还是勉强了,Giotto就见纲吉和阿诺德错身之间阿诺德突然一个转身一脚揣在了纲吉的肚子上,直接就将纲吉揣到一面墙上。那面墙本身就在之前的战斗中就已经被毁坏了,这会儿被纲吉一幢,直接四分五裂倒了下来,眨眼就将纲吉给埋了进去。
Giotto心里一凉,这一下子纲吉肯定要受重伤了。刚刚奔到近前,他就发现那堆埋着纲吉的废墟晃了晃,紧接着纲吉从里边蹦了出来。
Giotto:……
他们家的小孩真皮实。
刚从废墟里蹦出来的纲吉皱了皱鼻子,手背在鼻子下一拉,瞬间流下来的血水糊了他半张脸。他严肃地盯着不远处的阿诺德,就像是只受到挑战的狮子,气势凶猛地冲了过去。
Giotto就见眼前一阵风吹过,纲吉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奔着阿诺德去了。Giotto长手一伸,将人捞了回来。
纲吉挣扎,眼神不善地回头,就见抱着他的人是Giotto。
纲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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