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Giotto果然没能将媂安娜安排到别的地方去,媂安娜执意要留在彭格列酒馆里,或者说执意要留在Giotto的身边,就连纲吉这个救命恩人也被抛到了脑后。
纲吉想到了那只被分尸的螃蟹,然后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像是安慰自己般对Giotto说:“大概是受了刺激,这里不太清醒了。”
Giotto沉默了一下,眼中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纲吉笑了笑:“你们的事我从来没问过,你不想说的话我是不会问的。”
纲吉这次说的是“你们”,而不是自卫团的事,Giotto便知道纲吉已经察觉到了。他问道:“阿纲会不会讨厌这样的我?”
纲吉摇摇头,他有什么资格?他做过比这更残忍的事情。
“本来是已经准备好行动的,但却被人抢先一步。”说这话的时候Giotto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憋了一口气。
纲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嘛,这种事情有时候也是有的。”
端看阿比皒鲁家族惹到的是什么样的势力,一般大势力是不会轻易出手,像阿比皒鲁家族这样的家族在那些势力眼里都只能算得上是小打小闹。但若是一夕之间便将阿比皒鲁家族这样实力的家族毁灭,没有大家族那样的实力是无法办到的。
“对不起,阿纲。”
纲吉愣住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这个给他道歉的是Giotto?是Primo?
“为什么?”
Giotto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明月,西西里的夏天干燥少雨,几乎每个夜晚都能看到这样毫无遮掩的天空。
“当初绑架你的是阿比皒鲁家族,后来蓝宝家的火灾说不得也有阿比皒鲁家族的份儿,他们还妄想绑架你和蓝宝,还指使人到酒馆里开枪……这一年多以来若不是有你守着这里,或许彭格列早就不在了。然而我却没能为你报仇,没能为跟你一样当初被绑架的那些孩子讨回公道。”
纲吉垂下眼帘,半响才道:“你不用介意这些。”
当初绑架的事交给阿诺德,阿诺德不会允许那些绑架犯继续生存在西西里的。蓝宝的家人已经无法回来了,但好歹他家的庄园给拿回来了,这是Giotto的功劳。至于那以后到酒馆里闹事的那些人,他曾答应过Giotto保护这个酒馆里的人,他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就像前几天的那场枪击,纲吉知道那些人是阿比皒鲁家族家族派来的人,大概是感受到了来自彭格列自卫团的威胁,所以拿彭格列酒馆下手了。但因为有纲吉在,所以彭格列酒馆始终完好。
怕就怕不仅仅只是一个阿比皒鲁家族。
“我知道你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但是……”Giotto揉了揉纲吉的脑袋:“你还只是个孩子啊。”
还只是个孩子,却肩负着别人的性命,坚强得让人心疼。
纲吉无所谓地笑了:“看看你自己,有什么资格说我。”
以十六岁的稚龄创立彭格列自卫团,将别人的生命肩负到自己还稚嫩的肩膀上,相比起来谁更坚强?谁更强大?
因为媂安娜执意要留下来,纲吉和蓝宝他们不得不将阁楼腾出来,纲吉跟Giotto一起睡也习惯了,Sivnora的房间再加一张床虽然挤了点但也没太大问题。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虽然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他们一群大男人总不好将人家这个已经举目无亲的小姑娘赶出去吧。
酒馆重新开业,但客人还是比以往要少得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风声,巴勒莫的街道上渐渐流传起关于彭格列酒馆有关的各种传言。有人说Giotto是得罪了大人物被赶出那不勒斯的,又有人说彭格列自卫团就是半岛那边派人秘密建立的,目的就是派遣这支力量潜入巴勒莫将西西里的整体力量撕开一个缺口,以便于王室的力量打进来。
“最近的一个传言是Giotto是费尔南多二世的私生子,彭格列自卫团是王室安插在西西里岛的最后的退路。”费鲁托挑着眉说得眉飞色舞,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他俯身到纲吉的耳边道:“说真的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纲吉一个白眼飞了过去,Giotto早跟王室闹翻了,萨巴提诺家族也被王室给抛弃了,还有那私生子是什么鬼?
费鲁托耸耸肩坐回去,端起酒杯刚喝了一口就喷了漫天飞雾,他满脸惊骇地瞪着手里这杯酒问纲吉:“这是什么?”
纲吉笑得不怀好意:“G倾情打造的加了胡萝卜汁以及红豆粉的波尔多红酒。”
费鲁托暴躁了:“胡萝卜汁!又是胡萝卜汁!这次还加上了红豆粉?!这是什么见鬼的组合?”
纲吉耸耸肩,笑眯眯地看着费鲁托暴躁的样子。Giotto如一缕幽魂般从费鲁托身后飘了过去,幽幽留下一句:“G最近心情不好。”
不光G心情不好,彭格列酒馆里的人普遍都心情不怎么好,尤其是眼前这个长得一脸软萌无辜不知道底细的还以为是个小天使,实际上性格恶劣得快赶上小恶魔的东洋小男孩。
常来彭格列酒馆的人都知道,在这个酒馆里喝酒最糟心的有两件事,第一件是G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骗人喝他自己调出来的那些五花八门让人惊骇欲绝的酒,第二件就是彭格列酒馆里的吉祥物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黑化给他看不顺眼的人喝各种糟心的酒。而要是正赶上G和吉祥物都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就最好不要上门去喝酒了,毕竟自己的身体,还是且行且珍惜吧。
当然这次的源头也很明显,除了最近的流言,坠在幽魂Giotto身后的那个女人恐怕就是罪魁祸首。这个女人费鲁托也认识,阿比皒鲁家族的大小姐,不过没想到阿比皒鲁家族覆灭后被Giotto收留。
“我不是听说当初是你救了她吗?”费鲁托一脸疑惑地问纲吉:“这女人倒是变了很多啊。”
以前那个柔弱顺从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奔放了?
纲吉笑了笑:“那天晚上,媂安娜小姐大概是将我误认成Giotto了。”
“是吗?”费鲁托摇摇头,有些事他可比纲吉看得清楚。想到这里费鲁托噙着一抹坏笑低声问:“你现在还跟Giotto睡在一起?”
纲吉一点压力都没有地点点头,仿佛压根儿看不懂费鲁托那暧昧的眼神。
“啧,Giotto那家伙到底是做什么吃的,放着这么个粉嫩嫩的……”
后边的话没说完,被不远处的Giotto飞起一个盘子打断了。
纲吉并非听不懂费鲁托话里是什么意思,但Giotto不知道,他可知道他和Giotto是什么关系啊!亲爷爷和亲孙子,这样的关系能乱来吗?
至于媂安娜,除了来这里的第一天,之后的这一段时间都算是比较安分了。不过毕竟人家以前当惯了大小姐了,突然落入尘埃变成了普通人,没有人随身伺候,事事还得自己亲力亲为。别说是酒馆里的工作,就连日常生活中的很多事都无法做好。
“连阿纲都不如。”对于媂安娜的到来表现得最不满的大概就数Sivnora了,他一脸嫌弃地道:“至少阿纲还能当个吉祥物吸引客源还能跑个腿买个东西什么的,这女人能干什么?”
听了这话纲吉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一直以来最嫌弃他的就数Sivnora了,有了媂安娜,他终于不是最糟糕的那个了。不过他对媂安娜有些不爽也是真的,那女人粘Giotto真是粘得太紧了。纲吉知道媂安娜喜欢Giotto,这是有眼睛都能看得出来的。以前阿比皒鲁家族没出事之前因为有阿比皒鲁先生的□□,媂安娜只能顺从着父亲的意思努力去追求费鲁托,然而现在阿比皒鲁家族已经不在了,没有了约束,媂安娜就像是只放出笼子的小鸟,完全没有任何顾虑地追着Giotto跑了。
对于这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纲吉暴躁了,暴躁地直接表现就是费鲁托回回来酒馆喝酒都能喝到味道奇怪的东西。
当然让纲吉暴躁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救下媂安娜的那天晚上Giotto给他看了那张彭格列自卫团的纹章也就是未来彭格列家族的家徽,因为媂安娜的那番话,极有可能让Giotto已经猜出了他的来历。纲吉惴惴不安了这么多天,以为Giotto肯定会找他问个清楚,谁知道过了这么多天了,Giotto竟然就像从未察觉一般,连提都没有提起过。
偏偏那颗刻了他的标示唯一能够证明他彭格列十世的身份的银扣还被媂安娜给拿走了,这无疑是在本来就非常糟糕的局面上更加雪上加霜。
这让纲吉更加不安了。
而偏偏就在这种时候还有人往枪口上凑,这天纲吉刚刚采买好了东西往回走经过一条偏僻的巷子的时候就被人给堵住了。前面是拿着刀的两个男人,后面很快跟上来三个,都是满脸狰狞的狞笑一看就是常干这种打家劫舍的坏事。
纲吉眨了眨眼,这些人应该不常去彭格列酒馆吧,不知道彭格列酒馆的吉祥物不好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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