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手里的杯子“啪”一声落到地上,仿佛是被触动了某项机关。他非常缓慢地转过头,盯向刚刚说话的人。空气中的压迫感仿佛凝固般压迫得人无法呼吸,刚刚还人畜无害的少年,转眼间便变成恐怖的魔王。
Giotto双手合十,在纲吉眼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纲吉瞬间惊醒,紧紧盯着他。
“不行哦。”Giotto道:“他们都是普通人。”
纲吉缓慢地眨了眨眼,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对普通人动手。”
Giotto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他揉了揉纲吉蓬松的短发,说:“好孩子。”
G有些头痛地看着那两个人,抽出支烟叼在嘴里,对还愣愣地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其他人挥挥手道:“散了,都散了吧!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
毫不自知自己逃过一劫的保罗大叔眼巴巴地盯着他问:“那我儿子呢?” Giotto明显是在偏袒那个少年,他只能向G询问了。
G拿下嘴里的烟,用力拍了拍保罗大叔的肩膀,拍得保罗直趔趄:“真难看啊,大叔!我们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怎么能迁怒到那么一个小鬼身上?”
看到其他人不赞同的神色,保罗大叔羞愧地低下头。G接着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将彼德找回来的。”
此时天色已晚,待众人散去之后,Giotto掀开被子向纲吉招了招手:“现在时间太晚了,今晚就先将就着睡在我这里,明天再给你找别的住处。”
纲吉:“……”
第二天一早,Giotto□□浓浓的黑眼圈下楼,而纲吉垂头丧气地跟在他的身后。正在做开店准备的G疑惑地盯着Giotto的眼睛问:“你又干了什么好事了?”
Giotto喊冤,随手将在他脚边蹭来蹭去的猫抱起来狠揉,然后他斜瞟着身后的纲吉非常无奈地跟自己的青梅竹马诉苦:“昨天晚上我一直被这孩子踹下床,睡了一整晚地板。”
哪想到他的青梅竹马立即幸灾乐祸大笑起来:“人是你带回来的,当然得由你负责。”接着他又说了一句:“一大早就看到你这衰样,我觉得我今天可以多吃几碗饭了。”
好吧,通常青梅竹马这种存在大多数的时候并不会一直站在你这一边,他们更乐衷于在你沮丧的时候说风凉话,在你倒霉的时候落井下石。
吃早餐的时候Giotto注意到纲吉一直在偷瞄他,并且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 Giotto问。
沉浸于自己思绪中的纲吉被Giotto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手里的叉子都掉到地上去了。Giotto看他一惊一乍的样子有些好笑:“你的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纲吉手忙脚乱将叉子捡起来,急急忙忙奔到厨房换过一只又急急忙忙地奔回座位,看得出来有很好的生活习惯,要是换做Sivnora或者蓝宝,直接就是撩起衣摆擦擦接着用。昨晚睡觉之前,Giotto还发现这小家伙将脱下的衣服认认真真叠起来放到枕头旁边,虽然动手的能力着实不怎么样,衣服叠得皱皱巴巴,但就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已经是很值得称赞的了。
大概是感觉自己之前的行为很丢脸,纲吉满脸窘迫,他偷偷地瞄了瞄Giotto,发现Giotto正含笑看着他,立马低下头。Giotto托着下巴好笑地看着小小少年的反应,很有耐心地等他开口。过了好一会儿,纲吉才装作不经意实际上是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您没有戴戒指吗?”
戒指?Giotto看了看自己没有任何修饰的双手,不明白纲吉为何这么问他。
“你找戒指做什么?”这时旁边一个声音问道。
半途插话的是个看起来和纲吉差不多大的男生,声音粗哑,但还带着童音,是个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纲吉看了他一眼,正准备和Giotto说话,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间回头瞪向刚刚插话的少年。
这个动作太过突然,Sivnora完全愣住了。然后他抖了抖眉峰,脸色不怎么好地逼近纲吉:“你小子胆子不小嘛,竟然敢瞪我!”
纲吉像是被吓到了,整个人都懵了。Giotto无奈地插进两人之间,一指弹在Sivnora额头上:“Sivnora,不可以欺负人哦。”
Sivnora捂着额头愤愤不平:“明明是他先瞪我的!”
“是吗?” Giotto 意味深长地看了纲吉一眼:“阿纲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他吧。而且,那也不是瞪吧!”
“哼!谁管他啊!” Sivnora用脚尖踢了踢纲吉的小腿,恶声恶气地道:“喂,小鬼!快跟我道歉!”
Giotto 扶住额头,看了看不知所措的纲吉,又看了看咄咄逼人的Sivnora,在两个人的脑袋上各敲一个爆栗。
“阿纲刚才的态度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就算是很惊讶也不可以那样直愣愣地盯着别人看,这对别人是很失礼的行为。”
纲吉摸了摸刚刚被敲到的地方,怔怔地低下头:“是。”
Giotto继续说教:“Sivnora,暴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要用温和的态度跟别人交流,宽广的胸怀才能赢得别人好感。”
然而Sivnora完全不似纲吉那般听话,他将头撇向一边,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Giotto无奈地叹了口气,纲吉看他为难样子,主动走到Sivnora跟前,低下头到:“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Sivnora抱着肩膀斜着眼看向纲吉,直到Giotto又一记爆栗敲在头上,他才一边向Giotto抱怨会敲笨的一边勉为其难对纲吉说:“这次就算了。”
接着很快他又问道:“喂,小鬼!你多大了?在这间酒馆里,除了Giotto,我就是这里的老大!”
Giotto嘴角抽搐,他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弟弟的?
纲吉眨眨眼,很认真地回答:“我十六岁了。”
Giotto:“……”
Sivnora:“……”
“你骗人!”Sivnora生气地大吼:“你怎么看都不可能会有十六岁的样子!”然而很快他就被Giotto捂住嘴巴,Giotto在纲吉骤然变得僵硬的表情里笑眯眯地问:“阿纲,你刚才说的戒指指的是什么?”
Giotto很轻易地掌握了纲吉的雷点在哪里,他的话题也很快转移了纲吉的注意力。纲吉重新变得惴惴不安起来,他固执地问:“你身上有带着戒指吗?”
努力装作不经意地样子,但Giotto很轻易地看出了纲吉在问出这个问题时的慎重,仿佛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一样。
Giotto仔细回想了一下,回答道:“我没有戴戒指的习惯呢,但是我母亲倒是的确留给我一枚戒指。阿纲要那枚戒指做什么?”
纲吉眼中的希望渐渐暗淡下来,但是很快,他又急切地恳求道:“能……能给我看看那枚戒指吗?”
“果然是有目的的!” Sivnora 仿佛找到了证据一般,从Giotto胳膊底下挣扎出来大声嚷嚷道:“你到底是谁?从哪儿来的?”
纲吉没有理会Sivnora的叫嚣,他直直地看向Giotto。Giotto略一考虑,问道:“阿纲,能告诉我你要那枚戒指有什么用吗?”
纲吉移开和Giotto对视的目光,嘴唇抿出一条坚毅的弧度,这让他看起来倒像是有十六岁的样子。然而这次Giotto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而纲吉也知道如果不说清楚大概是看不到那枚戒指了。
“钥匙。”纲吉良久才道:“我在找一枚能送我回去的钥匙。”
“那枚钥匙是枚戒指?”
纲吉点点头。
“但是为什么阿纲认为我会有那枚钥匙呢?”
然而这次纲吉闭紧了嘴,如论Giotto怎么询问就是不肯说。
最后,Giotto看他倔强的样子,想了想便答应下来:“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戒指在我的房间里,一起去看吧。”
“一点都不好!” Sivnora气咻咻道:“那是赛丽娜留给你最后的东西了!”
然而当纲吉真正看到那枚戒指时,并没有表现出半点高兴的样子,他那明亮的双眼中仅剩的希望渐渐消失。Giotto听到纲吉低声喃喃道:“还不到时候啊……”
Giotto无法理解纲吉对戒指的执着,也不明白为什么钥匙是枚戒指,但他不喜欢现在少年失落的样子。于是他一把簕住纲吉的脖子,不怀好意地提醒:“阿纲,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纲吉疑惑地抬眼看他,Giotto再次提醒:“昨天晚上在厨房……”
“啊!”纲吉也想了起来:“玉米!”
昨晚纲吉在厨房踢翻了装玉米粒的木桶,以此被G当成他入住彭格列酒馆的第一份工作。纲吉急急忙忙往厨房的方向跑去,因为太急,在下楼梯的时候左脚拌右脚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倒是省了不少时间。
Giotto头上滴下一滴冷汗,对纲吉的笨手笨脚又认识出一个新的高度。他招呼Sivnora:“一起去捡吧。”
“哈?”Sivnora当然不干:“为什么我也要啊!”
“当然是有难同当喽。” Giotto 向他眨眨眼:“毕竟都是一家人了嘛。”
“谁跟那种可疑的家伙是一家人了啊!我才不会同意的!”
最后他们还是没能捡到玉米粒,毕竟早上他们因为种种原因花了些时间,被嫌很碍事的G早早收拾掉了。相对的,纲吉今天一整天都要在店里干活。
然而到最后店里的活纲吉也没干成,因为Giotto提着他的领子对G说:“与其让阿纲在店里干活,不如让他去找找他昨天闻到的那个味道吧。”
然后纲吉就和Sivnora一起被赶出了店里,至于Sivnora被赶出店里的理由G是这么说的:反正待在店里也帮不上忙,反而还很碍事。不如陪着那小鬼(纲吉)找找线索,说不定还能派上一点用处。
“那个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他!” Sivnora咬牙切齿,恨不能将G磨碎了。
纲吉拿着Giotto给他画的简易地图,闻言道:“你不是除了Giotto之外店里的老大吗?”怎么也被赶出来了?
Sivn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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