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忆瑾故意无视他言语中揶揄,手指在桌上划拉着,一本正经大:“大楚和山戎的边界线在这儿,北营还要在再往西南,一点都不近,而且都是山路,很难走的。”
她眯着笑眼,声音清脆,明亮的眼眸如星辰一般,闪耀着狡黠又动人的光芒。
彦卿的目光缓缓下移,她嘴角的淤青已经淡了不少,只是娇嫩的唇瓣上还有一道明显的口子,带着血丝。他倾身过去,想要替她将血丝抹去,对面梁忆瑾以为他又要跟上回一样搞突袭,脑袋一偏,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脸蛋扑了个空。
还真是警惕。
彦卿哼笑一声,才要收回胳膊,就见梁忆瑾小鸟一样鼓起红唇,迅速地含住他的指尖亲了一下。她的吻和她的眼神一样纯净,轻轻浅浅带着温润的触感,一触即分。
彦卿的眸色瞬间暗了几分,指尖微微抖动,悬在半空,不知该往哪里去,一颗心也被她折腾得七上八下。
梁忆瑾也是头一回做这种事,比想象中要更难为情,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了。
“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彦卿的声音微微有些哑,“刚才怎么说的?”
他指的是梁忆瑾教育他不能白日宣淫的事,梁忆瑾自己也清楚。她垂了垂眼睫,轻声细语:“殿下要是不喜欢,那妾身以后不做就是了。”
倒打一耙的功力也是无人能及。
彦卿低眸瞥了一眼自己的指尖,薄唇微启,挤出来两个字:喜欢。
带着妥协而无奈。
一阵酥麻感从天灵盖传来,引得梁忆瑾呼吸一窒,感觉心中那只小鹿快撞死了。分明做过更亲密的事,还不止一次,她也不懂这突如其来的羞赧是为着什么,大概是自己矫情了,床笫之间,情动之时,也从未听他说过半句的喜欢。
看着梁忆瑾慌乱地低头去捞茶壶,短暂的错愕之后,一股难言的喜悦涌上了彦卿的心头。
隔着一张桌子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却偏偏暗流涌动,连带着空气都变得灼人。
偏巧不巧,到了梁忆瑾该擦药的时辰,芊儿拿了杜嬷嬷新制的外用药膏进来,她下意识先看向彦卿,擦药的事,只要他在,一般不会让芊儿来做。
但是今日这个状况,彦卿不打算以身犯险了,他自认没那个定力。梁忆瑾是铁定是碰不得了,就刚才那一下已经搅得人心猿意马的,再做点什么,到头来遭罪的还是自己。
彦卿抬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今日你来吧,本王还有事。”
话说完,他听见梁忆瑾也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
彦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梁忆瑾心不在焉地喝茶,一脸的含羞带怯。芊儿有些搞不懂了,她不是没眼力见的人,进来前也是探查过的,见这俩人刚才也没说话,就只是干坐着,这她才放心进来了,但眼下看这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芊儿扶着梁忆瑾往内室去,怯怯地问:“翁主,奴婢进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梁忆瑾抿抿嘴唇,脸上红晕还未褪去:“是时候也不是时候。”
“这……”芊儿更糊涂了。
梁忆瑾照着她脑门轻拍一下,笑道:“别呼吸乱想了,涂了药,把桌上的汤包拿下去热热。”
提到蟹粉汤包,芊儿的注意力瞬间就被牵引走了,甜甜一笑,“翁主总是记着奴婢呢。”
梁忆瑾顺道瞥见了彦卿落在桌上的扇子,又不自觉地笑了。
刚才溜得还真快。
*
虽然扣了扇子,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两天没见着,不知道是公务繁忙还是有意躲着不见。梁忆瑾想了想,这偌大的靖王府里连下人都少得可怜,更别提什么侍妾姨娘了,他不来见她,也是无处可去的,这么一想……
不来就不来吧。
为了养伤梁忆瑾忍了几天没沐浴,好不容易等到杜嬷嬷点头应允了,她赶紧吩咐芊儿去烧热水。天气本来就热,她浑身上下都是黏黏糊糊的药膏,气味不好闻更是难受得觉都睡不好。
她爱干净,原先在渝西,夏日里闷热潮湿,肌肤总是黏黏腻腻的,她曾一天五次沐浴,恨不得泡在水里不出来。
洗干净了头发,梁忆瑾便打发芊儿退下了。这个时候她最爱一个人待着,玩玩水,捞一捞漂在水面上的花瓣,什么都不想,享受空荡荡的惬意和快乐。
闭着眼睛,像是离岸的鱼终于回到了家。
就在梁忆瑾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隔扇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地唤了一声,“芊儿?”
刚好水有些凉了,想让芊儿加些热水来。
外头没人回应,连脚步声也骤然停了,梁忆瑾又接着叫了两声,还是没有人搭理。
“这丫头,又跑哪去偷懒了。”
她扶着木桶边缘站起来,正要弯腰去够大巾,浴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芊儿不在,你有什么——事?”
彦卿打了个磕巴,因为眼前的一幕实在太美了。
梁忆瑾湿漉漉的站在浴桶中,不着寸缕,雪白的肩头上还沾着嫣红的玫瑰花瓣,胸前的丰/盈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有莹亮的水珠子从粉嫩的桃尖滚过。
吧嗒,落入水中。
俩人俱是一愣,梁忆瑾赶紧裹住自己转了身,羞恼道:“王爷怎么突然来了?”
彦卿定了定心神,强行忽略自己加快的心跳,笑了声:“有什么好躲的,又不是没看过。”
梁忆瑾红着脸,软声道:“殿下先出去,妾身收拾好了就来。”
彦卿才不走呢,他将门在背后合上,意味深长道:“杜嬷嬷许你沐浴了,那说明伤好了?”
真是洞若观火呐!
“就是好了,您也得出去等着妾身啊。”
梁忆瑾有些着急了,浴房里再来一回她可受不了,更何况还是大白天。
“我看看,”彦卿走过来,伸手要扯她覆在身前的大巾。
梁忆瑾不放。
“我看看你的伤,”彦卿握住她的手腕拉开,沉声解释:“我这几日都没来,你让我看看。”
确实是比之前好了许多,没有那么骇人了,但还有几处淤青的颜色较深,他动作很轻地碰了碰,低声问:“还疼吗?”
梁忆瑾低着头,眼睫抖得厉害,微微喘息道:“一点点。”
这几处碰巧在胸口,估计是涂药的时候梁忆瑾不愿意的多碰,所以就好得慢了些。彦卿知道她敏感,不经意的碰触都能让她浑身战栗。
就像现在,明明彦卿什么都没做,梁忆瑾却已经快软成一滩水了,颤抖着去躲他的手,“别摸了……”
这话真像是往干草堆上扔了一只火把,轰然燎原。
彦卿抓起一旁衣衫把人裹起来,打横抱出了浴室。
梁忆瑾靠在他胸口,像羊入虎口,无力道:“殿下还真是言必行啊。”
说找个白天还真就是找个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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