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阴暗的巷道里,逃出来的药师兜背靠着一根管道,将自己被卸下的右手接上去,骨头摩擦、发出几声叫人牙酸的声音。他尝试着动了动右手,确定没有对他的战力造成影响,才用中指食指将从鼻梁上滑下来的圆眼镜推上去,缓缓从鼻间舒出一口气。
巷子口的路灯灯光斜斜照亮半边巷口,他在另外半边阴影下,清秀白皙的脸上阴冷得有些瘆人。
「兜,你在医疗忍术上的天赋,绝对没得说。但当间谍什么的……还是迟早放弃吧。
你活下来、生存下来的唯一价值,从一早我就跟你嘱咐过多遍了不是么?
老老实实跟在君麻吕身后。
我养你这么多年,可不是让你总去搞那些有的没的的小动作的。」
刚才辉夜宗信跟他所说的话,似乎还回荡在耳边,使得他面上一片严寒,黑漆漆的眼中变换过几抹让人悚然的狠厉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期间想了些什么,药师兜才终于低头出了巷子,转眼间便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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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方势力的关注下,月光疾风心心挂念担心着的、一无所知的木叶,如期举行了中忍考试的最后一场考试。
凹型的比赛会场,梯形观众席位如圆环一般将赛场包围(跟罗马斗兽场差不多)。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微风中时时夹杂着人们热闹的讨论声,身着蓝白长袍的风影四代目、以及红白长袍的火影三代目,坐在拥有金色瓦片的殿宇下——那里是最高最好的观赏台。其下两边坐着的,则是服饰与忍者、居民的规格不相同的各国大名贵族们。
叼着千本,把护额完全当头巾使用的不知火上忍是第三场考试的裁判,此刻正在会场中央宣读着比赛规则。
几个村民也在前排兴致勃勃地念叨着。
“第一个登场的,听说是那个日向族的天才呢!”
“是吗?那可有的看了,他可是准能通过考试的热门人选啊!那他的对手呢!会不会是宇智波族的那个小孩?我今天来可就是为了看他们两个人的啊。”
“不是吧,他的对手……好像是个叫…漩涡鸣人的。”
……
暗部打扮的君麻吕站在最后面,按照来时的印象,从观众席里找出了药师兜安插在其中的、打扮成普通观众的音忍。
这些人,待会儿都会是他的帮手。
虽然大蛇丸让他在这第三场考试中不要出手,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会场上来的上忍比预想的要多……特别是原本不该来、应当留守在村子其他岗位的阿斯玛和红;体术超群,陪学生过来的迈特凯;还有等会儿,会跟佐助一起过来的旗木卡卡西。
仅仅依靠场上埋伏的这几个音忍砂忍是根本对付不来这几个人的,而且还是在木叶的暗部去保护普通人、贵族大名们,腾不出手的情况下。
不过幸好,这里不会是计划的主战场。
——这次木叶崩坏计划的核心是砂忍的一尾人柱力。
他们只需要掩护好大蛇丸大人,将三代目火影制约在四人众的结界内,剩余的,就都交给一尾人柱力和村外的部队好了。
总之,不管计划成功与否,但以日向日差的死亡为开端,长达八年、潜流涌动的木叶和平时代,终将要结束了。
君麻吕越过重重人影,望向会场之上的朝阳,心里竟然有些瑟缩起来。
——他古怪又理所当然的想法又升起来了。
「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参与进这次的计划呢?」
没有人规定他一定要参与。
但无论是大蛇丸还是药师兜,都好像默认了他会帮忙一样,就连他自己、也是等站到了这里来,才突然想起他本没有什么理由非要掺和进来不可。
「原来我天生就是个大坏蛋。」
君麻吕在思索过后,得出了让自己感到不大高兴的答案。
他把这个事情说给药师兜听。
……
而这个时候,打扮成暗部的白发少年正在救因为看自己哥哥(其实是心上人)的比赛太紧张,而旧伤复发晕倒的日向族大小姐。
他一面看着,一面觉悟道:“你还挺好心的。”
过了一会儿,君麻吕又说:“医疗忍术也很上手呢。”
等雏田的同伴犬冢牙凑过来,他们俩就一起走去旁边。
走在兜身旁,他真挚地看着少年露出帽檐的一缕翘起来的白发:“有时候我还挺佩服你的。”
药师兜停下脚步。
……
他暗部面具下的脸是看不见的,眼睛也藏在兜帽的阴影下,就这样阴恻恻地转头看着自己。
君麻吕怔了怔,眨过眼再望过去,那种阴恻恻的感觉又没有了。
仿佛刚才的阴恻恻只是幻觉一样,药师兜明明还是像往常一样的站在那里,还开口安慰自己,“你是有点紧张了吧君麻吕,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是坏蛋的。”
“是我太紧张了么?”他有点懂了。
“嗯,”面前人扯了扯嘴角,“君麻吕,回去待命吧,现在再怎么紧张也没有用。”
拢着斗篷,他从君麻吕身边走过。
“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这里,可都要靠你了。”
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拜托的话,他却说的模棱两可、似乎还有其他含义在,让君麻吕微微侧目。
这时场中的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了,在鸣人向宁次说出“不要被命运左右”的话语,不知火玄间宣布胜者为漩涡鸣人后,会场在沉默片刻后便爆发出来剧烈的掌声来。
这让君麻吕心里因药师兜的话而产生的怪异感一下子就被冲散了不少。
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侧对着热闹的观众席,他的心情好像也放松下来,不再胡思乱想什么了。
因为不管结局成功与否,木叶的和平年代结束与否,也许都是与他无关的。
这个计划一经启动,算是正式和木叶撕破脸皮的大蛇丸、一定不会再把他继续在木叶放下去的。
——只要这个计划实施了,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他都是要离开木叶的。
接下来,就如鸣人所说的了。
离开木叶的他,解开了身体上的封印,可以再不被长不大的命运所束缚、所左右。
过去的终结,即未来一切的开始。
他在热闹的气氛里停立着,像是被感染到一样也微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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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麻吕,我其实也不算是很讨厌你。”
……
一片凌乱的风声里,面具上的发丝在风中狂乱地向后飞舞着。他站在会场上,注视着握住他手腕的白发少年。
——褪去兜帽,搭在眼镜两边的鬓发银白偏灰,药师兜微仰着头、眼瞳向下与他对视,那张干净秀气的脸上是毫无保留的关切与怜悯。
“不要露出这样困惑的表情来,你总不能永远这样天真下去吧。”
又一个保护他们的、穿着黑白套衣的音忍被几柄苦无击中,就倒在一步远外的地方。
温热的血溅到衣摆,在其上留下一横飞溅的血点。
沦为战场的中忍考试会场里,风更大了,阳光却依旧那样晴朗。
在烟尘中,周围几棵低矮的景观树被波及到的已经折断了大半,断枝碎叶从地上滚卷而去,使得原本尖锐锋利的风声也浑浊起来。
在这样的风声里、交战的痛呼声呐喊声里,以及苦无忍具的碰撞声里,像是分神了片刻,药师兜顿了顿才牵着他的手继续说话,用清澈而纯善的声线。
“我不讨厌你,你也没什么过错。”
“但这个世界上的仇恨总得有人承受,况且、我从不否认,我药师兜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这件事。”
“抱歉了君麻吕,今日的背弃,我日后会加倍给你补偿。毁了你一直以来的期盼还真是对不起,但人总归是要长大的,这个世界也总归是坏人多一点。”
在这短短几息间,没有银发少年帮忙的战场、音忍一方已呈现出颓势来。
四人众带着大蛇丸早已撤退,木叶忍者只能转换目标,试图将看起来是头领的马基与兜留在场中。
在这些“敌忍们”的注视里,药师兜凑近过来、贴近银发少年,又低语了一句什么,这才微笑着松开了他的手,向后跃至砂忍的带队导师身边。
“马基上忍,我们也是时候撤退离开了。放心走吧,这孩子会为我们断后的。”
.
战斗仍旧在继续,并没有因为他们两人的离开而终止,但随着周围音忍一个一个的倒下去……其实离结束也并不远了。
君麻吕提刀站在场中,又一个音忍倒了下来,这次更近了一点,就死在他脚边。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困顿而迷惑着。
好像前一秒还是很顺利的、依照计划进行的那般——三代目火影被制约在四人众的结界里,大蛇丸大人与四个小孩先行撤退。
按理说,会场下的他们这时也不用再继续和木叶的人耗下去了。
——剩余的事情便全拜托一尾人柱力与村外的部队就好了。
可是,当他向药师兜询问还要再牵制多长时间才可以离开时,却得到了这样的一番话……
「……世界上的仇恨总得有人承受……抱歉,今日的背叛……毁了你一直以来的期盼,还真是对不起。」
银发少年将这些话语在心中过一遍,心神停留在了最后、药师兜凑近他低语的那一句。
——“你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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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之景飞快地从身边掠过,中忍考试的会场已经被甩出身后很远了。
马基跳跃在屋顶间,将视线从那座环形会场上收回,他望向与他中间隔着一条马路、对面屋顶上的白发少年。
“将那孩子一个人放在那里、可行吗?”
他朝药师兜问道。
会场上的那些木叶忍者里,单单刚才和他交手的那个监考官(不知火玄间)就已经很难对付了,更别说剩下的那些、一个打十几个音忍的家伙了。
“他的天才不必说。”马基继续道,声音低沉。
在两方交战时,银发少年的表现完全可堪惊艳绝伦——在他的剑术下,几乎没有人可以近身,可以说他们能坚持到大蛇丸与三代目的战斗结束、能坚持那么长时间,全靠君麻吕。
马基现在也终于能明白一点,之前药师兜为什么会把他夸耀成音忍的宝贝了。
但……
“可他再厉害,要对付场上的那些木叶忍者,也是对付不了的吧。就连我自己、都不敢说能从那里全身而退。”
若不是心里觉得不可能,他简直要开口问药师兜是不是和君麻吕有仇了。
讲究精英教育的砂忍,会将资源堆砌在个别的、他们认为有天赋的忍者上,这样的教育方式导致他们的精英忍者实力都很可观,但人数、却屈指可数了。死一个就是一个天大的损失。
在见识了君麻吕的实力过后,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个小小的音忍村怎么这样不把银发少年当回事地丢在那里“断后”。
“马基上忍,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可是显然,药师兜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他似笑非笑地望过来,停在了一个高的天台上。
“我要回大蛇丸大人那边去复命了,马基上忍你也赶紧去你的学生们那边吧,要知道……一尾那边的情况,似乎并不是很好呢……”
虽然联盟。
但也只是为了对付木叶而暂时联结在一起,隶属于音忍的君麻吕的事,马基的确不好多问。
因此心里再惜才,但此刻马基也不能反驳,他一面反感着药师兜的态度,一面同意下来,向手鞠、勘九郎那边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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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下辙——在如被暴风肆虐而过的、凌乱的中忍会场里。
放眼望过去,站立在场中的大多都是木叶的精英上忍们。
颓势已定的音忍一方,只零星的剩下几个仍在负隅顽抗的黑白套衣,唯一一个看上去强大一点的音忍,是停立在场地边缘,从刚才到现在就一动不动的黑袍少年。
有惊悸于他之前战斗时表现出来的强大战力的木叶忍者迟迟不敢上前。
但也有不怕死的、一心想要打败他这个与叛忍药师兜似乎关系密切家伙的人,悍然越过几处战场,一面向这边俯冲过来,一面朗声笑道:
“加上你这家伙,一共是二十三个!”
……
思考着药师兜留下来的话语,君麻吕在破空声里握紧手中刀刃。
他既然能协助大蛇丸解决掉一名影,那么、只是在这种情况下突围而出,就更不在话下了。
然而,在感受到手在想要抬起、传递回的却是一阵凝滞的迟钝感后,他原本清明的、已经规划出突围方案的脑海,终于出现了一瞬间的空茫。
战斗中的这种停顿,却是足以改命的。
在倾刻间来临的攻势下,只来得及险险避开对准后心的拳头,几乎是下一秒,忌惮于他剑术、而针对于手臂的攻击便接踵而至了。
因外来的查克拉而不可控制的手腕完全跟不上脑中指令,如同操控着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一般有心无力,对于攻击避无可避。
——手中刀具被踢飞出去,君麻吕随着这股力量直接撞到了几步远的围墙上。
他扶着自己的肩缓了好一阵,才靠着墙壁勉强站稳,但从被踹中的右肩传过来的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依旧让他低着头,眼前一阵阵发黑地喘不过气来。
……
你不会死的。
「你不会死的。」
药师兜临走前的画面,重新浮现在了脑中。
——这样低低地说着,白发少年一面笑、一面放开牵着他手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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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边境,以鬼童丸为首的四人众分散站在四角。
林海一片苍翠,在他们中间、那双金色竖瞳注视着的白发少年,显然是刚刚才追上来,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微风叶浪里,他踩在树梢,想要上前来替面前的大人查看伤势。
“抱歉大蛇丸大人,我来晚了……”
面前的大人脸肌微微抽动了一下,却是朝他慢慢眯起了眼。
在三代目的战斗里,为死神所夺去双手的疼痛使黑发男子脸上更显苍白如纸,他并未出声,但眼中的凌厉与其中几乎要漫出的杀意,却已然阻止了白发少年靠过来的脚步。
“……”
在他恍若毒蛇的目光下,药师兜终于几乎维持不住笑容,紧缩着瞳孔、一点点颤抖起来。
风漫过森林,枝叶一阵摇晃,几只飞鸟从辽远澄澈的天际飞掠而过,似乎也要将温度全都带走一样。
在他手脚都开始发冷的时候,大蛇丸终于开口了,他因双手如在燃烧般的疼痛、以及身体的虚弱咬字有些轻飘飘的。
漆黑得像是浸在水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长发垂落至肩际。
“兜,我几天之前还与你说过,这样的事没有下一次了……”
他终于说话了,声音是与目光迥然不同的轻柔,叫人似乎是被从地狱里放出来,得到了无可比拟的宽恕一般。
这种错觉太过于强烈,让药师兜紧绷着的心脏也像是被安抚到一般、不自觉微微放松了一点,他维持住嘴角勉强的笑容,正要开口解释,下一秒身体就倒飞了出去,撞断不知道多少根树枝才堪堪停下来。
后仰着在地上滑出很远,男人森冷的声音钝钝自高处掷下。
“如果你给不了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现在就马上滚回去,把君麻吕带回来。”
……
捂着心口,药师兜形容狼狈地自地上爬起来,他的圆眼镜终于碎得不能再碎了,此刻也不能扶一扶推一推,只能摘下来丢掉。
“我原本以为您会明白的,实在是对不起……”
他再一次道歉,银灰色的发丝和泥土都粘在脸颊上。
“……又是为了我好之类的理由吗?”站在树梢上高高俯视着他的大蛇丸怪异道,脸上慢慢露出一个讥讽斜睨的笑容。
在药师兜忐忑的仰视里,黑发男人保持着笑的姿态,那双金色蛇瞳却愈发暗沉。
“我相信以你的脑子、应该是想得很清楚了——这次计划,木叶是其次,佐助和君麻吕才是我们的目标……佐助是顾及不到就算了的,可你……怎么敢这样地丢下君麻吕?!”
在他毫无保留倾泻而下的负面情绪里,就连周围四个小孩也被波及到的噤若寒蝉,直面着他的药师兜更是动也动不了,背后都浸出一层冷汗来。
他颤抖着声线,许久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可意识到对方或许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意,求生的欲|望终于突破了恐惧,叫他磕磕巴巴地开始解释。
“因为我认为……身怀仇恨的佐助君即便不理会,也会为了寻求力量而自己来到我们身边,可君麻吕是不一样的……”
“……他没有正确的感观不是吗?”
在大蛇丸若有所思的注视下,他不敢大意,继续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分析阐述出来。
“君麻吕他、没有仇恨,没有爱恋……更没有立场,全凭自己的判断行事,依靠别人对自己的好感多少、来决定自己对别人的态度。”
“他和佐助不一样,我们再怎样对他好、告诉他来到我们这边有多么好都只是暂时有效的做法;当他觉得有其他人对他更好,去其他地方可以更开心,他就会毫不留恋地离开。”
“对于君麻吕,我们现在,其实完全是处于被动的一方。”
“想要让君麻吕心甘情愿地、真正留下来,想要真正留住他,就要主动出击。”
“斩断他与木叶的羁绊,让他在木叶受排挤、受敌视,只有等他明白、认识到这个世界上只有大蛇丸大人才是唯一对他好的人。
他才会知道痛了地乖乖留在大蛇丸大人身边。”
“因此,我将他丢下在木叶……”
……
在大蛇丸完全沉默下来,药师兜缓缓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的确因心中忿忿而恶意报复丢下君麻吕,但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
主要目的,还是在此。
大蛇丸大人必然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明白在这时候丢下君麻吕并非是坏事。
药师兜一面皱着眉忍痛,一面这样想到。
不知为何,他在这时突然又想起了在川之国河畔,银发少年的那句自言自语。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要是都像大蛇丸大人一样喜欢我就好了。」
他明明很痛了,想到这句话、依旧还是会为其中的幼稚天真感到好笑地想要笑起来。
现在的君麻吕……能体会到当初自己想法的不切实际了么?
在他在中忍考试会场上松开手,银发少年迷惑的瞳眸里倒映出了的他的脸是什么表情,药师兜自己也不太记得了。
作为痛苦的施加者之一,他很清楚的明白,被他留在木叶的君麻吕,还将会遭受更多的痛苦。
……
「兜,我发现我似乎天生就是个大坏蛋。」
早上时候,对方戴着面具凑过来对他悄咪咪说的话似乎还在耳边。
药师兜将它在心里回荡几遍,比当时更觉得好笑地随意抛之脑后。
他跟在接受了他的“答案”的大蛇丸和四人众后面准备返回田之国的驻地。
在踩着一根树枝往前时,他突然感觉到心头有些发冷,不知不觉居然掉了下一滴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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