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鬼超级耐打的啊!”牙密看着再次飞出好几米开外的、一身凌乱的乱藤四郎,嗜血的欲|望几乎要澎湃开来了,“真是可惜啊,要是这小鬼也是破面的话,我一定要让她当我的从属官!”
乌尔奇奥拉对他充满了暴虐血腥的话语习以为常:“不要忘记蓝染大人的命令就好。”
“整天‘蓝染大人’‘蓝染大人’的,乌尔奇奥拉你可真行!”蓝染虽然拥有强大、凌然于众生之上的力量,可到底怎么说,也是站在破面和虚对面的死神,在他所创立的,名为“虚夜宫”虚夜宫的组织里,像牙密等心高气傲,背地里对他不屑一顾者大有人在,“……呣,这小鬼不行了?”
牙密暴躁易怒,没有耐心,他注视了一身斑驳血迹,起身不能的乱几秒,便不耐烦地咂嘴:“看来只能先任务优先了……啊,这个人类也是垃圾吧?”
“既然如此——”
牙密狞笑着抬起脚,而且,这一脚,他可以不必再留情了。
“……”
被疼痛折磨到神志不清的阿申,连刚养好没有多久的声带也受到了磨损,只得瞳孔扩散着看着——不甘心,好害怕,好痛……
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憎恶——
“—— 我 不 是 说 了 别 碰 她 吗 。”
“哦,还有气啊——唔啊!!——”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没有一个人能及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牙密一脸反应不能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那里自上臂的一般,就呈现出来一道平滑的伤口,而伤口一下的部分,全部不见了。
“……你、”他将目光转移到、公园的草地上,静静地躺着的大半条胳膊,又将目光转移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已经抱走了阿申的乱藤四郎,怒火截然高涨,“想死吗——啊啊!!?”
“……”
乌尔奇奥拉祖母绿的眼珠转动,看向了不光是精神——他那一直冷若冰霜的面孔,却挂上了甜美又空洞的笑容——连同服饰也出现了变动了的乱。
因为连续的打击,他的已经蒙上薄尘的柑子色长发,两侧各有一缕头发被编成了细细的麻花辫;绀色的制服出现了细微的、更加女性化的变动不说;樱桃色的盔甲保护的地方也变得多了起来,包括膝盖到小腿上的那部分;身后也多了一个同色的蝴蝶结。
……这是什么?
乌尔奇奥拉不动声色地、做好了把手放在了刀柄上的准备。
除此之外,对方的额头上也出现了两个尖锐的,向上翘起的犄角;从身后,约莫是尾椎的部分,延伸出了一条长长的骨质尾巴,微微地在空气中甩动着;因为是俯视着他的姿态,他甚至在眼眶的位置看到了一丛幽幽跳动的鬼火。
“——这是?”井上织姬惊愕于乱藤四郎于瞬间发生的异变,本来上前的,想要帮阿申救治伤口的脚步也不由地停住了,“什么……?”
“你这家伙也是虚——?”牙密被自己的伤口刺激得癫狂地眼眶炸裂,“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哈哈哈,但是这都不重要……你只要知道!”
牙密一个响转,闪现到了乱的身后:“你将为砍伤我牙密的事情付出代价——去死吧!!”
他将自己的斩魄刀砍向乱,自以为万无一失,谁知被他砍中的身影居然倏忽消失了?
残影?
牙密下意识地回头,眼瞳骤然收缩。他以为绝对能将之一分为二的人,竟然好端端地抱着重伤的少女,并向他举起了短刀。
让牙密折损在现世并不在蓝染的计划内,乌尔奇奥拉一蹙眉,拔刀出鞘向乱发动了攻击。而他也应该是击中了他的,如果不是那个被砍中的身影又突然消失不见的话。
又是残影。
“!!”
乌尔奇奥拉一转身,就看见那个带着人的娇小身躯躲闪过了密集若骤雨一般的虚弹,再次出现在了牙密的面前,并以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的速度,将乱刃的短刀,插进了牙密的胸膛。
“慌 慌 张 张 地 看 向 哪 里 啊 。”
但这是无意义的。乌尔奇奥拉想。
破面都有着超速再生。这不击中心脏的一击,对于牙密而言,只是恢复再生的时间长短而已。
不过,他很快就能明白了,乱之所以没有命中心脏,只是因为他目的不在于此。
乱拿握着本体刀的右手——不,应该说是苍白的骨爪——从关节与关节的连接处,流出了什么比虚还要阴冷污秽的物质。像是流体,像是影子,又更加的奇异,类似于拥有自己意识的生命,顺着深深插入牙密胸膛的短刀,进入了他的体内。
“要 乖 哦 , 马 上 就 好 了 。”
接着,随着他甜腻又缓滞的言语——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拥有着强豪气质的高大破面,居然发出了比先前的少女还要惨烈的喊声。
而乱依旧采用了,仔细嗅嗅,都能闻见蜜糖味道的陈述句:“拜 托 了 , 就 不 能 忍 一 忍 吗 。”
牙密能从普通的虚中拼杀而出,成为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又在成为破面之后,踏着同伴的骨灰,成为十刃之一,本身什么疼痛没有经历过?如今却发出了这般惨绝人寰的喊声,他所经历的痛苦,也就可见一斑了。
“那、那个……?”井上有些畏惧瑟缩,但是出于对同伴的担忧,她还是担忧着上前了,“你也是……砂流的朋友吗?”
乱戒备着随时会发动攻击的乌尔奇奥拉,转动眼珠,看向她:“……”
“!呃、那个!……”被两丛注视着自己的,不断跳动的鬼火吓了一跳,井上织姬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我可以帮砂流她治疗的——啊,请拜托,让我帮她治疗一下可以吗?”
有些天然的织姬回过神,想到了黑发的审神者的累累的伤口,顿时忘却了乱藤四郎的一切异常:“拜托你!她真的已经受了很重的伤!……放着不管的话,会死的!”
“……”乱藤四郎默默地看向远处伤口复原的茶渡,将自己怀里的阿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尚且柔软平整的草地上。
“啊!”井上织姬知道他算是放心让她治疗她了,不由得朝对方露出了一个感激的阳光笑容,“谢谢你!非常感谢你!双天归盾——”
被别人求着救了自己的主君,最后答应了,还被对方感激?
乱藤四郎苦涩地一扯嘴角,却发现自己一直都是笑着的。
【“你笑起来——”涂着鲜红丹蔻的纤长的手,爱怜地抚摸着他脸上的伤口,“真想让人把你的脸撕烂啊,乱。”】
【“怎么会,乱笑起来很漂亮哦。”】
可是这样鼓励着自己的一期哥,最后并没有来救自己。虽然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苦衷,但是……
或许,他是真的不适合笑吧?
他看着那个橙色长发的少女,用一道橙色的结界,将审神者围拢在里面进行治疗,收敛起了所有的软弱,冲向了那个祖母绿眼瞳的破面。
【“为什么……会觉得我生气了?”】
【“我自己选择救的你们,你们不领情,我有什么办法啊,我也不需要有什么办法啊。”】
【“还有啊,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是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而人类与其他生物的区别就是,能控制自己。连那份劣根性也控住不了的人,我绝不承认是人类。”】
【“要是敢滞留在这里,我就宰了你们。”】
【“又来,你无不无聊啊。”】
【“我只知道今天破坏的这面墙就从——这个月,你的工资里扣。”】
【“无聊吗?……你可以走了吗,我要处理公务了。”】
【“啊,不心疼哦。完全。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觉得我会心疼你啊。”】
【噗哈哈哈!……你、你还真相信了啊哈哈哈……你也太可爱了吧!】
结果,审神者的话,却在脑海里不断盘旋着——明明!最狡猾的是审神者啊!疏离冷漠,有的时候,却又一下子瞬间拉近了距离、十分亲密的样子。过了那个时间点,面对就在旁边的他,露出了“咦,我们有这么熟吗”的惊讶表情。
……而他,居然在知道她展现出来的笑容,不是为他而盛开的情况下,就这么陷进去了……
乱向后灵巧地一个旋身,只有扬起的长发被乌尔奇奥拉锐利的刀锋削断了几根。
——仔细想来,她说的所有的话,他都一字不漏地记得。
他还记得——前任审神者,那座本丸的最初的主人,因为一开始实力强劲,却输给了主母的,因为暂避风头,而男扮女装的嫡子的缘故,十分,十分地厌恶长得俊俏秀丽的孩童。
【“明明什么也不懂!不过只是一个成天到晚只知道傻笑、讨好卖乖的白痴!明明只有我才是最佳的家主人选!——那些该死的族老!!”】
所以看正面,也会被误认为是女孩子的他就这样遭殃了。
在沦为败犬的、出身于神道世家的艳丽女性眼里看来,他是上天赐予她的——发泄怒气的物品。
在那任审神者死去之后,她以灵魂为代价设下的术,依旧会隔着固定的时间段,将他们困于那个与地狱无异的天守阁阁楼……之后遇到的审神者,令人遗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被迫害。迫害。
微笑。无法微笑。
知道。不知道。
够了,所有的一切已经无所谓了,重点是绝对要为自己包上一层厚厚的甲胄,甲胄上还有附有锐利的、淬毒的尖刺,已经不想被伤害了。维持着她所给予的尊严,试探着她,循环伤害着她。
叠加而累积的伤害,被他们所继承,又伤害了真正无辜的人。
要是……这次没有被彻底腐蚀,成为时间溯行军的话,就告诉她,他的心意吧。
和她一起并排坐在天守阁的回廊里,捧着西瓜,看着清风吹动树荫微动,听着屋檐下风铃悠长清脆的回响,然后告诉她——
他其实,很高兴,能成为她的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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