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苦斗

小说:[综]药丸 作者:白渊操
    一片混乱。

    这当然不是单指被破面和死神的战斗,破坏得一片狼藉的公园。

    还有阿申。

    她的手被染上了有着铁锈味道的红色,她的身躯因为无法理解的事实而颤抖,她的思绪无比混乱,甚至无暇顾及同伴。

    “……喂,你!……”

    连语言能力也只能勉强拼凑起来的,黑色头发的审神者,很想抛下一切,狂奔到天涯海角的尽头。

    “你是混蛋还是笨蛋啊啊啊!?”

    想要说出的话,失灵一般地无法受自己自如地操纵:要么就闭上嘴沉默,锁住自己的一切想法;要么就发疯了似的声嘶力竭地大喊,仿佛这样就可以使自己的疑惑得到解答。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这少女又突然低声下气地哀求那昏迷、不省人事的少年来,生硬的转折,是最没有天分的作家的劣笔,“拜托——请你、求你——”

    一个人,要憎恶一个人到何等的地步,才能眼睁睁地对他的呼救视而不见,目送他步入三途川;而一个人,又要敬爱一个人到何等的地步,才会对他的“你先走”熟视无睹,留下来共同战斗,生死相依呢?

    正如前文所述,阿申一片混乱。

    但是,其实只要她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就可以想到,一个人与一个人生死共存,可以是因为胁迫,利益,许许多多;一个人见死不救,冷漠地看着一个人失去呼吸,也不一定是出于多大的仇恨,或许只是生而为人的劣根性,或许是还要基础一点的求生本能。

    那少年的行为,让现在的她的世界被一分为黑白分明的两种色彩——未来的她也许可以面对亲友的死亡也能立刻冷静下来,作出最大利益化的抉择。

    但这不是现在的她能够达到的层次。

    ——虽然,只要思维一冷却,她又会如擅自地感动那样,擅自地漠然起来。

    而至少现在,她感动于乱的去而复返,畏惧于乱的孱弱呼吸。

    她不敢触碰那不断流出的滚烫血液,可是仅仅将手附着于可怖的伤口附近,就让手被染红了。跟别提能濒临破碎的本体刀——阿申甚至不敢碰它,只好借助方才战斗出现的伤口,把蕴藏着灵力的血液滴在刀刃上。

    “手入!……——手入、要手入才行!……”

    大脑和手,和身体一样颤抖着,不是空白,而是塞满了杂七杂八的,搞不清楚是什么的事物。

    在这其中,稍微明显一点的,约摸只有方才发生的事了。

    在己方的茶渡重伤失去战斗能力,一护尚未赶来,井上能自保就算不错的情况下,阿申因为犹豫不决,而被迫扯入战局。由于乱的一贯作为,总感觉他会在背后阴她一刀的阿申,干脆简洁地呵退了他,独自一人正面肛上了破面。

    虽然眼睛是能跟上破面响转(类似于死神的瞬步)的速度,但是只是普通人类的身体想要强行追上的话,一定会坏掉的。想要不被一击致命,只能先施加足够牢固的防御。

    阿申自然也是这么做的。

    她对于破面的攻击强度已经做出足够多的提防,就算是被牙密一拳砸破了破道凝成的防御,她也只是反应灵敏地借力向后跳跃,而没有被真正地伤到。

    而这时——

    在阿申看来,这可是真有够荒谬的。先前没有丝毫犹豫地,听从她的命令跑掉的乱藤四郎,居然趁她后退的空隙,从某个地方冲了出来,给了那个体型巨大的破面一刀。

    ……真是非常的默契。

    明明之前无论浦原先生将她逼迫到了怎么样的绝境,乱都没有浦岛反应来得更加迅速。

    阿申在那个瞬间,甚至将那个着着相同的粟田口军装的身影,误认为了前田。

    接下来的对决,不可不说是精彩了。

    乱藤四郎一击不成,又迅速地躲回了阴影里,而非自大地暴露在敌人面前。牙密性格,如同他的外貌一样狂妄自大,自然不会容忍砍到了自己的小虾米从自己手中溜走。

    “有点意思。”他残忍地大笑着,便想追击。

    而阿申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乘着一旁观战的乌尔奇奥拉还未足够重视他们这些威胁的时候,不断地用一些中级的破道干扰着牙密的判断。这个自高自大地家伙就不得不为阿申的攻击而心浮气躁,分神不再专注于藏匿于阴影中的乱藤四郎。

    在他想要将阿申处之而后快之时,乱又会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攻击他,搅乱他的心神。

    如此往返循环。

    就如同两个爬在树上,用哀戚的小狼崽引得母狼奔波于此间,最后力竭而亡的牧童一般。

    阿申心情复杂。

    毕竟乱从某些方面,可以直接归类为她的敌人。你与你的友人,配合默契,你自然愉悦,这种乐趣比品一道美食,赏一个美人,阅一方河山加起来,还要让人开心些。

    可是,你若与一个敌对的人如此默契……

    “哈,”这就是阿申最大的错误,她不应该在战斗中分神,也不应该被“剧情”局限了对人物的印象,“抓,到,了。”

    “!?”

    这充满了肆虐的杀意的话,近在耳畔响起。阿申此刻再警觉,也躲不开来——她不是天生的战士,在死亡的逼迫下,竟然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瞬步——就这样被牙密一掌捏中了肩旁。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捏碎。

    这血肉骨骼,承受不住过载的压力,而慢慢碎裂,冗杂为一体的感觉,比被捅一刀什么的,更加让人难以忍受。更加可悲的是,就算是昏了过去,也会因为着剧烈的、地狱烈火灼烧一般的痛感,被活活痛醒的吧?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砂流!——”

    牙密能当上十刃,就说明他不只有表面上看起来,空有肌肉,而没有脑子。他虚晃一招,装着要去猎杀退居阴影中的短刀的付丧神,却在半路用响转杀了个回马枪,闪现在了阿申的面前。

    牙密咧着嘴,愤怒而又不屑地笑着:“不过就是个‘嗡嗡嗡’的小虫子,居然敢戏耍我牙密大人?”

    “不过是个垃圾,”乌尔奇奥拉收回对双天归盾的探究目光,“牙密,你居然归刃了。”

    “啰嗦啊,乌尔奇奥拉,这又不是我真正的形态,”牙密反吐槽,“这个也不是目标——哦?”

    他盯着突刺到面前的,穿着绀蓝色军装的付丧神,凝聚灵压使出了威力稍逊于虚闪、但速度是虚闪二十倍的虚弹。

    密密麻麻的虚弹朝乱藤四郎射去,那密集的攻击,就算是唯一清醒的旁观者,井上织姬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而他沉着自如地一一躲避开了所有的虚弹,连柑子色的闪亮长发都没有少一根。

    “嘿,这小鬼有点看头!”

    头顶上有四道形状奇特的凸起物的破面说着,眼中是跃跃欲试地、将乱藤四郎撕为碎片的兴奋,他的一只手依旧捏着阿申的肩膀,将她举起来朝乱晃了晃,“你是要她吗?”

    “……唔!!——咳、咳!……”这时,意识昏昏沉沉的阿申,不得不再次清醒过来,领略着非人的痛苦,嘴里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呻|吟

    “别碰她!!”

    头上戴着的军帽,因为主人突然僵硬的身躯,而被虚弹击中,变成了灰烬。然而一向重视自己可爱外表的乱,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予给自己曾经的帽子,而是拼尽全力,这般呐喊着,将刀刃刺入了牙密的胸膛——

    “啊啊,我知道了。”

    牙密对着面无表情地提醒他“你不要忘了蓝染大人的命令”的乌尔奇奥拉,回头应了一声,接着,又悠闲自在地扭过头,狰狞地笑看着,无法将刀刃再往前送进半分的乱,“小鬼,你试好了吗?那么——”

    “接下来,可是我出招了。”

    他一拳击中了乱的腹部,便将他击飞,一连带倒了好几棵树。

    “喔喔,不错嘛,”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膛上的,正在快速愈合的一公分深的伤口,“居然能砍破钢皮——你的刀还可以嘛。”

    他看着面露不甘之色,捂着腹部,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的乱藤四郎,出于击溃他心灵的恶意,好心情地向他科普道:“我们破面的身体是由刀剑都穿不透的盔甲般的皮肤所包覆着——就是钢皮,具有高灵压硬度,一般的攻击奈何不了它。但是,刚才的那一击,是你的全力了吧?”

    他松开手,任由阿申软塌塌地摔倒在了地上,刻意放轻了力度,用人类的力道踹了、被剧烈疼痛困扰,而无法动弹的黑发少女一脚:“不过,你又想救这个人类的样子,怎么办呢?”

    “唔咳!……咳啊!!——”

    “太过分了!!……”

    井上抱紧了自己的双臂,眼眶发红地看着脸色发白,眼神逐渐失去焦距的少女一眼。可是因为阿申还在牙密手里的关系,她甚至连用双天归盾、给她进行手入都做不到,只能无助屈辱地当个旁观者。

    “——别碰她!”

    乱藤四郎厉喝道,再次握紧了自己手里的本体刀,冲上前去,“大意是大敌!”

    可他不过是短刀的付丧神,擅长要求侦查的夜战,要求机动的巷战。力量对他而言本就是弱项,更别提,他此刻,以光明正大的面对面地方式,砍杀的敌人是高攻高防的破面牙密了。

    “你再说什么啊?——”

    牙密一手掏着耳朵,一脚再次将躲闪过虚弹的乱藤四郎踹飞了出去。

    “我!说!了!——别碰她啊啊!————”

    砰——

    “别碰她!——”

    砰——

    “别……碰她!”

    砰——

    “别——别……碰她!……”

    砰——

    “太过分了——……住手!住手啊!”井上织姬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黑崎一护出现过,她无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跪坐在了地上,“再这样,再这样下去的话……砂流,还有那孩子……真的会死的啊!黑崎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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