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掏出活点地图看了看,确定邓不利多他们已经回到校长办公室才解除了隐身决。他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语气轻快的说:“好了,冒险结束——幸好没被发现。”
德拉科怔怔的坐在那儿看着他,“你……你没事吧?”
哈利微微一笑,“我能有什么事?”
总算没白跑一趟,听了那么多陈年八卦,明白了邓不利多和斯内普的态度,而且,还找到了当年害得他成为孤儿的罪魁祸首……
他浅笑着垂下眼敛,收起眼中那抹阴冷。
德拉科飞快跳起来按着哈利的肩,看上去被他的反应吓坏了,“哈利,你真的没事吗?”边说还边紧张地上上下下打量他,似乎觉得眼前的人被刚才的事刺激出什么毛病来了。
哈利正恨恨的想着怎么收拾贝琳达才好,给他这么一打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貌似他现在应该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才符合观众的要求?
“我真的没事。”他无奈的说,看着德拉科微微泛红的眼眶,忽然觉得有些古怪。
他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难道这也是蝴蝶效应的后果之一吗?
德拉科低声问:“你不害怕吗?”
“害怕?”哈利勾了勾嘴角,安静回望他担忧的双眸,“两年前我还和伏地魔面对面的谈过话,其实当时的心情,还是仇恨多过于恐惧的。”感觉按在肩上的双手一紧,他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是麻瓜世界长大的,对他实在不像你们那样畏惧。”
“那可是神秘人,除了邓不利多,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打败他,”德拉科的表情近乎绝望,“如果按照预言的说法,你甚至要亲手杀了他才能活下去。哈利,你真的做好……杀死一个人的准备了吗?”
“他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哈利轻声说,“你以为我会下不了手?”
是了,在巫师们看来,杀人是一件严重到会损害灵魂的事情——它甚至可以成为制造魂器最重要的步骤之一。魔法界是极少执行死刑的,当年几个声名狼藉的食死徒,至今还关押在阿兹卡班。虽然相比摄魂怪的影响,死亡反而要显得更加仁慈些,但从中也能看出巫师对这个问题的态度。
哈利对这种不干不脆处置嗤之以鼻,那些死忠于伏地魔的食死徒只要还活着,对魔法界而言就是极大的威胁,这些人都不知道除恶务尽的道理吗——不过也幸好如此,小天狼星才没有在十几年前冤死。
“邓不利多教授说得没错,伏地魔杀死了我的父母,我是不可能放过他的,”收回跑远的思绪,他低头淡淡的说,“即使今天没有听到这个预言,也改变不了这一点。所以不用担心,德拉科,我一早就知道自己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德拉科带着满脸无法抑制的悲伤轻轻拥住他,微带哽咽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哈利……你明明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你来承担这一切……”
痛楚而无奈的情绪从他不住颤抖的双手直接传达到心底,哈利的眼神微微有些愕然,随后一点一点的柔软下来,“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德拉科,没人要求我一个人承担。邓不利多教授会安排好一切的,到时候一定有许多人帮忙——我想在那之前,我比任何人都要安全。”
德拉科渐渐镇定,低声道:“但愿如此。”
哈利想了想,忽而笑了起来,“怎么办,这么重要的预言被你知道了啊……”
德拉科身体一僵,神情复杂地松开手。
哈利笑着竖起两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那么,‘一忘皆空’和赤胆忠心咒,你自己选一个吧。”
灰蓝色的眸子倏然间光彩闪动,德拉科定定地凝视着哈利,在他微微发窘缩回手指头的时候,扬起嘴角淡淡一笑,“我选择赤胆忠心咒。”
两人面对面半跪着,魔杖杖尖相抵,哈利沉声问:“德拉科·马尔福,你愿意为今天在这个大厅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保密吗?”
德拉科表情平静,“我愿意。”
细长明亮的火光从魔杖中发出,缠绕在两人紧握着魔杖的右手上。
“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用任何方式将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
“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用任何方式将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
话音刚落,一道眩目的火光像条锁链一样,将他们锁在了一起,几分钟后才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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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匆匆赶回那个废弃的大教室,正好看到自己的身影在扭曲的光线中消失。赫敏体贴地没有追问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在他提出要用赤胆忠心咒为今天的事保密时,很爽快的答应了。
对于邓不利多会坦白将预言的事告诉别人,哈利觉得相当不可思议,那一番真情流露的话也让他颇为感动。不过蓝影在知晓这件事后却反应淡淡,认为邓不利多很可能是为了让斯内普继续给他卖命才说得这么煽情的,甚至为此不惜透露全部的预言。蓝影的猜测让哈利无语了好一阵子,却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有这种可能。
校长大人在学校里消失了好几天,除了一直忙着改进活点地图的哈利,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在走廊里偶尔也会碰到费尔奇,看他轻松的神情,不像是知道真相的样子,哈利不由得感叹有时候一无所知其实也是一种幸运。
很快的,考试周到来了。
麦格教授要求他们将一个茶壶变成一只乌龟,虽然哈利已经很努力给同学们补习变形术,但仍有一些人桌上的乌龟还拖着长长的壶嘴。相比之下,药草学的考试就要简单得多,他们只需要摘满一篮子覆盆子的果实就算通过。魔法史的试题最最枯燥无味,哈利漫不经心地写着答案,坐在他前面的罗恩抓耳挠腮,为发明测盗咒的人是谁而头疼不已。
古代魔文的考试中,他们翻译了今年所学的所有魔文,用暗金色的魔法墨水写了“风”、“水”、“火”三个字上交给劳伦斯教授。在夜间还有一场天文学考试,哈利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忽然想起属于自己的那间卧室,心情极好,以最快的速度在空白的星象图上填满星座的名称和运行轨迹。
最让人意外的是,海格竟然也出了一份试卷,让学生们回答一些神奇生物的习性,而不是像人们猜测的那些照顾炸尾螺之类的实践考试。除了双胞胎,其他人对此都很满意。
在阴暗的地下室配置缩身药剂的时候,哈利一边剥着无花果,一边偷偷地打量斯内普。他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来回走动着,不时冷哼几声飙点杀气,让原本就压力巨大的考生们更加手忙脚乱。纳威被吓得手一抖,一整瓶耗子胆汁全倒进了坩埚里,他战战兢兢的倒掉变色的药水,在斯内普冷冰冰的瞪视下哭丧着脸重新开始配置。
还是一样有活力啊,以欺压格兰芬多的学生为乐。哈利撇了撇嘴,看他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表现,心里松了口气。
隆巴顿先生选择的考场是一条走廊,他在那里做了一些布置,学生的考试成绩就以通过那条走廊的时间来判定。哈利越过几个魔法陷阱后,用“四分五裂”解决了一只张牙舞爪朝他扑来的巨型蜘蛛——那只蜘蛛其实是一个枕头变形而成的。他到达终点的时候清理掉沾在长袍上的羽毛,顺便在心里为罗恩小小的祈祷了一下。
隆巴顿先生斜靠在窗边,随手记下时间后愉快地说:“棒极了,哈利,我敢说你用的时间是最短的。”
“这次考试很有意思啊,”哈利说,“对了,教授,听纳威说下个学期您不再教我们了,是不是真的?”
隆巴顿先生一脸遗憾的说:“是的,暑假里我就要回傲罗办公室工作了。”
哈利有些失望,“真可惜。”
“会有更适合的人来接替我的工作,”隆巴顿先生看着哈利,眼里担忧与不舍的目光一闪而逝,“哈利,你……要好好的学。”
“我会的。”哈利笑着点头。
看来邓不利多向他坦白了一些事情,隆巴顿先生显然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下个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应该会是疯眼汉穆迪吧,也只有那个人在课堂上教授不可饶恕咒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哈利向隆巴顿先生告别后回到无人的公共休息室,心里暗自叹息。
如果早点告诉他预言的内容,大可不必这样拐弯抹角的教他这些东西。邓不利多虽然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了他的未来,却也是真心的希望他能平安快乐的。
蓝影对其他的人并没有感情,所以能客观冷静的分析他们的行为和目的。哈利在面对这样的关心时,却不能不被感动。
他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忽然生起个念头,(蓝影,你说要不要写封信给邓不利多,告诉他我们已经毁了三个魂器了?)
(……)
(免得他浪费时间去找——反正也没人会怀疑我们,你说是不是?)
(蓝汐,你别忘了,你已经够可疑的了。我们写信通知过他蛇怪的事,你也表现得好像早就知道蛇怪存在的样子,或许邓不利多已经对你和君的关系有所怀疑了。蛇怪还不算什么,如果牵涉到伏地魔的魂器,你觉得他还会继续纵容你吗?)
(……当我没说。)
蓝影很快的转移话题,(对了,卢平寄给我一张魁地奇世界杯的门票,说是为了感谢我帮他配置狼毒|药剂。)
(很好啊,)哈利对比赛的兴趣倒不大,他去那儿纯粹是为了别的热闹,(我们暑假见吧。)
(小巴蒂·克劳奇的事倒是好解决,只要让魔法部的人看到他就行了,不过之后那些食死徒作乱,你打算怎么办?)
(本来想把他们的面具都给剥下来的,)哈利无趣地打了个哈欠,(如果卢修斯·马尔福真的是邓不利多的人,他们自然会有详尽的计划。我们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不用多事。)
(说的也是。)
(也不知道伏地魔和他的那条大蛇窝在哪个角落,真想早点把他们挖出来解决掉!)
(反正他迟早会出现的,不用着急。)
哈利闷闷的支着下巴,望着窗外耀眼的阳光叹了口气。
那么热闹的暑假,怎么就没他什么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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