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你在做什么?”

    苏昔听到身后的说话声,回过头,看清贺爵安的脸后,动作静止了一瞬,支支吾吾地道:“我忽然想到还有点事情,所以……”

    他口中胡乱解释着,手上动作没停,穿好了上衣又继续穿裤子。

    贺爵安这下总算确认了这家伙不是在脱,而是要走。

    苏昔穿裤子的动作进行到一半,贺爵安走过来,拦在他面前,像一座山一样,阴影从他对面压下来。

    氛围有一瞬间的凝滞。

    苏昔抬头,冲贺爵安笑得虚情假意:“所以,贺总,咱们要不换个时间?”

    贺爵安没有出声,默默按住他提着裤子的手,不动声色地收紧。

    苏昔被他直勾勾看着,鼻尖闻到对方身上干净的气息,“要不你换个人?”

    希望可以在顶头大boss想起来他是自己旗下的艺人之前顺利开溜。

    贺爵安轻蹙了下眉头,很快恢复正常。

    好像并没有听进去他的提议,目光幽幽地从他脖颈间掠过,盯着他的脸问道:“什么事,很急吗?”

    苏昔原本就是在撒谎,见贺爵安问得具体,一时间有些答不上话。

    贺爵安仍是注视他的脸,不紧不慢地说:“急着走的话,我现在让钱来过来送你。”

    “不用。”

    苏昔拒绝得干脆,抬眼对上贺爵安的眼神时又有些莫名的心虚。

    贺爵安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包容,落在苏昔脸上的眼神却仿佛可以看穿心事,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苏昔笑得人畜无害,一派纯真,补充道:“其实,也没有那么急,所以就不麻烦贺总了。”

    贺爵安的手仍旧攥着他的手腕,不知是天生力气大,还是刻意使劲,苏昔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不动声色地推开。

    明明两人表面上看起来有说有笑温和有礼,但空气中流窜着的微妙的对峙感。

    苏昔怀疑贺爵安下一秒就要动怒的时候,贺爵安松开了他的手腕。

    “既然不急,”贺爵安继续用那副听起来很体贴很好说话的语气说道,“那就先把头发吹干再走吧。”

    说话间,刚离开苏昔腰间的那只手往上,摸上苏昔的脑袋。

    苏昔的头发微湿,摸起来软软滑滑,手感让贺爵安迷恋。

    还没能够趁机多揉几下,苏昔就像是遭到威胁的幼兽,下意识从喉咙间溢出一声不成调的轻呼声,往后退了一步。

    那只原本提着裤子的手也迅速抬起来,挡在贺爵安作乱的手和自己的脑袋之间。

    这一举动并未遭到贺爵安抗议,唯一意外就是,苏昔的裤子松松垮垮,没来得及扣上,一经松手,就沿着腿滑落下来,堆在脚踝处。

    苏昔低头,盯着自己的腿。

    他全身上下的皮肤都细嫩光滑,白得晃眼,此时赤脚踩在深色的地毯上,整个人好比一颗剥壳的鸡蛋。

    可惜的是,这颗鸡蛋只剥了一半壳,饥饿的人难免想要把剩余的部分都剥得干干净净,掰开了,咬碎了,咀嚼着,吞入腹中。

    贺爵安也盯着那两条腿,虽然修长,但由于缺乏锻炼而略有肉感。

    苏昔一边暗自懊恼下次换条紧一点的裤子,一边装作不知尴尬为何物地弯腰重新提起裤子。

    穿好后,又拿过一旁干毛巾在头发上胡乱揉了几下。

    贺爵安盯着他的背影,脑海里将他剥干净了一遍又一遍。

    苏昔扔下毛巾转身,交作业似的认真说道:“我擦干头发了。”

    意思是现在我真的要走了。

    贺爵安淡定自若的面具显露出裂痕,眼神愈发幽深。他向来目标明确,平日里在人前表现得再彬彬有礼克制矜持,也改变不了那种一旦确定目标便手腕雷厉风行势在必得的实质。

    他望着苏昔,往前靠近一步,“再等等,有几句话想问你。”

    苏昔揉着自己凌乱的短发,眼神飘忽,想避开对方的凝视。

    难怪大多数人都对自己的老板颇有微词,原来和顶头大boss独处真的需要魄力,再被这么盯着看下去,苏昔就要难受到精神衰弱了。

    不知道自己约的人是自己公司最顶层的大老板还好,知道了以后,怎么想都很拘束别扭,他可不想因为什么一不小心犯下的错得罪老板从此事业颓败生活艰难,毕竟人活着还是要吃饭的,饿肚子不好受。

    苏昔走内心戏的时候,贺爵安越过他,走到桌边开了瓶红酒。

    “贺总想要和我说什么?”苏昔主动询问道。

    眼前是颜正腿长的男人走来走去,房间里的灯光又暧昧,他在一瞬间想要放弃从这里离开的想法,打算继续自己寻欢作乐的计划。

    酒液在杯底轻轻旋转几下,然后被贺爵安拿起来,冲苏昔示意:“要不要先来点酒,一边喝一边说?”

    苏昔咬了咬牙,说:“我不太喜欢喝酒。”

    贺爵安顺势想到那晚在洗手间遇到的喝得烂醉如泥的苏昔,眼眸中划过一抹异样的光。

    那天的苏昔抱着马桶不放,硬说那是自己喜欢的人,稍微联系起来想一想,就知道那种行为叫做为情所伤,深夜买醉。

    苏昔趁热打铁,急忙说道:“如果贺总要说的也不是什么急事,那我就先走一……”

    “不喝酒,是因为我不值得让你喝?”贺爵安轻声打断他的话。

    苏昔飞快扫了他一眼,没看到任何发怒的征兆但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情绪的不对劲。

    没等贺爵安下一句话说出口,他抬脚朝贺爵安走过去。

    “喝,一定喝。”

    他朝贺爵安伸手,正要接过贺爵安为他倒的那杯酒,脚下踩到自己刚从浴室里走出来时落在地板上的一滩水。

    一打滑,便径直朝着贺爵安扑过去。

    酒撒了两人一身。

    贺爵安那件手工定制的白衬衫染上一滩红色的污渍,甚至有酒液沾到了面颊上。

    苏昔手上感到到对方健硕的身体,充满弹性的肌肉让他险些没控制住自己,想多捏几下。

    接着从贺爵安怀里一抬头,就看到对方沾着红色酒液的脸,禁欲自持和野性放浪的气质因为那些酒液一同爆发,散发着能把人迷到腿软的魅力。

    贺爵安单身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抬向胸口,慢悠悠地,由上而下一粒一粒解开衬衣的纽扣。

    苏昔望着逐渐展露在眼前的身体,感受着手指间触摸到的充满力量的肌肉,脑子里一阵眩晕,很没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贺爵安饶有兴味地打量他脸上的表情变化,钳住他腰身的手不轻不重地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苏昔稍稍收敛一些,冲对方笑了笑:“不好意思,弄脏你衣服。”

    贺爵安见他有清醒的趋势,保不准很快又想找借口离开,解开衬衣的动作一顿。

    虽然还不清楚苏昔为什么忽然反悔今晚的“约定”,但煮熟了的鸭子,在贺爵安这里,就没有再放走的道理。

    “我先换身干净衣服,然后我们再说别的。”他用被很多人赞美迷恋过的充满磁性的嗓音附在苏昔耳边说话,语气温柔得好像在请求对方,“苏昔,等我一下,好吗?”

    苏昔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以及从喉结上滑过的红酒液,自觉地开始用下半身“积极”思考起来,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就点了头:“好,我等你。”

    贺爵安放开他,但没有走远,绕到他的另一边,解下了衬衣的最后两粒扣子。

    苏昔左边是桌子,右边是墙,身后还是墙,前面挡着贺爵安,男色当前,并没有意识到贺爵安刚刚走动的几步路效果如此之好,直接将他困在墙角。

    他的眼里此时只有贺爵安。一个展露美好肉体的贺爵安。

    那腰是真有劲,腹肌是真好看。

    贺爵安任由他打量,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中的痴迷,与第一次醒来后不同,贺爵安发现自己喜欢苏昔看向自己时的这种眼神。

    “我去下洗手间。”

    他指了指自己沾了酒液的脸颊和身体,转身要走。

    苏昔急吼吼抓住他,攀上他肩膀,张口就在他喉结上舔了一下。

    这是贺爵安没有料到的表现,不过更加让他满意。

    苏昔舔了那一下,就不再继续,维持着搂住他肩膀的姿势,抬头看着他,咂巴咂巴嘴,评价道:“味道不错。”

    贺爵安不说话,被他这副坦荡得有些放荡的表现刺激得喉头发紧,眼中染上浓重欲望。

    苏昔男色当前无所畏惧,继续舔了一下贺爵安脸上的酒液,附在他耳边说:“要不就别洗了,我帮你舔舔。”

    活脱脱一副勾引人的狐狸精。

    贺爵安说:“好。”

    紧接着二话不说将对方带到了床上。

    苏昔还没来得及好好占便宜,就被压住。

    贺爵安似乎很喜欢制服别人,床上对待苏昔,更是如此。

    于是苏昔并没有多少表现的机会,连翻身的时候都如同昙花一现,很快被掐着腰身摁倒下去,承受新一轮的攻城略地,最后被弄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一场起起伏伏的身体交流结束后,苏昔侧身靠在床头,舒服地叹了口气,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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