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让人震撼,虽然不可能流传到民间,京城官场里知道的人不少,只是没有人敢公开讨论。
退朝之时,尉迟旌喊住了正要往外的苏清:“秦相!”
苏清对着尉迟旌冷然:“小侯爷!”
“听说尊夫人的脉象与梅妃一样?”尉迟旌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苏清状似不解地问:“什么一样?”
“尊夫人没有跟你说,昨日替梅妃诊断的妇科圣手,张太医说,她的脉象和梅妃娘娘假孕的脉象一样。”尉迟旌替苏清说得清清楚楚。让所有人都听清。
京城谁人不知道两人不对付,明显就是小侯爷要看戏。其实昨夜的点点滴滴早就叫人掰开了揉碎了,分析透了,猜到秦夫人可能跟梅妃一样是装怀孕的人不少,交流之后,基本上大家都知道。只是没有人会去人正主面前提:“你成亲四年多,盼来的孩子,可能是假的!你媳妇想要弄个野种糊弄你!”
昨天皇帝为什么杀梅妃,就是这个意思,现在这个事情到了苏清头上,大家会儿都看着苏清,看着她脸色渐渐凝重,对着尉迟旌说道:“小侯爷,莫要胡说!”
“我胡说?你回去问问令夫人就行了!”尉迟旌说完哈哈大笑着走出了大殿。
朝中众臣也不知道他笑什么,昨日开席之后他的夫人就不见了,后来皇帝提剑过来杀人,能知道梅妃这种秘密的,她的妹妹小梅氏没跑了。
小梅氏告诉皇帝,就意味着小梅氏和皇帝单独见面了。而且皇帝和小梅氏见面压根就没有避开谁,略微打听就知道了,动静很大,小梅氏出宫门的时候,连腿都是软的。
一个被戴绿帽子的和一个被自己娘子骗怀孕的,朝中站在最前面的两位,真是同病相怜难兄难弟。他们俩居然还不忘记互相咬来咬去,简直了!
苏清都没有去处理政事,直接打马回了府里,她直冲后院,一脚踹开了主院的门,琼华正在屋子里坐着,听见这么大的响声,忙走出来问:“怎么了这是?”
苏清高声喊:“你昨日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相爷!”琼华边哭边跪下问:“相爷听见什么闲言碎语?”
“张太医说你的脉象和梅妃一样,是怎么回事?”
“郎君,也想剖开我的肚子看看吗?”琼华跪趴在地上问苏清。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郎君,你到底有没有做下错事?你自己说!”苏清暴喝道。
琼华凄婉地掏出帕子,边哭边说:“我与郎君相识十年,成亲四载,夫妻恩爱!为了子嗣,我吃了多少的汤药?拜了多少的菩萨,难道郎君不知吗?固然当初我吃过苦,受过凉,可这些年调理下来,也应该好了吧?每每我跟你说,会不会你那里有什么问题?是不是你纳个妾试试?可你从来不愿,不愿便不愿!我原想着抱养一个来,或许跟着叫叫也就会有了。可又想着若是抱养,多少会惹人猜疑,被人说闲话,听说有这样的药,只要经过太医院的诊断,那再假装有了身孕,等孩子抱了回来!当成自己养的,也就没事了。”
琼华在那里哭,苏清仰头说:“可你怎么能瞒着我做下这种事情,就是你做下了,昨日你怎么不跟我有张太医这样一句话,你也不跟我说清楚。今日让我受人耻笑,如今这事,你要让我成为全城的笑柄吗?”
琼华膝行向前抱住了苏清的小腿:“郎君啊!琼华怕,昨日看见圣上拿剑杀了梅妃。我怎么再敢跟你说?一步错步步错,琼华不敢有怨言。若是你要休弃于我,我也没有话说。”
苏清低下头,看着琼华,恨声,却又无奈地道:“你我是患难夫妻,相依为命。你怎么能这样骗我?你这是置我于何地?你让我在官场上还怎么抬起头来?”
琼华拿出帕子,只顾着哭,苏清颓然地坐在椅子里,两人相顾无言……
从中午坐到了黄昏,两人不吃不喝,苏清这才憔悴地吩咐:“去把何春给我叫来!”
何春在内院的门外跪下,请见!苏清看了一眼琼华:“你与我共同患难,我不休你,你回老家去吧!咱们生死不复相见。”说完,步履沉重地往外走,走到院门外,看见何春跪在那里。
“何春,送夫人回岭南!”
“相爷!”
“走!立刻送她走!我不想见她!”苏清说这句话的时候,声嘶力竭,说完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外书房,进了书房,把小厮和丫鬟都赶了出去,只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直到一个书架轰然倒塌之声。
琼华在门外猛拍,叫道:“郎君,你开开门!求求你开开门吧!是我错了,我这就去拿根绳子吊死!”
苏清这才拉开门来,里面已经是满地的狼藉,琼华见她出来,跪了下来,哭叫道:“郎君对我情深义重,琼华愿意与郎君和离!只求郎君不要……”
“我答应过岳父,我秦璞之妻,只你一人!你回岭南去吧!”
“郎君!”
“给我滚!”苏清这一声力竭声嘶,叫完,坐在了石阶上。久久不回神,再等她慢慢地起来,进了书房,地上一堆的碎瓷,她开始往自己嘴里灌酒。
第二日清晨,琼华过来拜别,苏清站在她的面前,琼华扑上来抱住了苏清,叫了一声:“郎君!”
院里的仆妇看见,起先相爷怎么都不动,后来缓缓地伸起手,将夫人拥住,说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郎君!”琼华哭地难以自抑,从此她与姑娘山高水长,不能再患难与共。
“快走吧!”苏清对她说,闹到这种地步,趁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送走琼华。
苏清抹了抹脸,让人伺候自己洗漱,头发梳起,若非眼底黑青,她依旧是风姿出众的少年宰相。已经让人告假,曼荷过来劝道:“相爷,你昨日起就没好好吃东西了,吃点吧!”
她拿起一碗小米粥,掰开了一个馒头,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吃着。
管家急匆匆地跑进来叫道:“相爷!”
苏清放下手里的粥碗,看着气喘吁吁的管家:“相爷,夫人的车队,被宫内的侍卫给拦住了!”
“宫里的侍卫?”苏清心里骂了一声:“畜生!”她已经防着皇帝动手了,他是如此急不可耐。
“备马!”
苏清带着人骑马往京城南门而去,等到门口看见何春护着琼华的马车站在那里,而门城门口的另外一边,站着的是周哲。周哲对着她浅浅地一笑。这个王八蛋为了留下她
苏清翻身下马,她大步往前,她在皇帝身边待得很久,认得领头的侍卫,苏清一到,丫鬟搀扶琼华下车,苏清看了她一眼:“回车里!”
侍卫首领过来给苏清行礼:“见过秦相!”
苏清神情肃冷:“林大人,缘何堵住内子的车队?”
“奉皇后娘娘旨意,请夫人进宫一叙!”
“娘娘懿旨呢?”
“是娘娘下的口谕!”
“娘娘缘何下这样的口谕?”
“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
“皇后无缘无故急召外命妇做什么?”苏清质问道。
林庆明笑了笑:“相爷,前日宫里出了什么事情您总是知道的,卑职要请夫人回去调查。”
“何春,送夫人回府!”苏清寒着脸道:“既然是为了案情,待本官进宫请见了陛下再说!”
“相爷要抗旨?”
“本官进宫求旨!”苏清骑上马直接去了宫门口,直接求见皇帝。
周坤今日还是没有上朝,昨日听说苏清在朝堂上被尉迟旌叫住,听说这才了解到,原来那位秦夫人居然也用了这个假孕的药。昨日晚上听暗卫过来回报了秦府的详情。
苏清回家大发雷霆,要将她的夫人赶回岭南。女人做出了这种事情,休了就好!犯得着,这样吗?
他本来还觉得烦恼,毕竟若是苏清西南监军,他召见秦夫人进宫,还需要个借口。如今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既然这个女人做出这等的事情,也不配为一品诰命,不如他收入宫里,随便用用?
听说苏清求见,道:“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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