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杨戬低声骂道，他的表情现在变得非常难看，他看了眼自己的脚边，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哮天！”
哮天会意地叫了一声，转过身就撒腿飞奔起来，杨戬立刻跟在它的后面，也加快了速度。
等经过那家冥妆店时，杨戬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脚步一顿，条件反射般抬起自己的手，再猛地握爪。
然后他就感到有东西被自己抓到了手里，他定睛看去，这是把桃木剑。
他抬起头，皱眉看向剑来的方向，那是个身穿墨蓝色袍子的青年，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但杨戬可以肯定，他是个活人。
“你可能用得上。”青年对着杨戬笑容温和。
杨戬挑挑眉，对青年点头：“谢了。”然后就继续跟上哮天的步伐，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情急之中的他没有注意，青年眼角的余光，一直看着他自己的身后，像是那里藏着什么东西。
杨戬跟着哮天一路狂奔，大街小巷都走过了，有些地方就是杨戬也是从来不知道的，看着眼前的哮天，杨戬眼里划过几分深思。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随着哮天的七拐八拐，抄各种各样的近路，杨戬最终赶在翠扇离张府还有些许距离的小巷子里拦住了她。
翠扇现在还有着理智，或者说，她现在疯狂到了冷静的地步。
“公子，请您让让。”翠扇对轻轻福身，重复道，“劳驾——让让。”
这是当初初见时，杨戬对她说的话，现在她原话奉还，只是语气不太一样。
但杨戬的反应却和她当初完全不同，他将桃木剑竖直地立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啊，我拒绝。”
翠扇没有说话，周围再度吹起了微风，想要故技重施。
杨戬看着眼前再次空下来的地方挑了挑眉，他将手中的剑横着举起，风在他的身边像是顿了几秒，然后翠扇的身影就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公子，这件事还请您不要在管了。”翠扇叹息，“我已经麻烦公子良多。”
杨戬没有正面回答：“不过怨气多重，都是可以投胎转世的，但一旦犯下杀孽，就只能去十八层地狱了。”
“那又如何？”翠扇垂着头，发丝遮住了她的满脸讽刺。
杨戬摇摇头，沉默地将手中的剑举直。
“公子，我就这得罪了。”翠扇抬起头，猩红的眼中闪过几分狠厉。
随着她话音落下，黑色的怨气就有如实质，向着杨戬袭来，杨戬皱着眉轻嗤一声，抬起自己手中的剑，试着对着怨气砍下。许是因为桃木驱邪，这一剑就想袭来的怨气砍散。
接着，翠扇的指甲开始变长，猛然抓向杨戬，杨戬横剑挡住，用力将她往后挑开。
翠扇对着杨戬始终是有所保留，而杨戬也始终没有对翠扇用上剑刃。
这样你来我往之间两人都只能将时间拉长，短时间内都无法有个结果。
见此，杨戬咬咬牙，眼神不由自主地想地上瞟去，将剑身直直地拍向翠扇的胸口。
翠扇惊呼一声，连忙收手回防。杨戬却强行改变了剑势，他脚尖用力，向上挑起，借着下降的力量，将剑柄强力打在翠扇后颈。
翠扇身形晃了晃，缓缓地向下倒去，杨戬赶在她倒在地上之前，伸手扶住了她，将她靠着墙放好。
杨戬蹙着眉自言自语：“唔，该怎么将她带回去呢？”
他虽然能碰得到翠扇，但别人却是连看都看不见她，就算杨戬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小小翼翼抱着空气走在大街上，也实在让人惊恐。
苦恼地想着事情，他的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哮天身上，然后他嘴角一抽：“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我刚刚是不得已而为之。”
“汪！”哮天叫了一声，狗脸上依旧是满满的鄙夷。
“我完全就没有要非礼她的想法，我当时知道她肯定是要回防的！”杨戬心里开始有些暴躁。
“汪呜——”哮天拖长了自己的叫声，像模像样地点点头，却完全不让人觉得它信了。
杨戬：“我是为了速战速决，不快点等她怨气越来越深就来不及了。”
哮天：“汪汪汪汪！”那你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杨戬：“非礼勿视你懂吗？”
顿了顿，杨戬仰头看天：“不对，你只是只狗啊，拿这么多的表情来干嘛呢？”
哮天将头偏向一边，仰着头，表示自己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杨戬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无奈地叹息一声，脸上的神色却逐渐冷漠。
学到这些，对杨戬来说也确确实实地不得已，从他独自生活开始，这些市井无赖般的招数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东西。
乞丐之间争抢地盘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少过，那些无所事事的流.氓也格外喜欢抢劫乞丐。
当时的杨戬年幼，人还比较瘦弱，基本就成为了好欺负的代名词。不过杨戬知道，选择忍气吞声的话，只会让这些事情越来越多，他自然要反抗，哪怕两败俱伤。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赢得很难很少，迫不得已下，他学会了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脚上的动静拉回了杨戬的思绪，他低头看去，是哮天在拉着他的裤腿，他皱眉，神色却不自觉地温和了些：“怎么了？”
哮天放开他的裤子，对着旁边的翠扇轻轻地叫了几声。
杨戬连忙侧头往旁边看去，翠扇的眼睫毛肉眼可见地动了动，显然事要醒过来了。
他警惕地举起手中的剑，看着眼前的姑娘，在犹豫着要不要再敲人家一下。
就在他地犹豫之间，翠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杨戬动作顿住——翠扇的眼睛已经恢复了黑色，周身的怨气也淡了下来。
“翠扇？”杨戬试探地叫了她的名字。
“啊，公子！”翠扇瞪大自己的眸子，“奴之前……公子可有受伤？”
“无碍。”杨戬摇摇头，他看了眼手中的剑，然后再重新看向翠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就像是从魔怔中脱离出来了。”翠扇眨眨眼睛。
这本该是件好事，杨戬却是一阵后怕，幸好他没有真的伤到翠扇，不然就以这把剑的效用来看，对翠扇的魂体绝对是极大的伤害。
“公子，您打算怎么办？”翠扇的眼底一片悲戚。
杨戬安抚地揉揉她的头发：“我们先回云叔那边，你放心，我一定可以解决好的。”
“好，奴信公子。”翠扇点点头，转身向着旧府飘去，背影带着些恍恍惚惚的怅然。
杨戬落在后面，抬头看了眼张府的方向，眼底满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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