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原来的家？”翠扇一愣，脸上有片刻的空白，然后她缓慢地眨眨眼睛，回过神来，“奴……许久都没有去过那里了。因为奴知道这么久的时间，足够改变一切。”
杨戬：“确实是这样，但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翠扇点头：“奴知道公子是好意，这段时间以来，奴都麻烦公子了。”
“一定要说的话，这是我分内之事。”杨戬语气淡定，理理身上的衣服，和衣躺在床上，“好了，我要休息，剩下的事情等明天再谈吧。”
说着，他闭上眼睛就直接睡了过去，这样快的速度让翠扇都有些猝不及防。
第二天清晨，杨戬便一面用细绳缠着头发，一面催促翠扇给他带路了，想要早去早回。
翠扇感慨着杨戬办事利落，说一不二，动作也不自觉地快起来。她在前面带路，向着京城西南走去。
最后他们在京城西南角一个颇为繁华的小巷子前停下了脚步。
小巷子里的人刚刚起来，在街上撒着水除尘，不少小店半支起窗，一如人在似梦似醒间半闭着眼睛慵懒模样。
是平凡安然的美好。
杨戬感到忽然身边刮起微风，他轻轻地摇头叹息，看着原本翠扇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然后才将目光放在那个窜出去的身影之上，眼底带上几分悲伤。
他看着那个青色的身影在进入小巷后瞬间就慢了下来，轻柔地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抚摸过掉了漆的木棱，一触即离，而后便站在街上静静地注目，时过境迁，不过如此。
杨戬放轻了自己的脚步，走到翠扇的身边，陪着她对着朱漆已落的木棱发愣，丝毫不顾忌别人看来的目光。
翠扇回过神来，就看见她身边神色平静的少年，连连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慌忙将自己眼中的晶莹收起，开始没话找话：“公子这么做，会被别人说的。”
“我是又疯又傻的灾星。”杨戬语气也很平静，“众所周知。”
“公子明明……”
翠扇不服地想要反驳些什么，杨戬却将手指竖在自己的唇上，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先办正事。”
这样说着，杨戬却是先一步走向了离他最近的那个糕点铺子，翠扇和哮天连忙跟上。
杨戬站在糕点铺子前，颇为认真地挑选一番，最后要了几种糕点。翠扇在旁边好奇地看着这幕，心里有些许的不解，只是为了打探消息的话，有必要这样认真地选糕点吗？
老板娘勤快地将这些糕点都包好交到杨戬手里，在杨戬开口前，她先开口了，笑容开朗亲切：“公子是小店今日的第一个客人，我只收这个糕点的钱。”
她指着杨戬手中最便宜的那种糕点，而说实话，杨戬刚才那么仔细地挑选，选的就已经是店中最便宜的几样了。
杨戬从没接受过这样直接的善意，他脸上不由自主地一红，却没有拒绝，以他现在的状况，自然是能节约些就节约些。
不太好意思地接过糕点，将铜钱交到老板娘的手上，杨戬清了清嗓子，忽然不怎么好意思在一大早就询问人家这么晦气的东西。
“公子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妾身的，不妨直说便是。”老板娘微笑着，很是可亲。
“嗯……这个……”杨戬犹豫了一阵后，还是叹息一声，开口询问道，“夫人可知，这条巷子里有过什么灵异神怪的传说。”
眼前的这位女子，梳着的是已婚妇人的发髻。
“灵异神怪的传闻？”女子的声音柔柔的，很是好听，听她讲起故事来，也是享受，“有哦，就在巷尾。”
“巷尾的那个铺子，本来因为位置的关系，就卖得不怎么好，没几个人愿意去买。这些年岁，还是有几个买下了那个铺子，而那个铺子夜晚总是有人啼哭，据说还总是会飘来烧焦的气味，害得主人家老是以为走水了，去探查时又什么都没有。”
“如此反复，几次三番下来，人人都知道那个铺子闹鬼了，自然就没有人再愿意去租或者买那个铺子了，那铺子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荒铺。”
“铺子荒下来之后，却是再没有出过什么怪事，随着时间过去，那些事情也没有愿意再提，也就这样过去了。”
说到最后，老板娘眼神里出现几分犹豫，她看了杨戬一眼，有几分欲说还休的味道。
杨戬见她眼中没有恶意，对着她轻轻点头：“夫人但说无妨。”
“这只是妾身的毫无根据的荒谬猜测罢了，公子权当听个笑话就好。”老板娘笑容里有了几分不好意思，“自那地方荒废下来之后，没人敢随便再去，也没人知道是否还在闹鬼，所以妾身就在想，那地方是不是有人在守护着什么。”
说到最后，老板娘语带歉意：“抱歉，用这些无聊的事耽搁公子的时间了。”
“没有的事，夫人的声音十分月儿，能多听听夫人的话是我的荣幸。”杨戬摇摇头，语气谦和，“多谢夫人愿意告诉我这些，应当说是帮了大忙才是。”
“对公子有用就好。”老板娘抿起唇笑，“不管公子要做什么，总要小心些。”
杨戬对着老板娘行礼：“那我就先谢过夫人的关心了。”
接着，他就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想着小巷的尽头走去，走出些距离之后，他才挑出唯一带肉的那个糕点，给了脚边的哮天。
在停下来等吃东西的哮天时，他也颇为认真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建筑，挑了挑眉。
整个巷子都修成了店铺，没有任何的例外，这些店铺的生意看起来还不错，人气旺盛，杨戬勾唇，唇角的笑容有些讽刺。
“看来那火确实是不会是简简单单的走水了。”杨戬断言，“不然怎么会有这样完善的后续处理？说那个人预谋已久都是轻的。”
“啊？公子何出此言？”还沉浸在感慨老板娘真是个好人中的翠扇没能根上杨戬的思路，语气有些茫然。
杨戬冷哼道：“要是真的不怕报应的话，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里修成小巷，还全是不留人却满是人气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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