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格外宁静,圆月高悬,整个大地清亮无比。
庄禾手里拿着一团红线走进白安杨的卧室,天色一黑她又开始折腾,一见到有人进来立马缩进床尾边喊边躲避。
贺子彦看向她的瞬间眸光中凌厉防备顿消,余下的全是数不尽的温柔缱绻。他快步上前一把将白安杨搂在怀中,动作轻柔,口中不断低语安慰:
“安杨不怕我在这里,你的子彦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大概是安慰的话起到了作用,白安杨挣扎的身子渐渐平息了下来,庄禾趁机走上前将红绳绑到她手腕处,随后拿出一道符纸贴到她的额头。
符纸贴上去的瞬间白安杨两眼一翻就瘫软了下去,抱着她的贺子彦吓得不轻,转头就对庄禾怒吼:
“你把安杨怎么了?”
他的双目赤红,抱着白安杨的手都在抖,可见是真的怕了。
庄禾也懒得跟他墨迹,直截了当的回到:“她现在的反应不过是灵体传回来的,也就是说她的灵体现在正处于恐惧之中,您确定要先跟我讨论白安杨为什么晕倒而不去救她?”
贺子彦被怼的一愣一愣的,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先生我要劝您一句,多一秒钟您的安杨小姐就会多一分危险,麻烦您积极配合别捣乱ok?”
贺子彦这会儿已经全然忘记了眼前这个庄禾曾经的黑料,心中的火焰也被瞬间浇熄,他的眸色清明,对着庄禾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尽量配合。”
庄禾见状下意识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棒!”
说完继续自己的工作。
而贺子彦则是侧过头,看着自己的肩膀暗暗发怔。
红线从白安杨的卧室连到庄禾的卧室,一头牵着她的胳膊,另一头被庄禾绑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最后她拿出两根红蜡烛放到两个卧室门口,对着白安杨门口的红烛滴进一滴白安杨的血,对着自己门口的她也滴入了一滴血,随后在两根红烛中间又放了一根檀香,点燃后她面色严肃的对贺子彦叮嘱道:
“记住了这两根红烛代表的我和白安杨的灵灯,绝对不能灭,而中间这根檀香代表的是时间,香灭之时你一定要晃动铃铛唤白安杨的名字,这时我会顺着你的声音带她回家。”
说着她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银色铃铛,铃铛上纂刻着看不懂的梵文,她让贺子彦伸出手,将他的血滴入铃铛。
他得阳气盛,刚好能克制住白安杨体内的阴气,让他叫魂是最好不过的。
“切记,一定不能让其他人来打扰,一旦开始就不能间断。”
她再次重复,贺子彦这会儿也紧张了起来,他知道她说的是庄父庄母,于是回到:
“你父母哪里我已经告诫过了,今夜他们全都不在,你不必担心。”
闻此庄禾才终于放下心。
“那我要开始了。”
说完她将一张符纸点燃,化成灰参入水中一口喝下,喝下后她也跟白安杨一样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倒在了床上。
随后没过几秒她又重新坐了起来,但这次坐起来的却是她的灵体。
庄禾回头看了眼沉睡的自己,面色不慌不忙的下了床,手腕上的红绳还在,只不过另一边却不在白安杨的卧室,而是在别墅之外的某处。
灵异世界是没有灯光的,整个别墅漆黑一片,只有走廊上两只小小的烛光照亮,抬眸望去,只见对面卧室内竟层层叠叠站了了不知多少觊觎她身体的鬼怪,它们眸子锃亮,以为庄禾也是来抢身体的,于是对着她呲牙恐吓。
庄禾不过是斜眼一瞥,对于这些无名野鬼她丝毫不惧,反倒是他们,被她身上魂草一走一过不知吸了多少的鬼气,越是被吸他们还反倒控制不住自己往她身旁靠近,越靠近就越被吸,简直就是个死循环。
她顺着红线的牵引,一路上脚步不停,穿过一处又一处陌生的环境,最后在一条狭窄老旧的小胡同停了下来。
胡同里面是几栋待拆的小楼,楼房不知道已经盖了多少年,虽然还屹立不倒但是那明显已经残破不堪的红砖房,显然已经算得上是危房了。
庄禾顺着红线继续前进,越是往里走红线就拽的越紧。
应该是快到了。
“你快看呀,那个没爸的野种又被她妈赶出来了,哈哈哈!”
“白安杨,你妈是不是又在陪哪个男人睡觉啊?我妈说了,你妈她就是个妓/女,你爸是谁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吧,哈哈哈!”
“白安杨,野种!”
“白安杨,穷鬼胆小鬼撒谎精!”
几个半大的男孩女孩围着角落不停的转着,他们的手指着某个方向,嘴里说出来的全是些刻薄无比的话。
突然一个带着哭腔声音柔弱的声音从他们中间传了出来,她挥舞着手臂不断的哭喊:
“你们走开……走开,我妈妈不是妓/女,我也不是杂种,她说过我有爸爸,爸爸很快就来接我们了……”
带头的小男孩身上穿的比他们都要好一些,他鄙视的对着小小的白安杨吐了口吐沫,道:“你竟撒谎,这句话你都说了好几年了,你爸爸在哪呢?你就是个杂种,爱撒谎的杂种!”
白安杨猛然站起身,推开男孩:“闭嘴,我不是!”
男孩被推,大怒,站起身后号召所有人一起将身材矮小的白安杨围在角落里,一声令下七八个孩子一起对她拳打脚踢。
“不要……不要,你们走开!”她大喊着,声音里带着让人心碎的绝望。
庄禾眉头紧皱,最后看不下去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白安杨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就在她站起身的瞬间她身旁的孩子们全都消失不见。
“该回家了。”庄禾看着她,伸出手轻轻的抹去她面上的泪痕,轻柔的对她说到。
白安杨无助的仰着头,随她怎么摆弄,双眼闪着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走吧,我带你回家。”庄禾再一次重复,而这次白安杨也走了反应,她嘴角一弯,似乎找到了救赎,身上缭绕的黑气渐渐散去,亮起了一层微光。
另一头静坐在走廊上守着香的贺子彦突然发现,在檀香熄灭的那一瞬间,代表着白安杨的那根红烛的火焰突然亮了起来。
之前一直都只是一簇将熄不熄的模样,害得他怕的要死,一直用手护着,而庄禾的那根就一直都是那样活跃莹亮。
他想着庄禾的话,拿起地上的铃铛用力摇响,并且边摇边喊:
“安杨回来,安杨回家了……”
庄禾紧紧握着白安杨冰凉的小手,就在她们转身的瞬间,身前出现一条由淡淡银光铺成的小路,小路的尽头是贺子彦低沉的声音。
白安杨的眸色又清明了几分,灵体也变大了不少。
是谁在叫她?
这个声音她觉得十分熟悉,却总是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白安杨不禁歪着头细细回想。
二人一起顺着小路前行,走着走着,突然身侧出现一张面孔,吓得白安杨往庄禾背后一躲,那鬼影还不放弃,伸着手诱惑道:
“安杨我是爸爸,我来带你回家你快过来,到爸爸这里来!”
白安杨眼睛突地瞪大,眨眼就要将小手往它手心送,庄禾瞧见当即训斥:
“谁都不要理,继续往前走。”
她的声音如一道清泉,时刻冲刷着白安杨已经迷失的心。她咬紧牙关,紧跟庄禾的步伐,一路上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数不胜数,而她再不分心,垂着头,盯着她的脚步紧紧跟随。
庄禾其实也能看得到,她不但要凝结思绪,还要护着白安杨给她带路,整个人的精神几乎在崩溃的边缘。
幸好白安杨还算配合,两个人一路顺畅到了别墅内。
庄禾将白安杨推到她的卧室,咬破自己的手指,双手结印念了一段化煞咒之后将一点血点在她眉心,用手一推轻声呵道:
“回去吧。”
说着白安杨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做完这一切庄禾只觉得浑身瘫软,脱力般坐到了地上,而贺子彦面前属于庄禾的那一份红烛也悄然变暗。
贺子彦见状眉头一皱,他料想应该是庄禾出问题了,于是赶紧上前用手护住,焦急的低语道:
“庄禾你在干什么,不是说没有危险?”说着发现烛光越发短小,他面色一沉,恐吓到:“快点回来,如果这蜡烛灭了……”
灭了他应该怎么办?
贺子彦不知道,只知道他现在的心里十分慌乱,不亚于白安杨生病的感觉。
“灭了怎么办,你还能杀了我不成,不得不说贺子彦你真的是……咳咳……真的是太没良心了。”
庄禾强撑着翻了个身,伸手将手腕上的红绳解了下来。
贺子彦一听声音面色一惊,随后想也没想快步进了她卧室,见她真的醒了赶忙坐到她身旁询问道: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的脸色可以说惨白一片,原本红润的唇都失了色,成了病态的白,双眸透着疲惫,哪里还有原来的活泼劲儿?
贺子彦看着她的模样再一次皱紧眉头,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不敢猜想。
“别盯着我了,快点去看你的心肝宝贝去吧,估摸着这会儿她也该醒了。”
庄禾伸手推他,被他用那种近乎关心的眼神看着,实在是太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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