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白安杨时而尖锐时而幽怨的声音下,贺久抱着庄禾睡得昏天暗地,直到第二天早上天色微微泛白时她才逐渐平息。
庄禾觉得自己有点认床。
最可恨的是,认的好像还是大佬的那张特殊定制的床,那张床应该是她睡过最舒服的床。
贺久倒是睡得很好,他的下巴搭在她头顶,双眼紧闭,面容安静放松,像个孩子一样纯净毫无防备。
他的身上似乎有种魔力,莫名的让她心安。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雏鸟心理吧,她来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第一个给她安全感的也是他,所以现在她最信任的还是他。
对面房间渐渐安静下来,庄禾耳边终于清净了,她重新将头埋进他怀里,而贺久下意识的收紧了手臂,把她抱的紧紧的。
二人互相依偎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庄禾再次睡去,这一觉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门外传来一阵阵大力的敲门声,那力道恨不能直接将木门敲碎。
庄禾被这突兀声音吓得一个激灵,随后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神色恍惚眼神迷茫,慌里慌张的叨咕着:
“大佬快起来,有人来了……你快走!!”
说着她摸了一圈,空的。
哪里还有贺久的身影?
这会儿庄禾还没反应过来,屋内的一切都和睡前没什么两样,窗帘好好的拉着,床上只有她自己的印记,一点也看不出来曾有个男人来过。
有一瞬间庄禾觉得,昨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庄禾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来。”
庄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愧是一家人,吓唬人饿话都如出一辙,换汤不换药,在大佬那听的茧子都出来了,她会怕?
是的,她会怕——
庄禾怂怂的下了床,身上穿的睡衣特别保守,长袖上衣长袖裤子,还是大红花的配着点点翠绿,昨晚刚一换上被大佬嫌弃的差点把她丢出去。
她慢悠悠的走到门口,打开锁,拉开门。
门一打开只见贺子彦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外,他的脸棱角分明,很阳刚,皮肤也是健康的小麦色,穿着西服的身子明显的可以看到肌肉的弧度。
他的头发精短紧贴着头皮,干净利落,所有的一切都与贺久相反,没一处相似,但庄禾每次看到他都会不自觉的想起贺久。
庄禾站在门边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抓了抓有些凌乱的长发,仰着头看着贺子彦,杏眼透着清透无辜,声音轻柔软糯开口到:
“一大早打扰人家睡觉,干嘛有事吗?”
贺子彦乍一看到她这副模样惊的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置信的向着屋内探了探头,试图找到另一个庄禾。
然而,并没有。
庄禾只有这一个,她随着他得动作侧了侧身,让他看的更清楚。
“找什么呢,这屋里就我一个人。”说着她突然惊醒,猛地抬起头看向贺子彦。
他不会是过来抓大佬的吧?
昨天事发突然,她并没有来得及问贺久是怎么出来的,贺子彦那么防备他,他跑出来当然会全力追捕,要是这样那大佬不就有危险了?
想到这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拦在门框上,佯装气势挑眉问到:“你不会以为我在屋内藏个男人吧?”
贺子彦看着她这副‘中年大妈’的样子忍不住嗤笑出声,他真怀疑她被贺久折磨疯了。
以前的庄禾不管人前人后,从头到脚都要打扮的漂漂亮亮,从不允许自己有一点不完美。就算众叛亲离一无所有形象上也是完好的,哪里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过!
对,庄禾这种随性自然的样子在他们看来就是自暴自弃,放弃了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安杨的玉佩,在哪里?”
他一开口说的还是这个问题,庄禾好歹松了一口气,她的事她已经想到了解决方式,只要不是来找大佬的就好。
“最后一次澄清玉佩我没拿,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
庄禾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贺子彦双眼凝在她的脸上,庄禾神态自然,巴掌大的小脸青春洋溢,整个人不似之前那样阴沉,一举一动间都透着女孩该有的单纯和活力。
“子彦我怕……”
背后传来一阵白安杨轻微的呢喃声,这道声音唤回了贺子彦的思绪。
再次看向笑脸盈盈的庄禾时,他的眸中多了一抹清醒,他觉得这一定又是她的诡计。
想到这他面色又沉了沉,眸中光芒越发凌厉,薄唇紧抿,对庄禾道:
“想要证明自己就要付出行动,不管玉佩是不是你偷的,只要找到玉佩我就放了你,不然我就把你送去‘夜色’,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夜色,贺子彦一手创建起来的娱乐场所,只要有钱你可以在里面享受到一切想要的服务。
曾经有一个炮灰女得罪了女主被贺子彦扔到了那里,被一批又一批的男人不眠不休的折磨了三天三夜,最后死不瞑目。
他的话音一落庄禾不禁后退了几步,她的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恐和厌恶,本就白皙的小脸又苍白了几分,看起来楚楚可怜。
随着她后退,贺子彦又逼近了几步。
庄禾见状赶忙出声:“虽然我没有拿玉佩,但是我有办法救白安杨。”
贺子彦的脚步一顿。
“什么办法?”
庄禾双手紧紧攥成拳,轻咬下唇,微卷的长发垂在耳旁,水蒙蒙的双眼带着颤意看着他:
“叫魂,现在的她不光是玉佩丢了这么简单,她的魂不在身体里,所以才会神志不清。我初步的看了一眼,今晚是最后期限,如果明天天亮之前不能让她的魂回来,那么她将永远也回不来了。”
并不是庄禾夸大其词,按照白安杨的表现和面相来看,她的魂和身体的牵引已经越来越薄弱了,如果今晚还不能让她魂归体,以后基本就没希望了。
如果是几年前有人这么跟贺子彦说他一定会嗤笑,二十一世纪信奉科学的年代居然还有人相信鬼神之说!
不过自打他认识白安杨之后,慢慢的身边接触的灵异事件越来越多,让他不得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怪的存在。
沉默片刻之后他突然开口:“我为什么相信你?”
庄禾摊手:“你可以不相信,等着白安杨变成真正的精神病,即使找到玉佩也无济于事。”
贺子彦眸色一闪,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冒不起这个险。
“该怎么做。”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虽然他仍旧不相信庄禾。
“帮我准备好黄纸、笔墨、红绳、檀香、蜡烛,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
贺子彦盯着她的脸,心中仍有不甘:“别耍花样,不然……”
“哎呀行了行了,耍花招去死行了吧,快点去我着急用。”
庄禾没耐心的对他摆了摆手,老大爷们怎么这么墨迹呢,白瞎那身大体格子,还不如她们山沟沟里的小狗蛋儿办事果断。
————
待贺子彦走后庄禾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随后下楼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走到厨房翻到了早餐,随意的吃了一口。
中途遇到庄母她连头都没有抬,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庄母见状气的不顾影响掐着腰骂了她半天。
庄禾仍旧我行我素,这一点倒是和原来的炮灰女配有点相似。
贺子彦的动作很快,临近中午时她要的东西就已经备齐了,还是他亲自送过来的。
庄禾接过东西之后一一查看了起来,最后确认无误之后抱着东西回了房间,临关门之前对贺子彦叮嘱道:
“现在你最好去休息一下,晚上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估计今晚你要熬夜了。”
贺子彦闻言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回到:“管好你自己,如果治不好安杨……”
话还没说完庄禾表情一落,‘砰’的一声关上门,根本不给他恐吓自己的机会。
关上门庄禾翻了个白眼,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她都快听吐了。
她随手将怀里的东西放到地板上,用裁纸刀将黄纸裁成符纸应用大小,随后调好墨汁,在画符之前先念了一清心咒,化去心中杂念全身心投入。
画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对画符之人也有很高的要求,幸好庄禾对画符这件事有一点天赋,虽然只学了一点点简单的符,却也足够她用了。
为了提高成功率她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入墨汁当中。
她的魂体里有魂草,所以肉体的鲜血自然也会有魂草的力量,这股力量除了能吸收鬼气,还蕴含着大量的灵气。
一直到天色全黑,也不见庄禾的身影。
贺子彦焦急的在白安杨和庄禾房间前的走廊来来回回的走着,之前不知道还好,自打听庄禾说今晚唤回是白安杨关键的一晚之后,他的心就一直不能平静,生怕白安杨有什么闪失。
就在他濒临爆发的那一刻,庄禾的房门被打开,贺子彦屏息回头,只见庄禾白着一张小脸走了出来。
“可以了,我们开始吧。”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