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游直接往浴室方向走，南歌怂怂地跟在他后边。
自从知道这“小孩”什么都干得出来时，南歌也怕他了，但还能说几句话，不像老褚游，吵架她都觉得浪费力气。
“这个，你要淋浴吗，还是坐着吧，我给你打盆水擦一擦怎么样？”南歌试探地问他。
浴室明明不小，褚游一站进去，空间显得逼仄起来了。
“行吧。”
说完后，褚游开始脱衣服，医院临时借的病号服扔到地上。
南歌从盥洗盆下面拿出一条干毛巾，用温水润湿了递给他，猛地想起来，他自己也可以擦啊！
“过来给我擦背。”褚游平淡地说道。
好吧，南歌又润湿了一条毛巾，走到他背后，早擦完早完事。男人后背宽阔，腰上有块青色的瘀痕，伤口处结了灰褐色的痂。不是今天的伤，南歌力道轻了又轻，“这是上次打的？”怎么不说，自己硬扛。
“南歌。”
“嗯？”
褚游转过身，面对她，她素颜也很可口，皮肤像泡在水里的嫩豆腐花，唇上一点红色是掉到豆腐花中的草莓。他屈起指节，碰了碰她水润的脸，“告诉你一件事，一件大褚游，或许不知道的事。”
南歌张了张嘴巴，来了兴趣，还有他不知道的事，眼眸亮晶晶的，“快告诉我。”
“十年前，你曾救我一命。”
南歌歪着头想了想，不太可能，“十年前，我才上初一，没见过你。”
“十年前，我因为洪主任的事情，还是在今晚的酒吧，又是打架，你报警救了我，也是你在警局拦住我，要不然，我真的伤人了。”
“十年前……”南歌陷入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个大哥哥太可怕了，抡起椅子就砸人，“是，是你啊？”
褚游唇角浮上一层浅笑，“是我。”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手中的毛巾慢慢变凉，她记得那时候褚游的眼睛好像被打坏了，不像现在还有一只眼睛能看见，他那时候两只眼睛都被打了，不能视物。
原因太复杂，说不清楚，反正就是那种感觉，那声颤抖地“我害怕”，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就是她。其实几天前他让许助理找过“光”，并且约她见面了，但是找错了人。
“你爸爸为了你记录的完全清白，当日是你做的笔录，你爸爸托人改了你的名字和身份证号，我想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大褚游在十年中一直搞错了人，没联系你。”
“联系我做什么，送锦旗吗？”南歌不好意思地说，那是她为数不多的英勇事迹，其余时候她都很胆小，发生什么激烈事件第一个尖叫逃跑的肯定是她。那次救的人居然是褚游，时隔十年，两人才知道。
命运太奇妙了，兜兜转转，两人还是在一起了，褚游不懂大褚游因为什么原因，一定要娶她。反正他看上南歌的理由，他搞明白了。
“你早就该是我的。”指尖从侧脸滑到她精巧的下巴，她的下巴小小的，像她妈妈。饱满的花瓣唇中有一粒唇珠，褚游从没见过有唇珠的人，或许见过，他没注意，这女人全身上下，怎么什么地方都好看，符合他的胃口。
南歌鄙夷地想，这人怎么这么喜欢摸她的脸，她都咬过他了，褚游那副海盗造型给他平添了几分戾气，南歌从来没想通过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的手指描摹她的唇形，摁了一下上唇中央的唇珠，南歌脸红地搭住他的手腕，“再乱来我又咬你——”
嘴里伸进一根他的食指，压她的舌头。南歌说不了话，曾经被褚游支配的恐惧爬上来，眼眶不知不觉红了。
嫩豆腐，戳碎就不美了，褚游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皮，要亲吻她的嘴唇时，南歌羞赧地捂住嘴，褚游眸光一沉，转过身，命令道，“擦背。”
警报解除，南歌松了口气，和老褚游做没什么，最多痛点，但是和少年褚游，南歌下不去嘴。胡乱地抹几下，生气地说，“擦好了！”
褚游背对着她，解开了裤头。“你，出去吧。”
南歌一愣。褚游接着说，“你再不走我就反悔了。”
南歌放下毛巾匆匆走了。
褚游推开玻璃浴室的门，浴室里有她常用的樱花沐浴乳，无花果的洗发水。
毛巾架上搭着一条半湿的粉色毛巾，南歌用过的，李女士忘了收走。褚游赤着脚踩进去，把粉毛巾拉下来，摊在手心看了一会，慢慢地，捧起毛巾捂住脸……仿佛，能闻到她沐浴后的樱花味。
闻了一会，随即脸色通红地把毛巾扔回毛巾架，另一只手拧开莲蓬头，冷水哗啦啦流下来，操，老子怎么跟个变态似的。
*
褚游用了两天时间，再次找到在匿名举报上签字的女人们，一一解释和道歉，送上一些礼物。既然当年施暴者得性病死了，心里的那块石头也只好放下来，不好再追究。人生的路这么漫长，那些让自己伤痛的事情只能去慢慢释怀，带着快乐走下去，才对得自己，不枉此生。
褚游要回A市了，南歌忐忑地说，“我在江城再留几天，我的小熊系列还没拍好。”
她以为褚游要拒绝的，直接把她强制地带走，没想到他想了两三秒，“行。”
南歌一喜，“真的？”
褚游眼睛拆了纱布，受伤的那只眼睛眼球仍有些红，眼眶周围的青紫淡去很多，留了层浅印，使得本就深邃的眼睛更残暴锐利。他的声音里却平添了一种此前从未有过的宠溺，南歌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说，“我不会骗你。”
他骗天底下所有的人，也不会欺骗她。
褚游回江城，主要为了把老褚游出轨那件事给解决了，后患无穷。而且最好不要让南歌在，南歌提出想在江城多留几天，他正好顺坡下驴同意了。
可怜南歌还没想到褚游心机这么深。
不等南歌多高兴几个小时，褚父打电话过来，褚游的二爷爷病了，褚游不着急回A市，先去看看二爷爷。
李女士说应该病重了，要不然不会把南歌都叫过去，八十二岁，年龄大了，器官衰老没办法的事。褚游的二爷爷住在江城的农村郊区，开车过去一个小时，两人到了那边，时间都过了晚上九点。
南歌不想进去，对于她来说，二爷爷就是个陌生人，这里好多蚊子，房子好小，晚上睡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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