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回来,你们都盼着我死!”
只听这一句话,褚游就知二爷爷没大碍。
二爷爷吼完这一句后剧烈地咳嗽,他有哮喘,家里有个氧气机,平常经常吸氧。
老人的卧室里面层层地围着不少人,褚游牵着南歌的手进去。二爷爷平常为了吸引家里人的注意力,说自己眼睛瞎了,褚游还在外层呢,他就眼尖地看见褚游了,罩着鼻子吸了一口氧,“小游游来了,快来二爷这里坐。”
小游游脸红了红,也只有二爷爷才叫他小游游,小时候觉得亲密,长大了就要面子不喜欢听了。
老头这周自己偷偷把药停了,他除了有哮喘的毛病,血压还高,血压升上来又是吐又是瘫,年纪大了人差点就熬不过来,住院三天非要吵着出院,家人只好当晚把他接回家,年纪大了,越活越像个孩子。
褚游坐到床铺旁边的椅子上,叫了他一声,“二爷爷,你怎么还学小孩不吃药呢?”
老头子一弹,骂他儿子,“谁说的,是不是你说的?我就少吃了一颗药,阎王爷要带我走,哪是吃不吃药的原因。”
他迅速转移话题,“这是南歌吗?”
突然被老爷子cute到的南歌一愣,“嗯,是我,二爷爷好。”
“你过来。”老头子对南歌招手。
老头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臭味,在南歌眼里,老头子快死了,她有些害怕地走过去,脚下踢到了一盘点燃的蚊香,蚊香倏地打着旋儿滑走,南歌急忙说,“对不起。”
她穿的露脚背的芭蕾平底鞋,脚背上落了一层灰白色的蚊香灰。反应过来时,褚游已经蹲下来拂去她脚背上的灰,没烫伤,然后把掉到一旁的蚊香捡起来,放入蚊香盘。
他坐回原位,朝南歌伸出一只手,“过来。”
南歌更害怕他摆出失望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鼻尖有点酸,右手搭上了他粗粝的手掌,他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他的指尖在她手心摩挲了两下,像是在说,“别怕。”
南歌走过去,靠在褚游身边,与老头子对视。
老头子看了看她的肚子,失望地说,“没怀孕啊。”
“啊。”怎么突然转到怀孕的话题上来了。南歌今天穿着一件黑白露肩的娃娃裙,很显年纪小,估计老头把裙子看成了孕妇裙。
“什么时候怀孕?”老头子问褚游。
褚游面不改色,“我努努力。”
老头子拍拍褚游的手,“加把劲,在我咽气之前,一定要抱上曾孙。我们老褚家,要有后啊。”
老头子没亲孙子,褚游是过继给他的,现在又想抱曾孙了。
“爷爷一点事都没有,我按时吃药,你给我抱曾孙?”老头子又说。
褚游耳尖有些红了,“行。”
年少时,二爷爷对他比爸爸对他都好,他对二爷爷感情很深。
老头子催促褚游赶紧回去休息。
南歌被褚游的堂姐妹们围观了好一会,婚礼上她们见过一次,当晚寒暄了一会,互相道别。南歌总觉得褚游的小堂妹对她有敌意,好像对她挺不服气的,好像是叫褚楠。
就在南歌旁边一点,小堂妹褚楠对她姐姐说,“真不懂哥哥怎么娶了她,蚊香那么明显,瞎了吗?“
堂姐拍拍她褚楠脑袋,“人家城里人都没见过蚊香,哪像你泥地里滚的。”
褚楠撇撇嘴,嫉妒地朝南歌看,哥哥疼她疼得跟什么似的,还擦灰摸脚,她忽然注意到南歌手上没戴戒指,褚游哥哥也没戴,褚楠笑了笑,那有夫妻不戴婚戒的,肯定是夫妻关系出了问题。
褚家从褚游亲爷爷那一辈开始发家的,最开始做简单的消炎药,到了褚父这一辈,他能说会道,知道单干行不通了,拉上几个兄弟一起,说服融资,把厂子从江城做到了A市,中间出现过资金链断裂的问题,褚父的堂弟就是考虑到高风险,才把手中的股权全部转卖。幸好最后化险为夷,三品做得更大,到褚游手上时,市值又翻了几番,在米国实现上市。
而二爷爷那支就不行了,二爷爷当初帮哥哥一起创业,到了褚游二伯这一代,二伯退出三品,二伯这一支一直留在江城,靠着百分之零点零几的股份过日子,以及褚父一家接济。
现在二房那几个就盼着老头子一死,再瓜分老头子手中的一点股权。但又怕老头子死,老头子一死,褚父就没理由养着二房一家了,二房当初在三品最艰难的时候选择离开,心里的疙瘩一直在,薄弱的亲情自然化解不开。
所以褚游的几个堂姐妹过得并没有那么好,比不了南歌从小家境优渥,到郊区地方来,蚊子咬一口,腿上就一片红。
太晚了,褚游让南歌就在这里住一晚,明早再走,如果老头子晚上再发病,也好有个照应。
二伯和二伯母对褚游还是蛮客气的,褚游在三品的话语权比褚父都大,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东西,当初褚游高中时在二房借宿时,二伯和二伯母对他可没这么明显地讨好。
给他们准备好房间,被子床褥都是干净晒过的,还专门用了蚊香液,算是高级别待遇了。老头子房间里都是点着蚊香的。
南歌不想第一个先进去洗,让褚游先去洗,把里面的灰尘冲一冲。褚游不在意,拿了二伯母给的衣物就进去了。洗完澡后,头发还滴着水,随手擦了两下,二伯母踌躇地喊他有事。
见褚游要出去,南歌有点怕其他男人,二堂姐的老公总找机会拉她说话,几个月前在南歌的婚礼上,他还对着她抹嘴巴,南歌觉得特别恶心。喊他,“你快点回来。”
褚游说,“我就在门口。”
南歌没带换洗的衣物,二伯母很体贴地拿了自己大女儿的一次性内衣裤给她穿。担心她嫌弃,“我家老大为了月经准备的一次性内裤,没拆过,质量不差。”
“谢谢你。”南歌拿了人家的衣服,自然要说谢谢。
“有什么需要再喊我。”二伯母加了句,见她腿上被蚊子咬了好多红包,“我去给你拿花露水来。”
南歌又道了一次谢。拿着干毛巾和一次性内裤进卫生间。这种塑封的一次性内裤,是很干净,就是松紧带处有点勒屁股,她习惯穿无痕的内裤。洗完澡后又套着原来的黑白格子裙,把脏的内裤装塑料袋里,胸衣明天还继续穿一天。
二伯把褚游喊出去,主要说他小女儿褚楠暑假在A城有个暑期实习的事,如果可以的话,住在褚游家里,让褚游南歌多帮忙照顾一下……
南歌简单地冲完澡,褚游也回来了,他穿着高中时候的短T短裤,淡淡地扫了一眼南歌,拧开风扇的开关,背对着她,坐在床边。她刚出浴的画面,丸子头,鬓发微湿,浑身红红的冒着热气的样子,无端地占据了他大部分心神。
高中时候当然讨论过女孩子,但从未近距离接触过。对于女人,少年褚游经验匮乏,可身体里熟悉的燥热感,面对她时候,身体里的野兽逐渐苏醒,这种感觉令他陌生之余,又有点奇异的兴奋。
南歌见他是背对着她的,右手往身后拐,提了一下紧紧的内裤边。反正他又看不到。又提了一下。
她错了,褚游面前就是带镜子的衣柜,但褚游也没看清她在做什么,“你在干什么?”
“我……我没干什么,身上有点黏,热。”
“过来吹风。”褚游被落地风扇调成了转动模式。
“我在这里就好了。”她没过去,坐在与他相对的床的另一边,把装着内衣裤的塑料袋放到自己手提包里,没别的袋子装了。不禁想到,褚游换下来的内裤呢?
盘腿坐在床头,松下头上的橡皮筋,丸子头散下来,褚游还是背对着她,吹风……
风叶子呼啦啦地转,男人特有的阳刚气窜入南歌的鼻尖,她不由地朝褚游那边看了一眼,床很宽,他们两中间还能睡得下两个人,褚游那边的床头柜还放着一个纸袋,估计他的脏衣物就放里面了。
他穿的衣服很旧,像是十年前他穿过的。后背印着一对金色的翅膀,很浮夸。
南歌收回目光,往腿上喷了一些花露水后,往下侧躺着,背对着褚游。
席梦思凹陷了一下,里面的弹簧发出轻微地嘣嘣声。褚游知道她躺下了,淡淡的花露水味里,夹杂着她沐浴后特有的香味,樱花的味道,很像他那天晚上闻过的毛巾。
他把风扇调高一个频率,都吹不散那种味道。
双腿放到床上,平躺着,余光却锁在她缠绕的长发下,雪白纤细的脖子,裙子外面那双白嫩匀称的腿,为什么能这么纤瘦,脚踝也只有他胳膊粗。
他的手终是忍不住落上她的胳膊,声线隐忍又滚烫,“宝贝儿,我好像忍不住了。”
他稍一用力,南歌就侧到了他怀里,她好像,上面没穿胸,衣?
南歌脸色绯红,“你手往哪儿摸呢?”
一开了头,褚游就收不住手了,为什么要收住手,何苦为难自己?又捏了一下,他笑道,“是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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