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打开包一看,是褚游的手机,褚游的手机没有手机壳,她的手机壳背面有个凸起的布艺熊。从警局出来后,警察把褚游的手机交给南歌了,南歌随手放到自己包里,忘了还给他。
手机屏闪烁显示是一个备注为“光”的人打来的。
“你手机。”南歌递给他。
褚游长手接过手机,看到号码,余光瞥了一眼南歌,起身去走到别处去接电话,“你好……”
“对不起,我临时有事,没到。”
本在喝乌龙茶的南歌,蜜桃的香味幽幽腾入鼻尖,听到褚游说“对不起”,指尖一顿。她从没听过褚游和人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好像这个男人从来不会犯错,也从来不觉得自己错了。
朋友们起身和南歌道别,南歌把他们送到门口。李女士牵着饼干回家,笑呵呵说,“不再坐坐?”
陈一帆夫妇客气回“下次再聚”。
李女士叫人拿了把太阳伞给他们。南歌看到外面,初夏阳光逐日炽烈,树木都抓紧时间变绿变绿变绿,仿佛嫩绿时候容易被太阳灼伤。
饼干自顾自地往房子里跑,去找它的玩具绒球,屁股后面拖着长长的狗绳子,叮叮叮的。
南歌从后面拉起狗绳,松了饼干的狗链子,饼干把绒球刁到嘴里,摇尾巴围着她转。养了七年,南歌知道这狗在外面还没玩够,还想玩捡球。
南歌蹲着跟它对对鼻子,“外面太热啦,女孩子要爱美丽,不能晒黑的。”
饼干不听她的,咬她的裙子,去外面玩去外面玩。
大概是远香近臭的原因,南歌太久没见饼干,好脾好气地给它讲道理,“狗子晒多了会脱毛,记得隔壁的狗子吗,就因为晒多了太阳,脱毛变成癞皮狗,它妈妈都不要它,扔大街上,多可怜。”
饼干听懂了,但是它不知道癞皮狗是病死的,还真以为癞皮狗是被主人丢了。怂了一半。
李女士交代她午饭和小姐妹有约,不在家,早早出门了。
褚游远远地坐在沙发,不去招惹饼干,明显对狗子有抵触情绪。偏偏饼干要去招惹他,家里来了个陌生人,饼干不怕生,甩着尾巴要和他玩丢球。
南歌想知道长大后的褚游是不是还怕狗子,没制止饼干这么做。只见饼干把嘴里的球吐到褚游旁边,褚游正襟危坐,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面前的电视新闻上,没理会饼干。
饼干有点傻,嘴筒子戳褚游的大腿,你快丢球啊。
膝盖被戳了好几下的褚游,脊背更僵了,目光缓缓垂下来,与饼干的黑眼珠子对视上。坐在一旁的南歌,隐约看到褚游上身慢慢往后倾斜,远离狗子。
他三指捏起绒球,球上沾满了狗子口水,湿哒哒黏腻的触感难得让褚游皱了皱眉头。他像是忍着天大的不适感把球抓了起来,手臂抬起,灌力扔得老远。
“砰砰砰”,球不知滚到什么地方。
饼干兴奋了,二傻子一样哈着舌头去捡球。
二狗子一跑远,褚游连忙站起身,“我去看看房间,等我爸。”脚步飞快地离开事发现场,耳朵还警惕着饼干的动静。
饼干叼着球没看到男人,只好把球给南歌。
南歌让饼干自己玩一会,跟着褚游上楼。
“你就住这里。”南歌打开一间客房门。
“不和你住一起?”褚游几乎下意识问。睡都睡过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南歌“额”了声,“你才十八,我和二十七岁的褚游结的婚,又不是18的你。”
褚游的上牙咬咬唇,发出简单的“啧”声,颧骨上贴了创可贴。他沉默了好一会,眼梢里吊着的痞气,直看到她心里发毛,褚游问,“你喜欢他?”那个二十七岁的软蛋。
南歌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的也是,十八岁的我也绝不会看上你。”
南歌能听出他语气挺不高兴的,突然关起的门差些撞上她的鼻子,南歌也生气了,觉得刚刚帮他处理伤口,贴创可贴的好心喂了狗。
不过大小姐很快就能找到事情转移注意力,回她的工作室做小熊。瞎了一只眼的海盗小熊,手里捏着一把左|轮|手|枪,凶凶的样子。
南歌家里的工作室,地上铺着一层白地毯,南歌总喜欢坐在地上做手工,桌子也是矮矮的。这里面的小熊更多,房间中间的玻璃柜放着十几只小熊。她的倔强小熊,男女老少,“职业”各异。
到了午饭时间,褚游来喊她,“吃饭了。”
南歌转头,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他,“不吃。”
你不吃,难道我还求你吃吗。褚游双手插口袋里,自己去吃饭,南歌家里的菜,口味更偏甜一点,难吃。对面座位空空。褚游心里没来由一阵气,“啪”地放下筷子,又去工作室找她,这次故意更大声,“吃饭。”
里面的女人头也不回,“不吃。”
南歌的余光明明瞥见他走了,不一会,手腕突然被他一把攥起,没想到他折返回来了,地毯厚重,踩上去悄声无息。
南歌骇得一跳,针尖不小心刺入食指,手工针很粗。血珠子冒出来,南歌最怕疼了,做手工都很小心的,也很少受伤。
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睑线泛出红粉色,语气埋怨又委屈,“你干什么呀?”
软绵绵的音调刚坠落,褚游就含住了她的手指。
他含了好一会,南歌扯自己的手,用嘴巴吸一点也不卫生好不好,没他力气大,一根指头含在他嘴里,纹丝不动。褚游喉结滚了一下,南歌想,死变态,不会在喝她的血吧。
褚游真的在尝她的血,铁锈的味道还有她的护手霜的味道,并不好吃。
“褚游!”
这一声叫喊使褚游除了心魔,松口,把她拉起来,南歌直接砸到他硬邦邦的胸口,脸疼。
褚游握着她的右手,居高临下,狭长的黑瞳森森,危险地盯着她,“不听话,操|死你。”
大概是听到南歌刚刚大声叫褚游,老仆人赶了过来,在门口听到姑爷这么说,又忙慌退了下去。
南歌白净的脸涨红,脖子都浮出一层粉色,这里还是她家,怎么突然发疯,“你有病啊。”
褚游扯着她的手,没理会她,对外面的人说,“拿药箱来。”
两人坐上工作室的沙发椅,南歌用脚踹他,褚游轻易地压制住。
南歌气急了,十八岁的褚游比二十七岁的褚游更不讲道理,“你就仗着力气比我大欺负我。”
褚游一笑,“我是仗着自己是你老公欺负你。”
南歌咬着唇肉,鹿眼里盛着一汪粼粼的水,又憋屈又难过。褚游挺满意她这幅样子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滑嫩的触感让他一揉再揉,“听话。”
两个人交叠着,老仆人进门前故意咳嗽了两声,褚游闻声从南歌身上下来。
南歌安静了一会,等老仆人放下药箱,南歌问,“记叔,我妈呢?”
“额,太太下午才回来。”老仆人说完后很不好意思地走了。
褚游边给她清洗伤口边嘲笑她,“多大的人了还找妈。”
他有一百种气她的方式,南歌喉咙又是气得一堵,嫌弃他,“你技术太差了,我自己来。”
褚游抿了抿嘴,我技术很差吗?拍下她的右手,不要她乱动。贴好创可贴后,温柔地吹了吹,仿佛在欣赏自己满意的作品。
“吃饭吧。”褚游又拉起她的手,“乖。”
南歌被他牵着走,好汉不吃眼前亏,一方面她也真的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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