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谁狠

小说:偏执狂失忆后 作者:四时有景
    凌晨五点多,薄乳油般的雾气笼罩江城,朦朦胧胧,不复十年前的样子。褚游觉得他像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的人,他不属于这里。

    十年,这里变化太大了。当初熟悉的主干道都变了,何况记忆深处的街头小店。

    所有人都告诉他,十年过去了,我们都变了。就连自己,都和一个陌生女人结了婚。

    打了一晚上麻将,酒劲迟缓地上来,脑子有些麻。陈一帆回家带娃,陆之洲不放心褚游,跟着他,把他送到酒店。

    褚游现在能熟练地使用手机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车回酒店。在出租上睡着了,记忆光怪陆离。

    他在变成27岁之前,刚被爸爸用竹条抽了一顿。

    “毛都没长齐,你有什么资格和人家斗,那些不是你个小屁孩该管的事儿,好好读你的书,再插手把你手剁了。”

    他从没见过爸爸发那么大火,大哥怎么都拉不住暴怒的爸爸。

    一竹条抽下来,皮开肉绽。

    十六岁的褚游骂二十七岁的褚游,被打一顿就放弃了吗?真没种。

    六点多了,玫瑰色的晨霞映射,好像在记忆中的每一个清晨,也是披着这样的霞光,踩自行车上学。

    酒店大堂有股怪异的香水味,陈一帆家里开的。他脚步跟踩棉花似的坐上电梯,直接抵达最高层的总统套房。

    电梯停在12楼,突然涌进来六个只穿着浴袍的男人,有细皮嫩肉型的,也有威猛肌肉型的……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一个女人,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圆圆脸。褚游和陆之洲瞥了一眼,都觉得似曾相识。

    阿溪低头刷手机,没注意到埋在众多浴袍男后面的褚游和陆之洲。现在才六点十分,她穿戴整齐,手里攥着总统套房的门卡,要给两个已婚少妇一个惊喜。

    *

    南歌醒过来,面对面一个陌生男人,正温柔地看着她,她猛地睁大眼,“啊……”地尖叫。

    同床的桑莹也是,“啊……”

    两个女人抱头尖叫。

    阿溪假惺惺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床上和地毯上睡着的六个□□男,目瞪口呆地看着南歌和桑莹尖叫。

    两个已婚妇女感受了一下重要部位以及全身,明白过来是阿溪的恶搞,拖枕头暴打阿溪。

    阿溪“鼻青脸肿”地在套房里跑来跑去,眼镜都打掉了。被南歌和桑莹轰了出去。

    失去了眼镜的阿溪比瞎子还瞎子,摸索着往前,前面站着一男的。

    褚游磁卡丢了,让工作人员来给他开门,陆之洲在褚游身边。

    阿溪摸着摸着摸到了陆之洲的胳膊,“好汉,帮帮忙,我眼镜丢了。”

    陆之洲也是近视,不过他才三四百度,明白对方是个重度近视“患者”,还以为她要借他的眼镜,他把眼镜取了下来,抓起女孩的手,放她手里。

    阿溪摸着要戴。

    陆之洲觉得她怎么都像是要自戳双目的样子,抿了抿唇,“我给你戴吧。”

    褚游丢下一句“我先进去了”,不管他们两。

    “好,你注意休息,有事叫我。”陆之洲说。

    陆之洲给阿溪戴上了他的金丝边眼镜,阿溪好多了,但视觉仍没有十分清晰。

    就这她模糊的视线,阿溪看着陆之洲,觉得对方是个大帅逼,“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阿溪把陆之洲领到对面的总统套房,对陆之洲说,“待会你复述我的话,声音要大点,没啥哈,我和朋友开玩笑。”

    阿溪手指摸门铃,陆之洲替她摁了,两人手指头碰到一块,阿溪耳根都红了,她咳了咳掩饰内心波澜壮阔,浪起浪翻。

    “南歌,桑莹,你们再不开门放我进去。我就要失去贞操了,要被外面的男人强|奸了。”

    随后小声对男人说,“快复述,我就在门口上她了,你们快出来看。”

    陆之洲:…………

    “没关系的,快说,咱们相忘于江湖。帮帮忙行不行?”阿溪带着他过大的眼镜央求,显得圆脸特别特别小。

    陆之洲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声线清晰,潺潺如溪,怎么会这么想呢?阿溪红着脸说,“我叫阿溪。”

    陆之洲又摁了一下门铃,一字一顿,“我要在门口强|奸阿溪了。”

    阿溪:……他还改了台词。

    阿溪想,大概是我寂寞太久了吧……居然还好奇如果和他发生关系,会怎么样。

    南歌隔着门放狠话,“你快强|奸她吧。”

    阿溪:…………

    南歌激动地招桑莹来看,阿溪真带个男人来了。

    桑莹和她轮流看猫眼,桑莹“咦”了一声,“这不是陆之洲吗?”

    他老公的朋友陆之洲,每年被学生们评为作风最严谨的陆教授,居然在学校外骚成这样,真后悔刚刚没录音。

    陆之洲牵起阿溪的手,“没办法,你只能跟我走了。”

    阿溪紧张了,我不能跟你走啊。里面的两个女人还算是有点人性,当即打开了门,把阿溪拉了进去,“砰”地关上门。

    陆之洲挑了挑眉,走回褚游的房间。

    面对南歌和桑莹的审问,“认识那男的?”

    “不,不认识,就刚好看到的。”

    南歌手指头对阿溪点点点,“你胆子真是大,真是不要脸。”

    桑莹呵呵嗤笑,边说边露出半边香肩,“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三个人又补了一觉,上午十一点多才醒。

    下楼退房,桑莹的老公电话就跟催命似的,说宝宝饿了,要喝奶,要妈妈抱,老公也需要老婆抱抱。

    “你老公好黏人啊,”南歌十分同情桑莹,“女人结了婚,人生一半自由没了,生了孩子,人生又没了一半自由,一颗心总栓着家庭。”

    桑莹说,“大部分女人都这样,我没有啊,比起孩子,我更爱老公多一点,比起爱老公,我更爱自己,我才不要一辈子为孩子劳心劳力,倒是我老公,特别爱孩子。”

    “好可惜,我就是那大部分女人。”南歌感叹,“跟你们说件事,我快离婚了。”

    桑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你离不了。”

    “为啥?”南歌想,我的婚姻,你还懂了?

    阿溪说,“你翻不出褚游的手掌心,褚游就是小说里标准的霸总偏执占有狂人设。除非他主动休弃你,否则你绝对离不掉。”

    “那……我这么没用,婚都离不成?”南歌反问。

    桑莹把卡交给前台,“不是你没用,是褚游太狠。你想想,你和你爸,谁狠?”

    南歌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我爸厉害。”

    “他比你爸厉害多了,才让你爸把掌上明珠嫁给他,”桑莹捏了捏南歌的脸,“不是一个段位的,明白了吧?”

    南歌觉得要重新给自己丈夫定位一下了,以前狭窄地把他放到丈夫的位置上,老觉得他太霸道,原来是在商场上霸道惯了,他除了是一个丈夫,还是个长袖善舞的商人,而且,比谁都心狠手黑。

    不远处的花坛边,褚游正和陆之洲等车,褚游双手插在西服裤口袋里,不知要去做什么。

    不知为什么,南歌忽然有种,孩子大了,管不住了的老母亲心情。

    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入酒店门口,褚游注意到南歌,朝她一点头,上了黑色宾利。

    你对我点头几个意思,南歌不解。

    陆之洲走了过来,对几人说,“上午好,睡得还可以吗?”

    桑莹说,“还行,周六没课吧?”

    “有个讲座,”陆之洲说,“恕我单独和阿溪说两句话?”

    南歌和桑莹识趣地走开。刚刚阿溪一直往南歌身后躲,冷不丁被他挑出来,脸上热烫,多年幽闭的写手生涯,她有点社交恐惧症。

    阿溪重新戴上了自己的眼镜,才觉得男人玉树临风,一股子书卷气,啊,这就是玉树临风啊。

    女孩脸上表情丰富,一会羞涩一会恍然大悟,陆之洲冷俊不禁,“小姑娘,想什么了?”

    “我没想,没想什么,什么都没想。”阿溪头摇成拨浪鼓。

    陆之洲觉得她脸上饱满的婴儿肥也跟着颤啊颤,很可爱。

    “对了,你的眼镜,谢谢。”阿溪从挎包里翻出他的金丝边眼镜,用她的眼镜布包着,脏兮兮的眼镜布,她连忙把眼镜布扯了下来,胡乱塞进包里。

    陆之洲还没见过女孩子背这么大的挎包,顺手接过眼镜,戴上去。

    阿溪撇过脸,要命,戴上眼镜更翩翩君子了,还是会说骚话的翩翩君子。

    “小姑娘,”陆之洲矮下身体,与她面对面,“下次不要乱说什么强|奸不强|奸的了。”

    阿溪脸又红了,面对他一天要红上一百次的脸,她也无可奈何。她摇头,“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挺乖的,陆之洲直起身,拍拍她的头。

    他走了之后,阿溪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还拍了几下。阿溪哭了,“可恶的爱情,我从不会拥有。”

    南歌说,“没关系,姐姐帮你。”

    她给褚游发微信,让她把陆之洲的微信推过来。褚游大概又在看手机,秒推。

    南歌加了陆之洲的微信之后,再把陆之洲的微信推给阿溪。

    桑莹出谋划策,“等等,先不要加。去探探陆之洲的口风再说,让陆之洲主动加阿溪。”

    他一大男人,人小姑娘叫你复述你就真复述,还拍拍人小姑娘的头,心里没个鬼才怪。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三个人在一起读高中的时候,桑莹脑子好且冷静,当三个人的军师诸葛亮,后来桑莹也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南歌懒,学习不好,只好通过外公外婆的关系,花钱送到新加坡最好的大学。阿溪学习不好不坏,勉强够到了国内211.

    桑莹和南歌在大学谈了四年恋爱,而阿溪,则写了四年小说,和小说里的男主恋爱……导致她,什么人都看不上,也越来越“自闭”。

    桑莹接到自家老公的电话,那边急切地说,“通知南歌,褚游把老校长给打了,老校长本来就有病,现在送到重症监护室去了。”

    南歌腾地坐起来,褚游,还会打人?他刚刚穿得那么齐齐整整去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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