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绿色麻将

小说:偏执狂失忆后 作者:四时有景
    陈一帆喝了一口酒,怅然地说,“褚游,我们失败了,他后来还当了校长,几年前退休了。”

    少年时候,付出努力想填平那块黑暗的沼泽地,满腔热血撒入恶臭之地,什么都没改变,沼泽依旧。

    酒杯中的酒液再度满上,陈一帆与呆滞的褚游碰了一下杯,“于我们来说,已经都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也照常回a市上学。”

    “褚游,这十年我有时候会想起,惩恶扬善这种事,到底是谁来做。我失败了,我能做的,只是控制自己,多行善事不做恶事。”

    “我们,都绕开了沼泽地么?”褚游忽然抬头问,双眼没入阴影中。

    陈一帆一愣,随即想到了沼泽地指的什么,点头说,“我们绕开了,那时候我们还太小太弱。”与其鸡蛋碰骨头,不如保全自己,退出游戏。

    真没劲啊,太没用了,我后来的十年,就是这么过过来的么?褚游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来,猛地灌力砸碎,砰,顿时碎片四溅。

    ktv里歌也不唱了,全都转过头看着褚游。褚游紧绷的脸突然笑笑,“都看我做什么,失手打碎了,咱们换下一场?”

    男男女女欢呼,今天周五,不通宵不行了。下一场换地儿到了赌场,麻将桌,牌桌,玩得起的上桌,玩不起的在旁边看着。男人们玩,不就吃喝嫖|赌那些事。

    人近中年,年轻时喜欢玩纸牌,年纪大了就喜欢搓麻将了,手机屏直接打开二维码。当下开了四桌麻将。输赢玩一万,还没南歌一个包包贵。

    褚游搓麻将还是跟二爷爷学的。第一场坐东,男人肩宽,胳膊长手指长,气势很足,心在滴血,这咋玩儿。十六岁时候上高一,天天为正义奋斗和做作业去了,麻将学艺不精,哪里抵得过打了七八年麻将的老男人们。

    其余三家都是老狐狸,对付一小屁孩还不是小意思。一直搓牌搓到夜里2点,20多个朋友走了一半,由东坐到北面,褚游输了十几万。

    十几万买来的经验教训,褚游渐渐上手了,陈一帆与褚游对视一眼,“可以啊,不愧是小褚哥。”

    褚游赢了一把。几人“呦呵”了一声,说刚刚有意给褚游放水,没展现出自己的真实实力。

    陈一帆起身接了个电话,他老婆打来的,问他回家没。他说有应酬,在滨江大厦。

    陆之洲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这种绿盖子的麻将顺眼。”

    “绿色沁人心脾。”褚游接茬,摸了四墩牌到怀里一字排开,褚游有强迫症,排开的牌面像是被尺格过似的,尤其笔直。

    陈一帆笑,“戴过?”

    “谁敢给小褚哥戴。”陆之洲说。

    褚游心想,还真有,他老婆南歌。

    四个人旁边都坐着女人,他们打牌就这样,叫女人摸牌,女人们大多是些小网红,青春女大学生什么的,当然有时候也有正牌女友。运气好是她们摸牌摸得好,她们拿赏钱,运气不好也是她们背锅,不过大家图一乐子,也不会太计较。

    褚游身边坐着个齐耳短发的女人,褚游输这么多,她挺担心的,“褚哥,吃点水果?”

    褚游摇头,没理会她。

    卫曼琳抿了抿唇,一晚上她陪酒劝酒,褚游都没看她一眼,花了半天做美容,起码也比在场其他女人漂亮吧,身份也比她们高多了,她一个富家女来陪摸牌,够给面子了。

    褚游是A市新贵,帅到合不拢腿,家财更不用说了,高铁都是他们家冠名赞助的。虽说结了婚,但男人嘛,怎么可能不玩。其他没坐上牌席的女人眼神跟狼似的,就盼着卫曼琳能出去上个厕所,她们好取而代之。

    “说到这绿帽来源哈,”陆之洲讲台开讲了,他是大学教授,一幅金丝边眼镜,最正经的就是他了,“有好几种说法,不过大同小异,说女人戴着绿帽子在街上晃悠,告知奸|夫她丈夫出去了,奸|夫收到绿色信号就去找她幽会,绿帽子最开始是女人戴的。”

    “你有被戴过?”褚游碰了一张牌。

    “我女朋友乖得很,”陆之洲矢口否认,丢出一张九条,自摸一张,“你离开一中得早,你老婆南歌上了高中后可是远近闻名的校花,结了婚对她念念不忘的人还不少,就不怕她这次回来是和旧情人相会?”

    “她们敢戴,我们就敢休。”陈一帆耍嘴皮,不料突然被人从背后轻轻拧了一下耳朵。

    陈一帆的老婆桑莹过来了,“休我啊?”

    “哪儿敢,褚哥说的,又不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陈一帆没少经历过老婆查岗,当即从善如流地推开旁边的女人,给老婆大人让座。

    桑莹第一场刚结束,换场地到酒店继续第二场,路过滨江,顺便查一查丈夫的岗。对面坐着个不容忽视的男人,不是南歌的老公褚游么,他也来江城了?

    南歌在门外等她,她喝晕了。桑莹喊她,“南歌,你老公也在呢。”

    南歌刚和姐妹们追忆完似水年华,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早早结婚,要不然可以天天玩。她斜出半边身,一瞅里面,褚游果然在打麻将。褚游在江城也有朋友?她一进来,所有人都瞅着她看。

    南歌头上,带着桑莹送她的帽子——绿帽,明晃晃一行白字“生日快乐”。

    褚游耳边响起了南歌的声音,“官人我丈夫不在家。”

    娇妻一点也没有不该戴绿帽的自觉,没事人一般走了进来,陈一帆给卫曼琳使眼色,快起来正主来了,卫曼琳一直盯着南歌看,没注意到陈一帆。

    褚游背上忽地一重,南歌直接趴到了他背上。

    卫曼琳强撑着笑,“南歌你怎么趴到褚游身上去了,快下来,你喝醉了吧。”

    南歌眯着眼看她,双手搂了搂褚游的脖子,“忘了介绍,这我老公。”

    卫曼琳脸僵了僵,褚游是她少女时暗恋的对象,她初一时就喜欢褚游了,居然是死对头南歌的老公,这两人上学的时候也没交集啊,怎么会结婚了呢?

    南歌没再理卫曼琳,转过头,脸搁在他耳边看他的牌,眯着眼快速地溜了一遍牌面,帮他出了一张,呼吸间酒气浓重,问他,“赢了多少?”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陆之洲说,“嫂子,快给褚游转转运,一晚上霉到家了。”

    “看我的,我天生旺夫命。”南歌此话不假,结婚后,三品集团的股票一路飙升,褚游说要给她奖励,送了许多邪恶的衣服给她,全都被她压衣柜最底下了。

    褚游心想真会勾引人,27岁的褚游铁定是被这小妖精勾引跑的。

    “碰。”南歌伸出胳膊够牌,够不到。她是站不稳,脑子有些晕。

    褚游伸出手,把碰的牌拿了回来,长指码得整整齐齐。

    陆之洲干笑,“夫妻双剑合璧啊。”

    “嗯。我们大杀四方。”南歌嫩白的指头重新理牌。

    她把褚游的牌全打乱了,褚游认为这把铁定输,她柔柔软软地在他背上动来动去,褚游心思比牌面更乱,都不知道牌打到哪儿了。他好意把牌码齐,麻将摆得歪歪扭扭的他心里不舒服。南歌拍了一下他的手,嘴唇不小心擦过他的耳朵,“你别动我的牌。”

    在场的人都垂下眼,当没看见。被南歌教训的样子,好像和刚刚在KTV生气砸杯子危险人物不是同一个人。

    牌室内有一面镜子,整理衣冠的,从褚游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南歌撅着屁股趴在他肩膀上,一说话屁股还扭着,裙摆危险地翻飞,一会嫌他抓牌慢,一会嫌他不用把牌码得那么齐。

    后背的女人特有的柔软,鼻息仿佛也熟悉了她身上的香水味,褚游又刚好像被她咬了一下耳朵,可耻地硬了。抬手把她头上的绿帽子抓了下来,扔到腿间,小帽子好像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被顶到一边……

    卫曼琳注意到,脸热地别过头,她在KTV不是没贴过褚游,对方跟雕塑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坐不下去,起身离开。

    南歌在褚游耳旁说,“快摸牌呀”,太远了,她够不到。

    褚游迷瞪瞪地摸回一张牌,南歌看清牌面一笑,亲了褚游脸颊一口,对其他三个牌友说,“胡了,给钱。”

    褚游调出二维码放桌上。

    南歌还不知自己帽子没了,来去如风,被桑莹带走了。嘴里嘟哝着,“小褚游,你要乖乖的哦。”

    褚游知道她肯定还记着八岁的褚游。

    南歌一来,褚游就转了运,把把都胡。一直打到天光熹微,青白色的日光透进窗才收手。

    四个人吊着黑眼圈,各回各家。褚游手机余额了显示多了四十来万,褚游觉得,离婚,可以再考虑一下,的确旺夫。

    *

    南歌醒过来,面对面一个陌生男人,正温柔地对她微笑。她猛地睁大眼,“啊……”地尖叫。

    同床的桑莹也是,“啊……”

    两个只穿了比基尼的女人抱头尖叫。

    阿溪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床上和地毯上睡着的六个□□男,目瞪口呆地看着南歌和桑莹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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