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下天色, 好像现在已经是次日中午了,娘亲失踪有大半天了。
魏浟定神, 一本正经回答道“昨日与你娘见过面的人是楚王元曜,正巧他今日一早离京北上,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追了,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带走了小姨。”
说着,他又看着慕含娇询问,“我怀疑元曜和小姨早就认识, 不然昨日小姨也不会有意支开所有人,暗下去与他见面。”或者说私会。
慕含娇一拍大腿, “他们可能真的早就认识”
就在外祖母寿辰那天,慕含娇母女俩曾经碰见过楚王元曜和汉中王魏远,当时就觉得母亲表现异常。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母亲当时的失常是因为元曜, 不是因为魏远
把那时候的事情说给魏浟听了, 魏浟道“现在情况,加之证词, 很可能就是昨日他们见面起了争执,元曜才会让人掳走小姨”
其实魏浟心存疑虑, 小姨自己支开所有人单独去后山跟元曜私会, 想来是比较信得过此人的, 而且, 元曜应该不可能冒着得罪高家的风险掳走小姨才对。
慕含娇心下愈发担心“那楚王是何目的, 他该不会要对我娘不利”
楚王就是那个特别特别危险的反贼, 深藏不露,蓄意谋反,后来被魏浟给灭了那个
一想到母亲可能被这么危险的人掳走了,还生死未卜,慕含娇虽表面呆滞,心下却愈发焦灼不安。
魏浟安慰“别着急,现在午时,想来我的人已经追到元曜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慕含娇能不着急么娘亲都被坏人给抓走了
魏浟还敷脚,指甲无意间碰到了慕含娇的脚掌心,慕含娇回过神来缩了缩脚,道“表哥,痒。”
这酥软人心的嗓音,魏浟才是心里都痒了起来,竟然大白天的不自觉有了反应,只能赶紧放开她的脚,转而问“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准备些斋饭。”
现在已经是次日中午,整整一天没吃过一粒米,经过魏浟一提醒,慕含娇才感觉到腹中擂鼓巨响,确实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可是“娘亲都还没消息,哪有心思吃饭。”
也不知道娘亲饿不饿,她还有没有饭吃,现在是不是被人绑着,或者,已经遭遇不幸
若是元曜真的敢对她母亲怎么样,慕含娇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让他谋反的事情败露,简直轻而易举,到时候魏浟肯定能把那反贼再灭一回
虽然知道慕含娇没心思吃东西,魏浟还是叫人去准备了斋饭,给她敷脚完了之后,准备好的饭菜已经端到了屋内。
寺院清修,禅房设置简洁朴素,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八仙桌。
魏浟也不问慕含娇了,直接把她抱到松木八仙桌旁边坐下,上面摆着斋饭,都是豆腐汤和青菜萝卜,还有一碗米粥。
慕含娇焦头烂额,幽怨的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魏浟,瘪嘴道“我真的吃不下。”
魏浟道“我喂你。”
一听到魏浟要喂她吓得慕含娇拿起了筷子勺子,埋头就吃。
魏浟应该吃过了吧,反正就坐在对面盯着她看。
慕含娇神经紧绷,跟完成任务一样,赶紧把饭吃光了。
正好此刻,陈越急匆匆前来禀报“殿下,有消息了,已经追到元曜,但是元曜若无其事的没有异常,队伍里也并没有发现慕夫人踪迹,可要将元曜拦下,带回来再说”
魏浟与慕含娇对视了一眼,慕含娇当然立即道“表哥,找个借口让他回来,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我娘肯定就在他手上”
陈越琢磨道“要不然,先探探口风,问他昨日是不是见过慕夫人,看他如何反应”
若是他心里有鬼,肯定就会有所动作,到时候顺藤摸瓜,就能找到高意如被他藏在哪里。
魏浟想了想,也就同意了陈越这个提议,还道“叫人照例询问,多派些人跟着,没见到小姨之前先别轻举妄动。”
陈越应声,当时就出去操办去了。
因为元曜出城不多远,不到一个时辰,就有飞鸽传书回来,说是元曜听说了高意如失踪的消息,竟然独自一人骑马返回洛京。
当天傍晚的时候,元曜就已经匆匆赶回灵山寺来了。
慕含娇和魏浟同时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注释着元曜本人,高大的身材,鲜卑族血统,三十五左右的年纪却飒飒风姿依旧,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
只是,他们一直都在怀疑就是元曜绑走的高意如,现在嫌疑人主动送上门,竟让人出乎预料,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高殊代表镇国公府帮忙找人,也凑到灵山寺来了毕竟这里是高意如失踪的地方,况且其他人都还不知道高意如失踪的事,外头的人还都以为是魏浟大动干戈在抓那群乱党假道士。
于是,慕含娇、高殊、魏浟三人齐刷刷看着元曜,似乎想听他做出解释。
元曜眉头紧锁,解释道“我昨日确实与慕夫人见过一面,只因为多年前慕夫人对我曾有过救命之恩,我提出想向她报恩,被她拒绝之后我就走了所以才会今日就启程离京。我又怎可能绑架救命恩人,还望诸位务必相信。”
说起来,元曜何止被无情拒绝,简直是被高意如臭骂了一顿,知道自己被厌恶,有些心灰意冷,所以不打算纠缠,当时就灰溜溜的下山了,次日就启程北上,全不知高意如后来竟然失踪了,所以此刻立即赶了回来查看。
看在他单枪匹马,主动回来自投罗网的份上,慕含娇不相信他也不行,因为看他这般表现,明显也很担心母亲的去向。
那么重点就来了,既然不是元曜掳走的母亲,那会是谁难不成,除了元曜,母亲还见过别的人
几人面面相觑,高殊还道“这么看来,很可能就是那些假道士掳走的小姑姑,或许是企图用来交换表妹殿下要来灵山寺捉乱党,怎么也不先提醒小姑姑和表妹一声,叫她们小心谨慎一些。”
听这意思,高意如失踪的事情,还要都怪到魏浟头上来,不然也不会出这种事。
魏浟当时就拧紧了眉,凛厉道“乱党已尽数落网,严刑逼供也没人提过掳走小姨之事,若是他们当真捉了小姨,何不用来交换贼首自由之身”
意思,明显就不是那些人干的。
高殊似乎察觉到他有些不悦,连忙又解释“我绝不敢有指责殿下的意思,只是担心小姑姑”
慕含娇抹着眼泪,打断他们的话道“好了,这都是怪我昨日殿下和娘亲都让所有人盯着我,怕我出事,谁也没曾想到娘亲反而出事了”
慕含娇本来想说早知道她不来灵山寺凑热闹了,可是转念一想,母亲要是一个人来的,岂不是更危险,说不定对方就是早就预谋的,只是娘亲之前在国公府没机会下手。
现在彻底没有母亲去向的线索,慕含娇用手帕抹着眼泪,这次是真忧心如焚。
高殊看慕含娇哭,连忙上前规劝“娇娇,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找到小姨的,你想一想,小姨最近还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慕含娇脑子一片空白,实在想不起来娘亲到底得罪了谁,竟然胆子这么大把她给掳走了。
几人讨论了几句,慕含娇在哭,高殊在安慰她。
魏浟把高殊叫起来,道“我要进宫一趟,你随我去。”
高殊也只好安慰了慕含娇一声,然后跟着魏浟走了,二人进宫路上还在议论找人的事情。
元曜说是高意如失踪她也有责任,要帮忙找人,所以也要留下来。
慕含娇没找到母亲之前,也会继续在灵山寺住,毕竟若是她独自回去,那所有人都会询问母亲的去向,母亲失踪的事情就瞒不住了,不知道外头还会是什么闲言碎语,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因为崴了脚,慕含娇也只能干巴巴坐在床上等,如坐针毡,身边有方嬷嬷和阿桃作陪,找母亲的事情只能全部交给魏浟和高殊去办反正就算她没崴脚也帮不上什么忙。
阿桃不但给慕含娇敷脚,还熬了药过来给她喝。
药是调理气血的药,因为她一直没来月事,这几日回国公府之后就一直在喝,只是没见什么效果。
阿桃解释道“姑娘,这个方子是今日刚换的姑娘不是一直没来月事么我让方嬷嬷去问了问苍术大夫,他给新换的方子,还是什么青囊门的独门秘方,听说姑娘要是稳定服个一年半载的,保管什么都顺畅了。”
“”
慕含娇也只有把药喝了,不得不说,感觉这药特别特别苦,比以前喝的那些可苦多了,喝完嘴里还半天都是苦味儿,不得不多塞几颗蜜饯才能掩盖一下。
想了想,慕含娇又叹息了一声,说是青囊门医术高明,其实也不过如此,高云轻的病他们也束手无策,就连青囊门的门主号称的什么天下第一的神医请过来给高云轻亲自诊断,结果只是开了方子给她续命而已。
旁边阿桃看看她家姑娘,想了想昭王,想问什么又憋了回去,只能暗自轻叹一声。
慕含娇寝食难安,焦灼的一直等到了次日,母亲都失踪整整两日,她脚崴伤躺在床上也翻来覆去,也没等到什么最新消息。
直到魏浟深更半夜的,又来了灵山寺看她。
反正阿桃是不敢拦着昭王的,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进了房内,然后自己识相的退出去。
慕含娇看见魏浟还有点头疼。
魏浟走到床边,垂目看着慕含娇,问“你好像很不待见我。”
慕含娇哪里敢不待见他,好声好气的回答“没有,含娇只是担心娘亲,不知表哥深夜过来,可是有娘亲消息了”
魏浟道“我知道是谁掳走的小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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