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有所值?严格来说,算是乔端阳购买了他的服务。
还不是为了让两人的接触机会更多一些?
日久生情,那也有有交集,互相了解才行,没有机会,就得自己制造机会。
乔端阳点头,太阳晒的她有点头晕,春困的劲儿又上来了,再等一会儿太阳更烈,目的已经达成,既然如此,就先告辞了。
她是没有预料到自己还会被屠修和叫住的,“先别走。”
然后就见他回了自己房间,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顶草帽,“你那么黑,一点都不知道防太阳吗。”
…………
于是乔端阳一下子就想起自己现在非常丑的事实,黑不说了,还肤色不均匀,有的地方还起皮了,应该是春藓。
嘟着嘴接过草帽,为屠修和居然注意到她的肤色而懊恼不已。
回到陈奶奶家里,两位老人已经睡下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大水缸里只剩一半的水了,她拿起水桶,像模像样的挑起扁担。
去井边打水去!
遇上遇见颇多的小孩子,还有的大人也在门前说话吃饭,她是一概都不认识的,只是遇到所有的人都笑一笑,这里太注重这个了,上辈子,因为她的内向和不苟言笑,被乡亲说“装”“不知礼”说了好多次。
知青打水不是头一遭了,皮孩子们都过来看这位新知青的笑话。
是以乔端阳刚到井边,身后就围上来一大堆的小孩子,一个个叽叽喳喳的,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乔端阳打水。
乔端阳心里得意一笑,知道这些小屁孩来干嘛的,肯定是认为城里人不能吃苦,自来水管子用惯了,不会用水井了。
她将绳子徐徐放下去,等快到井面的时候,用巧劲儿将绳子一抖喽,力道顺着绳子向下,传到了水桶,果然水桶倾斜了一下,桶口顺从的进入到井水里,清澈的井水满满的流入。
这次成功的打水自然让小孩子们失望,把头一个个瞅着井口的孩子发出嘘声,乔端阳得意叉腰,一时竟没注意,水桶在井水里喝饱了水。
往上提时,初时不觉得重,桶底刚一离开水面,缺失了水的浮力,居然沉到坠手!、
还是高估了身体的力量。
于是她的周围出现了果然如此的“切”的声音,乔端阳恼羞成怒的赶孩子们:“回家睡觉去,别在这边儿玩儿,掉井里怎么办呀。”
然后看到井边多了一个人,是没有见过的生面孔,李家庄的人她都没有见过,生面孔不奇怪。奇怪的是小孩儿们叫他“陈地主”,说的是陈地主又来我们队打水了。
这位陈地主,在旁边静静的等着,也不出声,见人往他眼里往过来,一怔,“我帮你提水。”
乔端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将绳子递给他。
陈地主剑眉,脸庞黑黑的,看起来年龄不过二十多岁,弯腰提水的时候,挺直的鼻梁还有紧皱的剑眉,恍然间让乔端阳觉得似曾相识。
却想不起来这是谁了,见这人提了一桶水上来,还要给打水,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陈地主,我担着两个半桶回去就行了。”
在刚才打水的时候,她已经往空间里收了许多的水,到家就放出来,来打水不过是做个样子。
陈天顺紧皱的眉头松开些许,也不勉强,只是听到她叫他“陈地主”,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称呼而已,对她来说,这可能就是一个代号,就像这李家庄的李狗剩,李铁蛋一样。
他听过很多人这样叫他,上学时候根正苗红的红五类,批*斗会上的干部,还有村里调皮捣蛋的小孩子。
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我想用一下你的绳子,我的绳子断了。”
乔端阳艰难的将水桶里的水倒另一个桶里一半,等她弄完,陈地主的水桶里也已经满满当当。
不认识似乎也没有必要郑重的告辞,乔端阳用最基础的交际方式,点头,以示告别。
干完活儿躺在床上,看着日头,估摸着还能休息差不多半小时,她闭上眼睛试图睡去,眼前却总浮现打水那位姓陈的地主的脸。
恍恍惚惚,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脑海里搜索一遍,果然对上了一张脸,只是她记忆里的男人更加苍老,气质更家稳重,那也是她和屠修和一起参加知青们聚会,正好碰见一个外商华侨回来祭祖,偶然碰面,屠修和居然和他认识,两人在业务上有来往。
不过就见了那么一面。
因为屠修和后来和她说,这人年轻的时候很苦,被划成地主之后没有好日子过,后来是改革开放之后,挖出家里金子来做本钱,这才发的家。
绞尽脑汁回忆起这人,感慨了一番时也运也,没有想到人中龙凤也能落到这个地步,也就沉沉睡去。
自从被屠修和说了黑之后,乔端阳每天都注意防晒,每天都把脸包的牢牢的,只留出一张眼睛来,脸上的干皮很好解决,她空间里有护肤品,随便找一点抹上就好了,青春是最好的装饰,恢复能力惊人,不过几天的功夫,脸上已经至少白了一个度。
乔端阳在玉米地里剔除苗,自得其乐,这些天一日热过一日,天也一天比一天的长,她跟队长请假的事情,已经和屠修和说好了今天晚上下工了,就去队长家里,没错,这里的队长,在家里办公。
美滋滋的畅想着和屠修和同路一天一夜的生活,乔端阳觉得这会儿的炎热真的是可以忍耐的。
农家一年到头就没有闲着的时候,尤其是春天,各种农作物都要种上,偏偏这个时候一直没有下雨,地只种上了一半,又因为日头烈,油菜熟的贼快,连磨镰都来不及,就这么熟了。
这时她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来,头上只带着一个草帽,脸上不知是因为热的,还是因为晒的,整个都红扑扑的,脸蛋圆圆的方方的,正是丁云。
她神神秘秘的伸出手来,拿出一把小土豆一样的东西:“你看,本地人种这个,特别好吃,比花生还好吃!”
乔端阳看到这个,也是眼中一亮,真是久违了,这种农作物属于槐树下村的特色,在沙地里长的特别好,产量奇高,凡是挨着河边住的,就没有缺油吃的。就是这个的功劳。
可真是瞌睡了送枕头,她正发愁给姥姥带点儿什么东西去呢,这东西好,姥姥寡居在赵寨,油沙果并未普及,其实年代的传播效率真的不能高看,这个时代的人们有的时候可以隔着一座小山包,而山前山后的人从未见过面。
固执与守旧,以及对待土地的慎重,不会让其他人轻易接受新物种,至于这里是怎么发现这个好东西的,乔端阳也并不清楚,据说是李家庄有一个大人物的朋友是北京人,拿到过去过太空的种子,于是他们李家庄的人将种子寄到北京,再由这位北京朋友送上太空。
于是李家庄就有了高产的西瓜,以及油沙果,还有水蜜桃。
丁云真是给她提了醒,姥姥一个人在家孤苦无依,舅舅好似一直都不待见姥姥,所以在县里卫生院找不到药物治疗之后,就那么的听天由命。有了这个东西,在自留地里种上一些,也好改善一下姥姥的生活。
她按捺住激动的手,将已经被脏污了的手套除下来,又小心的搓了搓手指,这才接过来。
丁云好奇的看着她的手套:“你这手套不赖,不像是咱们火柴厂的手套啊,你们大队发的么。”
乔端阳看了一眼,这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不知道堆了多久的东西,是火车职工的劳保用品,此时只能搪塞丁云:“大概是我爸塞在我包裹里的吧。”然后将手套往隐蔽处塞了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的原因,乔端阳再听到丁云的笑,似乎就有些不对劲儿起来,浑身不舒服,似乎已经被丁云装破了秘密似的,浑身□□在她的面前。
其实丁云只是无可无不可的笑了两声,还热心的教她偷懒:“我住的那家,不是有三个小孩吗,最小的儿子四五岁了还没有断奶,天天上工的时候跑回家,说给小儿子做饭,她告诉我上工的时候能歇一歇,反正不要被生产队长还有会计看见就好了。端阳,你怎么这么老实啊。”
乔端阳愣住,“这样怎么行,活儿就在那里,又没有人替你干,你跑了,这地怎么办?”
“还有其他人干活儿呢。”
“其他人也像你一样跑了呢,那地岂不是要荒了?而且你不想回城了吗,不表现好一点,到时候有回城指标了,你怎么回去?”
丁云自得的脸上这才有些踌躇,她还真的没有想那么多,种地实在是太苦了,不偷懒她早就受不了了。
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丁知青,又来找乔知青啦,回家吃饭不吃,若是不回家吃,我就不动用你的知青粮!”
这话说的正常,可是丁云却顷刻间气的面色铁青,双拳紧握。
狠狠的从嘴里吐出来一句话:“回去吃,麻烦婶子做上我的饭!”
原来是丁云上次没有打声招呼,就和知青们一起吃饭去了,回去的时候见到大队给自己的补贴去了一点,也不以为意,她心里不以为意,却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婶子做着我的饭啦?”
这在丁云的本意就是一句礼貌的客套,再说问一下自己东西的去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婶子,嫁给高老二,人称二婶子,却只这一句话,就将丁云给记恨上了,因为用的丁知青的米面,却进了自家人的肚子,既不想还,也不想丢脸。
脸色一臭:“丁知青也不早说,早说也不做你的饭了,白费两把柴火。多的吃食都喂狗了,也不知道丁知青吃饭了没有?”
这话带着明显的刺,丁云一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此时二婶子家的小娃儿跑过来抱母亲的大腿,“妈,玉米饼好吃,我还想吃玉米饼!还给我做,不给大哥二哥吃!”
………………
丁云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补贴藏好了,这家人,明明一个玉米粒儿都没有的,这小孩儿上哪儿吃的玉米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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