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洗完澡,安氢才回来。
他本来只是出去散散心,没想到出门碰见两个大妈,一开始还在聊广场舞,聊着聊着就被介绍到图书馆当保安了。在此之前他都打算给贝勒当条狗了,以求不被轰出去,现在被老天眷顾,感觉腰杆一下子挺拔起来,进门都不用轻手轻脚了,直接哐当一声把门踹开。
门一开,贝勒在,于热也在。
安氢那个与生俱来的懦气又上来了,腰又躬下去三分。没办法,惹不起。
贝勒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什么工作。”
安氢咧开嘴,“在图书馆,当保安。”
于热说话时可天真了,一点嘲弄都没有,“当保安也能这样开心吗?”
安氢笑容差点僵在脸上,幸而他心情好,还能给自己洗脑,行吧,她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吧,谁让人家是绿禾首富,是富豪榜前十里最年轻的一位,还是女性。
都安慰好自己了,结果贝勒又接上了,“如果吃屎有工资他也能这么开心。”
安氢想哭,“我出去平复一下心情。”
贝勒:“正好,二人份的火锅也比较好准备。”
安氢控制住了眼泪,“什么火锅?”
于热光着脚丫把身体藏在沙发里玩消消乐,倏而伸出一个小脑袋,“就是等等吃火锅啊。本来庆祝我找到工作,现在你也找到工作了,就变成为我们两个庆祝了。”
安氢蓦得感动,就算他是买一送一那个送的,也值得他痛哭流涕了。
仔细想想,贝勒虽然有距离感,但对他真的不错。就连口口声声说交不起房租就滚蛋,也没有真的轰他走过。
于热看一眼表,五点了,走到门口把鞋换上,扭头对贝勒说,“要吃火锅那现在就要去买了。”
贝勒正好看完下一个需要改装的案子,抬头见于热背好小书包站在门口,没管住眉毛竖起来,“谁跟你说我要带你了?”
于热撇嘴,看着他,也不说话。
贝勒头疼,“行行行,带你带你。”
于热立马神采飞扬,就跟刚才撇嘴的不是她一样。
贝勒换鞋的时候冷不防掀起眼睑,期间于热短款上衣被吊起,露出平坦的小腹,以为她在伸手够包,可她两条胳膊都向下垂着,他再一看,竟然是露脐装,“这个天气你穿露肚脐眼的,你是想怎么死?”
于热往下拉拉小羊毛毛衣,说:“用了你们家那个洗衣机后缩水了。”
贝勒:“……那你不会换一件别的?”
于热没答这个,接着说小羊毛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缩水还标注有羊毛洗涤这一个选项,这是洗衣机吗?根本是变形记,你该买一个新的了。”
贝勒把她轰回房间,“去换了,不换不带你了。”
于是于热不再哔哔了,回房间换了一个拖地的,尾巴都有半米。
要不是再磨蹭一会天黑了,贝勒一定把她打一顿。
安氢心情好时马屁都是一通乱拍,这会几乎是看不到贝勒表情不对,还咂嘴呢。“好看!热热穿什么都好看!”
贝勒扭头出门了。
于热冲安氢笑一下,匆忙跟上贝勒。
附近有两家超市,家乐福和盒马生鲜,于热小碎步跟上贝勒,“我们去哪个啊?”
贝勒在想等等不要忘记毛肚,答的很敷衍,“你觉得呢?”
于热就分析起来了,“家乐福老牌子,能给人一些信任感,是以零售为主的大型超市,不仅限于生鲜、食品等等。盒马生鲜阿里巴巴旗下的,相对家乐福属性比较垂直,就是最近好像□□有点多,不过不排除同行业不正当竞争泼黑水。”
贝勒瞥她一眼,还没说话,于热下一番话又开始了,“我个人建议去盒马生鲜,毕竟是在风口浪尖上,一定不敢出圈的。这个产品投入资金可不小,自己坏口碑的可能性不大。”
于热说了这么多,贝勒还是选了离他最近的一个。
行吧。
进了超市,于热推了购物车过来,把包包放进去,然后在贝勒的注视下,自己迈了进去,扭头冲贝勒一笑,“我准备好了。”
贝勒当下后退了一步,生怕别人以为他跟于热认识。
于热立马撇嘴。
贝勒视而不见,走进卖场,转了一排货架后,实在没忍住,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于热还在购物车里,只是有个一看就心怀不轨的男人走到她跟前,而且手还扶了车把,还冲她笑!
现在人贩子都这么猖獗了吗?贝勒一个箭步冲过去,从那人手里把购物车抢过来。
那人:“……”
于热:“……”
贝勒瞥一眼那人,用三个人都能听到的音量教育于热,“跟谁都笑,没人培养你的警惕心?”
那人不乐意了,“我说,你是个什么东西?”
贝勒:“这跟你没的说,我从不对一件东西解释,说了那么多已经是破例了,毕竟这么不是东西的一件东西能被我碰到,挺值得记住的。”
那人撸撸胳膊,“你再给我说一句?”
再说十句也可以,只是在这时,于热小声哔哔,“他是我儿子,何与执。”
这回何与执真的怒了,要不是贝勒反应快,他就把于热从框里揪出来打一顿了,“谁是你儿子!啊?谁是你儿子!几天不见你又膨胀了,三百斤了吗?!”
于热下意识往贝勒身上躲,小模样我见犹怜,“你看,我儿子凶我。”
贝勒弄清楚人物关系后,很想一走了之,不配合他们娘俩丢人现眼了,可身为男人,身为一个绅士,他不能这么做,于是把购物车拉走了,“该买菜了!”
于热坐在购物车里,‘哦’一声,还跟何与执挥手拜拜呢,“晚上到我们家吃火锅啊。”
贝勒把她手打下来了,“那是你们家吗?”
于热把房门钥匙掏出来,在贝勒跟前晃悠晃悠,理之当然地说:“是啊。你看,我有钥匙。”
贝勒看她没心没肺,才想起跟她生气只能气坏自己,让这个话题怎么开始的,就怎么结束了。
推着她穿行在一排排货架,开始还是想买什么奔什么去,后来就变成于热想吃什么,他就按指挥推她到什么地方去了,转了一圈下来,车里都是零食。
贝勒看着于热坐在里边,边吃边琢磨下一样买什么,想打她一顿的心思又塞的满脑袋都是了。
于热吃就算了,她还评价,“这个薯片就不好吃,你应该给我拿那个黄色包装的。还有这个果冻,一点都不柔软,而且我怎么没听过老酸奶还出果冻了啊?肯定是假的。”
贝勒:“……”
于热也不白吃,吃两口有个空隙休息一下就会给贝勒唱首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哦,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嘿……”
贝勒不想要她了,扭头走出超市,抽根烟冷静一下。
保安大爷看他太阳穴青筋都爆出来了,以为他一口吸的太猛了,把电棒扔了,跳到他身上摁住他人中的位置,“小伙子挺住哈!有救!还有救!”
贝勒几乎是使出三百公斤举重的力气把大爷推开,“我没事。”
保安大爷呼口气,“没事啊?没事你差点翻白眼。”
贝勒想起于热,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猝死过去的,如果可以不用再见到于热的话。
保安大爷够着身子拍拍他肩膀,“你这么年轻,能有什么烦心的事,看开点。”
贝勒指向超市里吃巧克力吃的满嘴都是的于热,“大爷您看那女的了吗?您要吗?不要钱,白送。”
保安大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嚯,怎么脸上黑黢黢的,“她是中毒了吗?”
贝勒要怎么说她只是蹭了一脸的巧克力?
保安大爷摆摆手,“不要不要,我们家有一个婆娘了,挺好的,而且也没中毒。”
行吧。
贝勒在外边待了会,好多了,转身回到于热跟前,她已经吃了半车了,期间还很有公德心的让一个路人把她推到垃圾桶旁边,方便她把垃圾直接丢进垃圾桶。
于热不仅有公德心,还很懂事呢,掰开一块牛奶饼干,“给你吃这个。”
贝勒很想知道,“你都吃饱了吧?咱们那顿火锅还有必要吗?”
当然有!于热说:“你都没请过我吃饭,这是第一次,我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贝勒:“谁跟你说我要请客了?”
于热从屁股底下把贝勒的钱包掏出来,“你看。”
贝勒:“……”
要不是杀人犯法,他绝对不限制自己发挥无限的可能。
终于选购完,已经是八点半了,在家嗷嗷待哺的安氢前胸贴着后背,就差吐白沫了,看见于热和贝勒进门,仿佛看到了新生的希望。
“你们可算回来了,救救孩子吧!”安氢从沙发上爬着下来。
于热还没说话,门铃响了,三个人对视一眼,茫然的表情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个时间,谁会到访他们这个小破楼?
门一打开,何与执、任袁柳、钱宝珠跟三头饿了三天三夜的狒狒一样,眼瞪的那叫一个圆。
贝勒:“……”
于热:“额,那个,三个人就有点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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