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与执被贝勒怼的这口气出不出去,他不多找两个人来给他们添堵他自己都说不过去。
于热是无所谓的,安氢也是,热闹嘛。贝勒就不行了,难受的要死。
贝勒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于热:“……”
安氢:“……”
行吧。
何与执又敲门,“我们自带了肉,百叶、毛肚、鸭肠等等你喜欢的一样不差。”
于热就心动了,小心翼翼跟贝勒说:“要不,让他们进来。”
贝勒恍若未闻,绕到开放式厨房里身,接着切鳕鱼块,鸭血放盘子里摆好。
何与执又说:“哦对了,柳柳下班时在东门买了两只烧鸡和五斤小龙虾,她说你最爱吃。”
于热就不问贝勒了,直接把门打开,“请进!”
贝勒:“……”
安氢偷偷瞥一眼贝勒神色,欲言又止。
于热浑然不觉,把手伸向任袁柳手里的购物袋,接过来拿过茶几上,打开,小龙虾的香味就窜的满房间都是了。安氢也没管住脚,朝她走过去,挨着坐下来,眼巴巴瞅着,“挺好吃的吧应该。”
于热点点头,“东门做这个是一绝。”
安氢口水被聚在舌尖,“看出来了。”
于热:“你看啊,我没那么爱吃都能惦记这个味道好久,你说是不是好吃。”
两个人在研究这盒小龙虾,任袁柳进门则是紧贴着何与执,毕竟是陌生的环境,也毕竟贝勒表情并不友善。
钱宝珠就不是了,她把包挂进包柜里,直接走到厨房,靠近贝勒,“要我帮忙吗?”
贝勒:“不用。”
钱宝珠可热情了,尤其对方是个帅哥的时候,她兀自接过他手里莲藕,“那多不合适啊。”
贝勒朝旁边挪了挪,不说话了。
钱宝珠撸起袖子开切,那架势看上去挺靠谱的,就是落刀惨不忍睹。
贝勒也懒得看她,反正他不喜欢吃这个,抬头看一眼于热,她只顾给安氢讲小龙虾的构造和烹饪方式,在吃火锅这件事上真的就扮演了一个等着吃的人。
他没来由的糟心,她是蠢吗?看不见她朋友在他这献殷勤呢?
之前为那老板娘小气吧啦时是不记得了吗?她到底是装的,还是真有失忆这个毛病?
或者说她会在意他有没有别的女人,只是当时她的注意力在这件事上,一旦有其他事情牵走她的注意力,她就不觉得他重要了?
这就很扎心了。
贝勒没心情给她准备火锅了,走到窗外点一根烟。
何与执跟任袁柳都看到了这一幕,对视一眼,任袁柳冲着于热轻咳两声,“热热。”
于热抬起头来,“嗯?”
上次在游泳馆跟贝勒打照面,任袁柳没有在现场,只听钱宝珠说外在对方条件一级棒,今天看到,果然没有水分,只是,于热天天跟他们混迹在一起,哪来的时间去认识他?
她说:“你,跟他是怎么回事?而且,他是谁啊?”
于热顺着她眼神看一眼贝勒抽烟的身影,远处看好像一封伫立在夜幕里的雕塑,充满艺术的骚气,却又叫人忍不住想要上前亵玩。她想了想,“他是我的男人吧。”
“……”任袁柳说:“不要‘吧’,你确定一点。”
于热:“是!”
任袁柳:“……”
何与执往后扯任袁柳胳膊,搬着椅子朝前挺了挺,说:“上次你没跟我说清楚,还敢给我消失两天,问钱宝珠她也给我打太极。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了,可以说了吧?”
安氢闻言,不敢说话了,往旁边挪了挪。
于热本来还要接着说半个小时小龙虾,抬头对上何与执和任袁柳,知道自己含糊不过去了,坐直了身子,“那我要是说了,你会骂我吗?”
何与执:“会。”
于热又不傻,“那我不说了。”
任袁柳把何与执拽到身后,接替他说:“热热,你要先说了,我们才能判断能不能生你气啊。”
于热不说,“不要,我又不傻。”
何与执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还不傻?知道他什么底细吗?就搬过来了?”
于热觉得贝勒挺好的,“之前我们啪啪啪,他都给了我一把家门钥匙的。”
何与执和任袁柳异口同声道:“What the fuck?”
安氢哆嗦一下,钱宝珠和阳台的贝勒也都看过来。
何与执坐不住了,三步并两步走到阳台,杀气腾腾,来势汹汹。
贝勒意识一直很好,在何与执离他一米时就已经撵灭烟头,后腰靠在围栏,双脚前后交叠一起,慵懒又随意,对何与执一副暴走的状态压根不放在眼里。
何与执一把薅起贝勒的衣领,“谁他妈让你碰她的!?”
安氢见状额头上汗珠都扎堆了,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可话还是要说的,这群人里,贝勒是自己人这件事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于是他小声跟于热说:“怎么办啊?”
于热一点都不着急,“放心,打不起来,何与执的怂在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
任袁柳笑,“这倒是真的,热热说他喜欢我三年都没敢跟我说一句话。”
钱宝珠也笑,“让他演一会。”
安氢再看一眼何与执的架势,不像是假模假式啊,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认真的气息。
这一次,安氢是对的。
何与执眼都红了,又问了一遍,“老子在问你!谁他妈让你碰她的!?”
贝勒任他揪着衣领,刚才窝在厨房里那股不适随风而逝,尽管被眼前这个火鸡似的男人发难,也仍然觉得爽不行,跟于热做过被知道,原来可以满足虚荣心。“情到深处难自抑。”
何与执拳头挥过去。
贝勒轻轻松松攥住他的手腕,只消用力一拧,他整个人就跟条会跳舞的毛毛虫一样扭转向地面,还发出恰到好处的惨叫,“卧槽!”
贝勒没马上松开他,“别一天到晚分不清大小王,这是我跟于热的事。”
我跟于热的事。
可以,优秀,何与执好他妈难受。
贝勒走回厨房,把猪肝摆放好,本来黏着他的钱宝珠不自觉退开半步。
任袁柳第一时间跑到阳台,扶起何与执,“算了,这是于热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
何与执站起来,看一眼于热,她那个云淡风轻的表情真讨厌,待不下去了,抓起外套夺门而出。
任袁柳跟于热、钱宝珠说了声,“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聚。”
于热挥挥手,“拜拜。”
钱宝珠看一眼于热,她又开始讲小龙虾了,没心没肺被她演绎的好不到位。不过话说回来,何与执确僭越了。不论他已经有女朋友,就说没有,他跟于热刨除后母子的关系,也只能是朋友。
于热另一个脑袋可一点都不傻。
从贝勒家出来,何与执走路带风,外套被吹得鼓起一个大包,可怎么看都觉得那里边不见得是风,倒像是火的可能性比较大。
任袁柳只是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何与执走出十多米,踅身,回到路过的超市,问老板,“有烟吗?”
刚走到超市门口的任袁柳闻言,眼睫毛不受控制地垂下来。
何与执买了盒烟,立在超市门口,着力吸了一口,呛得他一个劲咳嗽。本来只是眼红,在乌漆嘛黑的环境下也看不出来,现在脸也红了。迎面开来一辆车,大灯甩他脸上,他的在意一览无余。
任袁柳顺顺他后背,“你又不会抽,干嘛找罪受。”
何与执当然不会承认他在学贝勒,“我只是烦,听说烟能治百病。”
任袁柳没说话,给他买了瓶水出来。
何与执喝了口水,问任袁柳,“我也不限制于热交男朋友,只是她就不能找一个靠谱的吗?那男的,流里流气,之前在健身房看见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人,以为她就一时新鲜,结果都住人家里了。”
他越想越有气,“你说于热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任袁柳要说什么好呢?
三月的晚风还是凉,却也很温柔,吹起她的头发都不会很张扬,她说:“发生在于热身上的所有事你都能给她找一个理由。你有发现这一点吗?”
何与执看过去,不明白任袁柳什么意思,“我要不给她找个理由,我得被气死。”
任袁柳:“你也说你会被气死,所以这个理由与其说是给于热找的,不如说是给你自己找的。”
何与执觉得可笑,“给我自己找什么?”
任袁柳:“给你自己找一个接受的理由。”
何与执不认,“你别往我身上扯,只是我跟她认识那么久,她又嫁给我爸成了寡妇,有那么多钱却没有脑子。你也知道她太容易相信一个人了,我要是不管她,那还有谁能管?”
任袁柳:“于热嫁给你爸,你逼着自己接受了,于热跟贝勒在一起,你也逼着自己接受了,你以为你还能接受更多,却还是在知道于热被人睡了以后,绷不住了。”
何与执莫名其妙,没等她,“你现在脑袋不清醒,等你清醒了再跟我聊这个问题。”
任袁柳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到底是谁不清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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