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事,你能否教我几招防身绝招,若是再遇到危险,我也好用得上。”
秦慕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记熟上次教你的剑法,若是敌方是个与你相当的半吊子,那套剑法绰绰有余,若是敌方武功比你高,你轻功好,只管逃。”
“你不怕我逃走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你就只管试试。”
傅若晨嬉皮笑脸,“殿下还欠我黄金百两,傻子才会逃。”
秦慕昀睨了她一眼,“你若再说欠字,我便收回成命。”
“不说就不说,不过殿下可要记着这笔账,如今你能锁住我的心,也就靠这百两黄金了。”
秦慕昀好笑道:“区区百两黄金就锁住你的心,庸俗。”
“我可没自诩高雅。”
下午狂风骤雨之后,到了夜间乌云散去,明月高挂,银光从窗子照进来,打在地板上。
秦慕昀难以入睡,今日叶知贤说了皇上病危的消息后,他便有些担忧宫中状况,可惜他身处千里之外,无能为力。
他掀开被子起身,走到桌旁,打地铺的傅若晨此时睡得正熟,月光正好洒在她身上,这人可真能睡,白天睡了,晚上照样能睡的香。
他矮下身子,替她提了提身上的毯子。
“着火啦!着火啦!快来人呐!……”
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秦慕昀起身拿挂在床头的剑,傅若晨也从睡梦中惊醒,她坐了起来四周看了看,“着火了吗?”
秦慕昀在她面前蹲下,做了个禁声手势,“别出声。”
此时,外面的声音更大更嘈杂,“快逃!!着火了!”
“去甲板上!”
傅若晨问:“你听到了吗,外面有人喊着火了。”
“才下了一场雨,到处是湿气,怎会轻易着火。”
傅若晨愣了愣,所以这突兀的着火极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放的,目的是引他们出去。
突然,有人敲了三下窗,傅若晨心里一惊,这么快就被找到了?
秦慕昀走过去将半撑开的窗完全撑开,外面的人是严静,“殿下,船上有疑人,怕是今天靠岸时混上来的。”
秦慕昀想了想,对方用制造混乱的方式引他出去,必定还不知道他具体在哪,但躲不是长久之计,“伤员恢复如何?”
“都已痊愈。”
“言舒呢?”
“叶将军带着人把刺客引到船头上去了,让我护着殿下去船尾乘小舟先走。”
傅若晨闻到了从门缝飘进来的烟味,“糟糕,火烧过来了。”
秦慕昀咬了咬牙槽,皇上病危,宸王必定会想尽办法除去他,他抽出手中的剑,砍断了窗棂,回头看着傅若晨,“从窗子出去,去船尾,你先走。”
傅若晨走到窗子口往下一看,下面就一个不到半尺宽的小台阶,也就严静这种武功高强的人才能站得稳,再往下就是黑黢黢的江水,掉下去也未必能活命。
“严静,护着她。”秦慕昀下令道。
“是。”严静道:“傅姑娘,你只管出来,我会稳住你。”
傅若晨心里一横,水火夹击,她无路可选,她拿出了当初在军校训练时的风范,动作利索地爬出了窗,在严静的帮助下站稳,往下看了一眼,江面汹涌,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我站稳了,你也快出来。”傅若晨贴着船身,对还在里面的人道。
秦慕昀有功夫,动作更加利索,他们三人,傅若晨夹在中间,一步一步往船尾移。船尾有备用小舟,放下小舟他们就能逃走。
船上冒着滚滚浓烟,刀剑相击以及人的惨叫声传来,像是这黑夜里的催命咒,纵使傅若晨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会再遇到危险,还是不免心里发颤。
脚下一个打滑,她身形摇晃,差点掉下去。秦慕昀出手摁住她,让她的背贴着船身,“莫要分心。”
“嗯,多谢。”傅若晨专心看着脚下,一步一步挪动。
快到船尾时,严静身姿轻盈地跳上了甲板,傅若晨也学着他轻轻一跳,落在了甲板上。
她站稳,忽然凭空窜出了两个黑衣人,也落在甲板上,严静眼疾手快,拔出长剑抵挡。
很快,秦慕昀拔剑与另外一个黑衣人打了起来。
傅若晨也抽出了自己的青玄,意欲上前助秦慕昀一臂之力,秦慕昀一边抵挡一边喝道:“跟在我身后,少添乱!”
傅若晨想到自己学艺不精,确实容易添乱,便只能在他身后。
此时,其中一个黑衣人放出了信号,又来了几个黑衣人,他们三个被团团围在了五个黑衣人中间。
好在叶知贤和苏锐及时赶来,加入了战局。
铿锵的刀剑相击声十分刺耳,傅若晨被他们四人围在了最中心,仿佛她才是他们需要保护的人。
船上的火势越来越大,熊熊大火照亮了两岸的山,船客走投无路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为求生只得纷纷跳水。
这一片安宁之地彻底成了杀戮的修罗场。
秦慕昀的素雪剑刺进一个黑衣人的胸口,鲜血喷薄而出,未等他将剑拔出,黑衣人抬起左手,嗖一声,一枚暗器飞了出来,射进了秦慕昀的肩胛。
“殿下!”严静大喊!
秦慕昀目光骤冷,咬着牙槽拔出素雪剑,再踢了他一脚,黑衣人往后退了两步,直接倒进了江里,哗啦一声没入了黑色的江水中。
傅若晨也看到了秦慕昀受伤,上前扶住他,“殿下。”
秦慕昀拔出刺进肩胛的暗器,是一枚筷子粗细的飞针,他将飞针扔了,对一脸担忧的傅若晨道:“无碍。”
叶知贤一边抵挡黑衣人一边道:“严静,让殿下先走!”
严静突发蛮力,一剑了结了与他缠斗的黑衣人,剩余的三个黑衣人由叶知贤和苏锐拖着,他从甲板边沿拆下一叶救生舟,凭着惊人的臂力将它举了起来,扔下江水里。
此时,又飞来一名黑衣人,傅若晨下意识拔剑抵挡,和黑衣人过起了招,秦慕昀道:“傅若晨!别逞能!”
傅若晨对付黑衣人,显然有些余力不足,秦慕昀很快上前帮她,和她一起对付,“你先走!”
严静此时飞身过来,“殿下,你和傅姑娘先走!”
傅若晨收了剑,扶着秦慕昀走到船尾边沿,火光照亮了江面,严静刚丢下去的小舟在江面上摇摇晃晃,他们不可能一步一步爬下去,必须要用轻功。
秦慕昀受了伤,雪白的衣裳被染出了一大片猩红。
傅若晨半搂着他,“我们跳下去。”
傅若晨轻功好,带着秦慕昀纵身跳下,最后轻盈地落在小舟上,两人面对面坐下,小舟摇晃了一会儿便稳住了。
小舟上系着一把木桨,傅若晨握着船桨便使劲开始划。
当初在军校,她们在野外求生时,有一个重要的项目就是划皮艇,所以对于划船她经验十足,不到一盏茶时间,便划出了很远。
那一艘大船早已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焰,映在江面上,宛如一个大太阳。
傅若晨埋头划船,待大船完全看不到了,她才停下,任由小舟顺着江水漂流。
今日下过雨后,墨空无云,月色清明,即便不点火也能隐约看得清四周。
傅若晨看了看对面打坐的秦慕昀,“殿下,你怎样?”
秦慕昀的脸色青紫,唇色发黑,只是在月色下看不大真切,他低声道:“暗器有毒。”
傅若晨一愣,那暗器杀伤力不强,但有内功护体的秦慕昀却像是受了重伤,原来是因为淬毒了。
那些人是冲着太子殿下的命来的,淬的毒必定是剧毒,要是换做普通人,想必已经撑不住了,而秦慕昀一直在用内功阻止着毒素蔓延。
傅若晨放下船桨,跪坐在他面前,当即要解他的腰带,“殿下,请恕我无礼。”
秦慕昀有气无力地握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我看看伤口。”
秦慕昀松开了手,任由她解开自己的腰带,将里面的中衣和亵衣顺着肩膀推下去一半,露出整个左肩。
借着月光看不大真切,傅若晨掏出火折子吹了吹,火折子燃起黄豆大小的火苗,她拿着火苗对着伤口照了照,伤口正流着黑血,周围变成青紫一团,约莫蔓延开了两寸开,说明毒血都被他用内功逼迫在伤口附近。
傅若晨收起火折子,以免亮太久引来追兵。
“殿下,我要帮你把毒血吸出来,否则就算你有内功也撑不了多久。”
秦慕昀额头出了一层虚汗,“你大可不必……”
“你别说话了,继续用内功撑着,我要开始了。”说完,傅若晨稳住他的肩膀,对着伤口低下头,过了片刻,她含着一口毒血,对着江面吐出,随即又低下头。
如此三次,最后一次吐出毒血,她弯腰在江面用手心舀了点水漱口。
傅若晨抹了抹嘴问:“感觉好些了么?”
“好多了。”秦慕昀拉上自己的衣裳,系上衣带。
傅若晨继续划桨,“我们先走远点,天亮之前找个地方先上岸,看看能不能找到地方先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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