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昀掀开被子下了榻,他身上的红衣很扎眼,他已经能走了,只是看上去还不大利索,大概也跟躺了好几天有关。
“我的衣裳呢?”他冷着脸问。
傅若晨转身在柜子里取出一身白衣,是当时掳他的时候穿的那身,她把衣裳放在榻上,“那我就不打搅了。”
傅若晨出了门,在门外等着。
她百无聊赖,把院子里刚长出新叶的树捋秃了。
听见开门时,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向着他走来,真真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傅若晨心里生了一个念头,他要不是太子爷,留在身边养眼确实不错的。
“看着我作甚?”秦慕昀挑眉问。
傅若晨回过神来,干咳一声,“没事,走罢。”
她领着他往下山的路走。
潮平提前去把他的侍卫带了出来,已经在阶梯前等着。
那侍卫见了秦慕昀,欣喜若狂,“殿……秦公子!”
秦慕昀看了他一眼,还能活蹦乱跳,似乎没对他下什么毒手。
侍卫名叫严静,跟了秦慕昀多年,十分衷心,顾不上自己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反而问起了他,“秦公子,你没事吧?”
秦慕昀硬着头皮道:“无碍。”
傅若晨止步,“秦公子,我就送到这了,潮平会带你们下山,这下山路十分崎岖,还请多加小心。”
秦慕昀瞥了她一眼,“不劳你挂心。”
傅若晨笑了笑,心道这人解毒后翅膀硬了,“另外,你在飞鹰山发生的事,我也不会外传,以后,也请秦公子记住你我的约定。”
秦慕昀轻哼了一声,踩着阶梯转身走了,严静也跟了上去,潮平快他们几步领路。
傅若晨看着他们下山的背影,心里一块石头落了下去。
她不过是个普通人,不想称霸武林,也不想武功盖世,就只想安安分分地过日子。
但一想到这小说里女魔头萧红羽的结局,她不免心寒。
希望她能躲过那一劫。
——
傅若晨原路折返,路上一些天鹰教的弟子见了她都要行礼,喊一声教主。她十分受用,除去女魔头这个称号,她觉得这一教之主当的还是十分威风的。
这飞鹰山风景秀丽,若是长住,说不准还能延年益寿。要是这天鹰教是个正经门派就好了,没事做点小买卖维持生计,说不准还能发家致富。
想到这,她开始盘算着如何把这天鹰教带上正轨。
天鹰教往上数两代,还算是个正经门派,从萧震天开始就走了歪路,萧红羽比她爹还会走歪路,这一路歪下去,天鹰教也就成了反派。
上梁不正下梁歪,既然如此,她这一根上梁正了,想必下梁也就直了。
来到校场,见一众带着鹰头面具,穿着黑衣的天鹰教弟子在练功,带他们练功的正是左护法昆宇。
她蠢蠢欲动,很想去跟左护法讨教讨教,要怎么使用这一身的武功,碍于这身份,她还是作罢。
回到寝房,傅若晨拿出了昨天那本书,翻开看了看,上面还有一大块血迹。
回想起昨天,她心有余悸,实在不敢再贸然运功。
她闲得慌,叫来掌管全教上下衣食住行的叶长老闲谈。
叶长老年逾花甲,听说从上上一任教主开始就在天鹰教掌管内务,由于待的时间最长,故而被尊称为长老。
傅若晨问了叶长老一些事情,比如他们天鹰教上百人,每天练功,又或者行走江湖,衣食住行哪来的银两。
叶长老拿出了账簿,傅若晨一翻,可吓了一跳,原来天鹰教主要是靠杀人赚钱。
达官贵人总有那么几个看不顺眼的,又不好亲自动手,于是就□□,出的价钱也是极高,有时候一单就能够全教上下吃喝一年半载。
只是这钱赚的银子沾了人血,花起来总会有些心不安理不得。
除去杀人这一项主业,天鹰教偶尔劫富济贫,这劫富济贫说得好听,实则跟打家劫舍差不远了。
傅若晨在飞鹰山转了一圈,想着要靠什么正当途径维持生计。
她也实在想不出来能做什么,古代能有什么生意可做?总不能让天鹰教的人都去卖包子。
或许,她可以下山一趟看看?探一探行情。
她与左护法打了一声招呼,告诉他想要下山去溜达几天。
昆宇没阻止,只是让她千万别暴露身份。傅若晨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江湖上人人都想杀她,要是暴露了身份,必定遭到围剿。
天鹰教好就好在喜欢戴面具,江湖上的人只见过萧红羽戴面具的模样,甚至在原著里大家对她的印象也是长相极为刻薄阴狠,有些像妖怪。
事实却恰恰相反,这萧红羽长了一张还算好看的脸,不能算太出众,最起码也能胜过七八层的大家闺秀。
她把这面具一摘,穿一身小襦裙,那就是纯良无害的千金小姐,谁又会把她和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联系在一起。
傅若晨只带着潮平下了山,说这飞鹰山山路崎岖,还真是崎岖,处处怪石嶙峋,实在不好走,非习武之人怕是爬不上去。
傅若晨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想不开要下山,也不知道下去后,她还爬不爬得上去。潮平在前面带路,也没察觉到她已经是大汗淋漓。
看着那还没见山脚的路,傅若晨想哭,此时脚下一个打滑,就要摔下山去,她本能地提了一口气,身体竟然像纸一般飘了起来,她翩然落在一块石头上,惊觉自己刚刚用的是轻功。
没想到只要提气就能使出来。
她欣喜若狂,试着再跳下另外一块石头,提了一口气,身体又像纸一样飘了起来,缓缓落地。
她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倘若从高处摔下来,她估计也能飞起来。
潮平看着像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下山的教主,有些懵逼。
傅若晨累了后,坐下来歇息歇息,无意中发现旁边的一株草,她眼睛一亮,这不是人参么?
她寻到宝一样,从身上取出匕首,把人参挖了出来。
看着那一棵野生人参,这么大,放在21世纪,能买好几千甚至上万。
她突然想到,这飞鹰山这么大,普通人也上不来,上面好多草药他们采不到,她随意都能找到这野生人参,其他地方一定还有。
除去人参,必定也还有其他草药。
靠卖草药维持生计,总要比做杀手好得多。
她继续下山,去山下逛了一圈,顺道去了几家药店,问了他们一些草药的价格,默默用纸笔记了下来。
在山下溜达了几天,感受了一番古代的烟火气息。
回到飞鹰山山顶,傅若晨也没急着休息,在书架上找着关于草药的书,想要看一看,明日就去飞鹰山巡一巡,看能找出多少种草药。
翻着翻着,翻到了焚情,傅若晨看着关于焚情的记载,脸色刷一下白了。
她之前对焚情的了解来自于原著,原著里说焚情要用人血养着才会开花,开出来的花就是毒药,解药便是当初养焚情的人血。
只是,她没想到,那并不全,更全的在这本书里记载着:服下焚情花者,需每月以血滋养,否则体内焚情枯萎,便就会丧失精力,仿若瘫痪。
原来这焚情不是一劳永逸的,而是要每月以血滋养。
那秦慕昀……
傅若晨目光呆滞,跌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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