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晟确认池琴没有事之后,就转身走了。
池琴从小床上爬起来,傻乎乎地笑了。
说实话,她不是很喜欢用“我的主人”这样的词来形容靳寒晟,因为毕竟从心底来说,她还是觉得自己是个人的,但是一开始不知道名字,她想要形容他,就只能用主人了。
不过现在好了,她知道他的名字了。
池琴悄咪咪地将这三个字记在心里,然后再次爬出了自己的小屋。
昨天已经将自己的小屋了解透彻,今天她决定去看看 别的地方。
从房子里出来,池琴照旧落到了地柜上,顺着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却发现前面放着一张纸。
纸贴在一张硬纸板上,上面写了几个张扬隽狂的大字:“给琴琴测量一下身长,三围。”
池琴一顿,脸上泛起一抹羞红。
测量三围,这是要给她买衣服吗?
她想起昨天靳寒晟说的话,大概猜到是为了给她换睡衣。
但她不想被王姨拿着翻来覆去测量数据,站在便签纸旁边顿了一会儿,池琴伸手将纸板上的便签纸撕了下来。
她把便签纸藏起来,一会儿等王姨打扫完了离开之后,自己给自己测量,再把数字写上去就好了。
为了能顺利完成这项工作,池琴开始在地柜里翻找。
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卷卷尺。
她艰难地抱着卷尺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正打算测量,却听到门外开门的声音。
不好,是王姨过来打扫卫生了。
她忙将卷尺塞进了自己的床底下,然后躺回了床上。
王姨照例最后打扫池琴的房间,她到了池琴的小屋上方,看了一眼,小屋内,池琴乖巧地躺在床上,只是床脚有些微微掀起。
但王姨不是靳寒晟,她没有强迫症,而且靳寒晟在客厅的便签条上写了,让她尽量不要碰池琴。
所以她只是扫了一眼,发现小房子内很干净后,就去打扫别的地方了。
于是便没有发现被池琴私藏起来的卷尺。
王姨走后,池琴才长舒了一口气,将卷尺从床底下掏出来,开始给自己测量。
用正常方法测量肯定不成,她只能把卷尺铺在地上,然后自己躺上去,滚一个滚,再滚一个滚。
反正所有东西到手后都会自动现实化,就算数据稍微有点出入,只要衣服能穿得上就好了。
好不容易测量完了数据,池琴又将卷尺放回原处,然后从另外一个抽屉中取出王姨以前给靳寒晟写的便签条,仿照着上面的字迹写下了自己的身高跟三围。
写到胸围的时候,池琴看着那个22CM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用笔把23CM划掉,又在旁边很认真地写了一个25CM。
很好,完美三围,完美身材。
不接受反驳。
弄完这一切,天都快黑了,池琴忙将所有东西归位,便签条放在桌上。
然后自己躺回小床上,期待着靳寒晟的回归。
却没想到,直到天色彻底擦黑,靳寒晟也没有回来。
没有了主人的房间变得冷冰冰的,池琴不能自己开灯,只能坐在黑暗的房间中发呆。
为什么到了该回家的时间,靳寒晟还没有回来?
他在外面干什么?该不会是去约会了吧?
池琴脑子里想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因为这些事情太好下饭了,她一时没忍住,把柜子里的车厘子拖了出来。
虽然再三告诫自己就吃两个就吃两个,但两个之后还有两个,她一个没忍住,一小篮子车厘子都被她吃光了。
看着静静躺在果篮里的果核,池琴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中。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那篮果核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开门的声音。
靳寒晟回来了。
池琴忙不迭将果篮扔进了床底,然后翻身躺在了床上,静静等待靳寒晟的出现。
她以为靳寒晟会先来看他,却没想到并没有,靳寒晟回家后打开了客厅的灯,在外面不知道干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电话铃声响了。
靳寒晟接起电话,没给对面说话的机会,便非常暴躁地冲着对面道:“我说了我不去,我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去陪她,妈,我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
说完,靳寒晟就挂断了电话。
他好像很生气,池琴被他的情绪影响,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电话挂断之后,靳寒晟还是没有过来,池琴等啊等,等不到人,便觉得他今天可能不会来看自己了。
毕竟她只是一个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娃娃,怎么可能有时间每天都来看她陪她说话呢?
想自己以前养仓鼠的时候,仓鼠是个活物,她都不会每天都去看它。
想着,池琴就有点失落,她一边盯着天花板发呆,一边思绪渐渐游离。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口却忽然传来脚步声,池琴一下被惊醒了,她打点气精神看向门口,却见房门被推开一道缝隙,客厅的灯光透了进来。
有个人悄悄地从外面探进头来,他的脚步很是犹豫,停顿了一会儿后,才打开房间的灯,从外面走了进来。
走到房间中央的时候,池琴听到他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透着轻松的声音这才想起:“抱歉,琴琴,我今天回来晚了,这是送给你的小礼物。”
话音刚落,便想起了放东西的声音。
躺在床上的池琴悄咪咪地看向桌子那边,发现是靳寒晟将一个全新的果篮放到了桌上。
里面还有一小盒新鲜水嫩的车厘子。
哦也,她的这个主人实在是太懂她的心了。
但很快,池琴就发现了不对劲儿,靳寒晟身上竟然传来隐约的酒味儿。
却等不及反应,靳寒晟忽然冲她伸出了手,一阵天旋地转后,池琴被他捧在了手心中。
被人用手拿着的感觉非常不好,池琴心里忐忑地跟着靳寒晟走了一阵子,却发现他的手很稳,一只手轻轻地抓着她,另外一只手还挡在旁边,防止她出现意外。
池琴的心一下子就安顿下来,睁大眼睛看着靳寒晟,想着他为什么忽然挪动自己。
她想起靳寒晟刚回家时接到的那个电话,大概是跟自己的妈妈吵架了吧。
如果她要是跟妈妈吵架的话,一定会很难过的。
靳寒晟带着池琴走到了窗边,在窗台上给她铺了个小毯子后,就将她放了上去,让她坐着靠在窗户的侧边,既可以看到窗外的景物,也可以看到屋内。
然后就自己翻身靠着墙坐了下去。
靳寒晟喝了点酒,但是没有醉。
但酒精到底是在自己的身体里发挥了作用,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平常便空荡荡的房间越发死寂沉默起来。
他忍不住就想说点什么,可家里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一个活物。
所以他也就只能来找娃娃说话了。
“今天我会去看我妈……”靳寒晟刚开了个头,却忽然深吸一口气顿了下来,自己沉默了半晌,有些自嘲地笑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你又听不懂。”
已经睁大了眼睛准备听事情原由的池琴:“……”
谁说她听不懂啦!她明明可以听得懂,只是没法表达自己的看法而已。
“算了,我还是去睡觉吧。”靳寒晟翻身坐了起来,伸手就要将池琴拿走。
池琴准备了半天,竟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感觉自己之前酝酿的情绪全都浪费了,在心中大喊道:“别呀,我听得懂的!”
靳寒晟的手原本都已经伸到了池琴身边,但他却忽然顿了一下,仿佛听到了池琴内心的声音一样,他停顿了片刻后,又再次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又念叨让我去相亲,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想跟她说我不着急,我想要找女朋友的时候会自己去找的,但她却张口就说我不孝,说当年不应该把我从火海中救出来……我……”
寂静的房间中,靳寒晟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我知道我欠她两条命,可是……”
言至此处,就没了动静。
他是个成年男人,饶是对自己的母亲有所埋怨,也不能说出来,哪怕他面对的只是一个没有生命,没有思维的娃娃而已。
靳寒晟闭了嘴,觉得今天的自己实在是太过矫情。
这么看看,酒果然不是个好物,会让人失去理智束缚,让人情绪发酵。
他深吸一口气,将窗台上的池琴拿了起来,轻轻地放回了她的小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后,拍了拍被角,低声道:“今天我说过的话你就忘了吧,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了,陪着我就好了。”
说完,他将池琴落在地上的长发收拢放在床边,然后就起身走了。
这一场谈心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池琴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靳寒晟安排在了床上。
她乖巧地躺着,看着靳寒晟转身离开,关灯,关门。
房间中再次安静了下来。
虽然靳寒晟只是欲言又止地说了两句话,但池琴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很深的烦恼。
他的妈妈大概已经不是第一次要求他做很过分的事情了,他因为母子两人之间的情谊尽力忍耐着,满足着她,对方似乎却又变本加厉,连他的婚姻大事都想插手。
虽然父母关心孩子的婚事是很正常,但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过犹不及的。
而且靳寒晟长得帅,貌似资产也不少,怎么会缺女孩子喜欢,靳妈妈怎么会那么着急。
真是想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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