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不在意地耸耸肩,准备转身就走,但其实他心中还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希翼,一种有人能理解他的希望。
“……您可真是犀利。不过我赞同您的想法。”格瑞斯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没想到她竟然还能遇到一个看事情如此透彻的人!要知道她可是因为来自未来才能得出类似的结论,可瑞德……他是个人才啊。
瑞德猛地用他那双黝黑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格瑞斯。
格瑞斯捋了捋思绪,开口道:“我也觉得南方打败北方的可能几乎为零。虽然一直说是因为北方试图解放黑奴,才要挑起的南北战争,但其实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正如您所说的,北方有数不清的工厂以及劳动力,他们继承了工业革命的成果并加以发展,而南方——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棉花和被我们欺压着的黑奴……
随着工业革命的发展,我们南方的经济和北方经济差距不断扩大,北部资本主义雇佣劳动制度与我们南部种植园奴隶制度的矛盾也逐渐尖锐。双方在市场、关税、西部土地处理、奴隶制度存废等等一系列重大利益问题上,都产生了无法调和的分歧。
所以说,这场战争的脚步是势不可挡的,北方和南方其实都想开战,并没有……呃,真的是因为哪一方的过错。”
格瑞斯有些忐忑地瞄了一眼瑞德。高谈阔论的时候还挺畅快的,但说完后她又有点心虚。毕竟这些知识都是她高中时期教的,已经过去好几个年头,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说错。要不然这么义正言辞一本正经地讲一些错误的事情,那可太丢脸,太尴尬了。
见瑞德点了点头,还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格瑞斯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分析:“其实南北方的实力差距尤为悬殊,而我们南部人民却还看不清。这种低估轻敌的现象是十分可怕的。而且……先不说在经济方面,我们南方的棉花种植比北方的工厂落后了多少个档次,就说人。我们高贵的庄园主人或继承人学的是如何管理庄园,有的是高傲的面孔,固守的是落后礼教。而北方,虽然我没有去过,但是我父亲曾在那边开过一家工厂,我知道,那里的人是开放,包容的,进步的。
再说我们的帮手——黑奴。他们真的会是我们永远的帮手吗?不一定吧。虽然不乏忠心耿耿的黑人,但本就是被我们奴役的人,谁都是向往自由的,遇到来解放他们的人,难道不会动心吗?”
瑞德看了格瑞斯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赞赏道:“弗兰特小姐,您可真是让我意外。”
瑞斯抿了抿唇,腼腆地笑笑:“瑞德先生,您也很让我吃惊。要知道大多数的人都像他们一样——”格瑞斯朝那群还在大放厥词的人努了努嘴。
瑞德讥讽地笑了笑。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你我都是对北方工厂有过一定的了解和接触的,而他们只是去旅游过,甚至没有去过。见识禁锢了他们的思维。”
“还有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瑞德沉沉道:“那种可笑的高傲就是流在他们血液里的。”
看到瑞德面色不太好,又想到那些关于他的传闻,格瑞斯有些了然。超出时代半步是天才,超出时代一步,那就会被人认为是疯子。
于是格瑞斯有些僵硬的扯开了话题:“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东西会是留在血液里的。那种什么高贵的血液,低溅的血液,在我看来根本是无稽之谈。生活环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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