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有缘无分

小说:妖颜何妨 作者:罗无术
    这日午后,闫世达前来东院送木柴,还顺带拎来一只肥大的活雉鸡。

    谷雨欣然收下,并拿出自己给他新做的棉衣,让他试穿。边给闫世达试穿棉袄,谷雨边问:“你怎得的雉鸡”

    “大黄和我一起抓的。”闫世达憨笑。

    谷雨讶异地扭头看看院内跟来的大黄狗,笑说:“大黄,你长本事了,还会打猎了”

    大黄狗温柔地垂着双耳,欢快地摇动着尾巴,围着谷雨脚下转来转去。

    新棉衣闫世达穿着十分可体,不肥也不瘦。见闫世松刚从百川堂返回,就冲他炫耀道:“嫂嫂做的新棉衣,给我的。”

    闫世松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下冻不着了。你那里还缺什么,与你嫂嫂知会声,让她给你置办。”

    “不缺。”闫世达笑。

    “在堂哥这里用过晚膳再回吧。”闫世松说。

    “还要去吴家饭馆送木柴。”闫世达回绝,带着大黄狗匆匆离去,他也很忙。

    见他带来的雉鸡格外肥硕,闫世松对谷雨说:“你把这雉鸡拎去给二少奶奶补补身子,她平日里许是不常吃,这个比家鸡更滋养些。”

    “你是怕她饿到你大侄子吧”谷雨瞟他一眼,轻笑。

    “也是你大侄子。”闫世松也笑。

    谷雨见闫世松已经发话,便放下手中的活计,拎着鲜活的雉鸡往西院送去。

    进到西院,见冷冷清清,不敢贸然进房,谷雨站在院内朗声喊道:“二少奶奶在家么”

    周妈从灶间探出头,见是谷雨前来送雉鸡,笑迎道:“是大少奶奶来了啊。二少奶奶这会儿不舒服,躺在房内休息呢,我这正给她煎药。二少爷带着其他人出门会友了。”

    “二少奶奶比之前可好些了”谷雨低声问。

    “唉,喝了那么些个汤药也不见好,时常会有血水。”周妈也压低了语音。

    “不行的话,再寻别处的医师给调调方子。临镇仙鹤堂有个老医师医术妙绝,夫君喝了他的药身体已见好。”谷雨说:“你将这雉鸡杀了,炖给她补补身子吧。”

    “大少奶奶,炖鸡我在行,宰杀我却不敢,不如等二少爷他们回来再杀吧。”周妈作难。

    “这都不敢你还不如我。”谷雨笑:“得了,我给你杀好,拾掇出来,你直接炖了就成。”

    “那怎么使得。”周妈自是不敢劳烦谷雨。

    “我没有旁的事,这个收拾起来也快,你先忙你的去吧。”说着,谷雨就拎着雉鸡走进了灶间,寻找菜刀。

    见旁边的炉灶上煎的草药正汩汩翻滚,随口问了句:“汤药快煎好了吧”

    “还需再煎会儿。”周妈回。

    此时,丫鬟娟儿站在堂屋门口喊:“周妈,小姐说口苦,想吃块梨,你洗好拿进来。”

    “娟儿,我这会儿盯着煎药呢,不得空,你自己洗给二少奶奶便是。”周妈嫌弃娟儿凡事都指使旁人,自己却懒得动手。

    “我给小姐揉腿呢,更离不开。”娟儿说:“你快些送来,小姐等着吃。洗过后,削皮,切成小块再端来。”

    周妈翻了翻白眼,却也只得去厢房拿梨清洗,笑着对谷雨说:“大少奶奶,我去洗梨给二少奶奶吃,劳烦您帮我盯一眼炉灶上的汤药,倘若快扑出来了,您帮我把火撤撤。我马上就回。”

    谷雨此时已经将手中的雉鸡杀死,正倒拎着用一个大瓷碗接它脖颈上淌出的血水,应道:“行,我帮你盯着。”

    周妈将梨洗净削皮,切成小块,用骨瓷碟端着给二少奶奶王南夕送进东房内。而此时,谷雨又在大灶台烧了锅热水,开始给雉鸡烫毛拔毛。

    待周妈把汤药煎好端入房内喂给王南夕喝时,谷雨已经麻利地把雉鸡羽毛拔净,内藏去除,收拾妥当。她将雉鸡摆放在瓷盆内,站在院内朗声对房内的王南夕她们说:“二少奶奶,雉鸡都给你收拾好放到灶房了,晚膳时让周妈炖给你补补身子。我这浑身脏兮兮的,就不进去叨扰你了。”

    王南夕在房内轻应了声,随后周妈和娟儿都出门相送,谷雨笑着摆摆手,说:“都回吧,我又不是外人。”

    谷雨哼着曲儿,轻摆着曼妙腰肢,沿连廊穿过正院往自己的东院走去。

    听见仆人房那边有人语声,扭头看去,见是夫人杨氏的贴身大丫鬟梅香,正满面愁容地低头走出,管家杜冲从房内追出,还想再说什么,见谷雨也在附近,笑了笑,未再言语,折返回去。

    梅香只顾低头走路,走得匆忙,差点撞到谷雨身上。

    谷雨轻笑:“梅香,你走路怎不抬头看人

    ”

    梅香恍惚抬头,见是谷雨,手足无措地说:“大少奶奶见谅,我只想着管家交代的事呢,没留意。”

    “我倒没事,你自己小心些便是。”谷雨笑。

    梅香匆匆离去,谷雨也回到了东院,冲房内的闫世松喊:“世松哥,你交代的事我都干完了哈周妈不敢杀鸡,还是我亲手帮她们杀好拾掇出来的呢。”

    “夫人辛苦。”闫世松从房内走出。

    “我要烧些水洗洗,这雉鸡野性大,光扑棱,弄我一身脏。”谷雨冲他挑眉娇笑,不让他靠近。

    西院内。

    王南夕小腹酸痛坠胀,气虚乏累,无法下床。勉强吃下几块切好的水嫩梨肉,又拧眉强忍着苦涩,将周妈端来的一大碗汤药喝进,躺下睡去。

    一个时辰后,王南夕忽觉腹中一阵阵挛缩,顷刻间冷汗淋漓,面色灰白地将身躯蜷缩起来,在床上翻来覆去哭泣着喊:“疼啊疼。”

    娟儿见状,吓傻,连忙唤来周妈,问:“小姐这是怎的了”

    周妈也傻眼,惊慌失措道:“我也不知,怎就痛成这般了你守着二少奶奶,我这去百川堂唤医师来”

    周妈匆忙跑去了百川堂,站在堂内,气喘吁吁地冲医师喊道:“李医师,快来西院瞧瞧吧,我家二少奶奶腹痛难忍,我看着身下像是有血水”

    百川堂徐掌柜最先迎上前来,关切地问:“怎就忽然腹痛你们可是给她吃过什么不耐受的东西”

    “哪还顾的吃什么,只是趁大少奶奶来那会儿,她吃了三四块梨,然后喝了李医师给开的安胎药。”周妈说。

    李医师放下手中的事项,连忙跟着周妈去了西院。

    再见到王南夕时,她已经疼的虚脱,满头满脸都是冷汗,身下褥单上殷红一滩。丫鬟娟儿站在床旁吓得说不出话,握着她的手,只顾哭泣,浑身瑟瑟发抖。

    李医师切过王南夕的脉象,又看了看她身下的血水,蹙眉道:“二少奶奶怕是要小产”随即,又对丫鬟娟儿说:“快去告知闫二爷和夫人。”

    娟儿听后,急呼呼跑去了正院,告知了夫人杨氏和闫二爷。

    当晚,闫世青返回家中时,王南夕已诞下一成型的男胎,落地前便没了气息。

    闫府遭此不幸,顷刻间愁云惨淡。

    东院的谷雨和闫世松也得了信,闫世松面色凝重,心疼自己还未出世便胎死腹中的大侄子,哀叹道:“这孩子与我们闫家有缘无分啊。”

    谷雨也心有戚戚焉,暗想:怎的怀个孩子还这般不顺她也是真遭罪了。

    随即长叹一声,谷雨喃喃道:“我去送雉鸡那会儿,她就不舒服,都没见我。唉,都成型了,还是个男胎,她这会儿怕是要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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