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坦白这件事？”
成晃说出了这句话后，茉如苏有些不敢相信，按理说，成晃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坦诚的，至少，他要垂死挣扎一下。
但是，他没有。
“是的，我愿意。”成晃点点头，目光落在了五姨娘的身上，“这件事，的确是我跟窈窕合谋的，是我骗了她。”
窈窕的目光怔了怔，她似乎也没料到成晃这么快就将这件事认下来了。
这个结果，当然不是茉如苏想要的，因为茉如苏心中清楚，这个事情应该是跟大夫人有关的，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似乎并没有到她的预期。
她仔细地观察了大夫人脸上神情的变化，总感觉她的判断没有错，这件事大夫人是脱不了干系的。
成晃为何要将所有的事情都顶了下来？
她看了看凤云深，附在了他的耳边，“殿下，这成晃可有亲人？”
“没有。”凤云深说：“他的家人，在他入狱的这几年中，已经死亡殆尽了，如今他家中只剩下他一人，在卿涟社里苟延残喘。”
“原来是这样，”茉如苏点点头，“我以为他是受制于大夫人。”
在他应承了之后，围观的人也不由开始议论了起来，所有的矛头，都是指向窈窕和成晃，言语极尽攻击性。
窈窕并未多言，只是低垂着头。
五姨娘的目光中，微微闪动着一丝泪光。
只是，茉如苏总感觉现在的这个结果，不是她想要的，跟她想的也相差太远。
凤云深微微皱眉，也附在她的耳边，“这么一说，本王倒是觉得，他不是受制于大夫人，而是将生还的希望寄托于大夫人。”
“这样？”茉如苏一想，倒也是赞同。
成晃无依无靠，孤家寡人，自然是不可能受制于大夫人，他即便是直接将大夫人供出来，可能会死，但如果不供出来，入了监牢还能活着出来？
但，他还是希望大夫人能看在他没将她供出来的份上，设法将他捞出去。
这样他还是有生还的希望，并且他相信大夫人也一定会想办法，否则，他在牢中一翻供，大夫人必定还是会被牵连的。
茉如苏一想，立刻便同意了凤云深的想法。
还没等到凤云深说话，就见着茉老夫人站了起来，“既然是一个误会，也未造成严重的后果，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算了？
茉如苏可没打算算了，方才茉老夫人的嘴脸还是如此的丑恶，现在想说算就算？
那是不可能的。
“祖母，您这话说得真是太轻巧了，谁说这件事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茉如苏的话音刚落，大夫人便连忙喝了一声，“如苏，不得对你祖母无礼！”
“母亲此言差矣，女儿不过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哪里有无礼一说呢？”
五姨娘却是说道：“如苏，算了，这件事就按照你祖母的意思，结案，总之，是误会一场，搞清楚了就好了。”
“娘，这不是误会，这是陷害！蓄意的！”
五姨娘抬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这时，茉老夫人却说道：“这件事的起因，是窈窕这个小贱婢！是她见利忘义，卖主求荣，这样的奴才是万万留不得的！来人，将窈窕拖下去杖毙，以儆效尤！”
真正刺痛五姨娘的，正是这句话，五姨娘冷冷地拦在了窈窕的身前，“老夫人，这件事，既然您说是误会，成晃那样处心积虑想要陷害我的人都可以不追究责任，那窈窕又何罪之有呢？”
“因为她是一个贱婢！必须要死，否则，茉府往后岂能安宁？”
茉如苏在一边看着，心中也便明白了，五姨娘之所以不追究这个案子，是想留下窈窕。
只是，窈窕这样卖主求荣的奴婢，她留之何用？
还是说，窈窕毕竟跟了她多年，即便是一时糊涂做出了不好之事，但五姨娘还是想留她一命。
既然，五姨娘的想法落空了，窈窕她保不住，那五姨娘也便不再退缩。
五姨娘跪在了茉老爷的面前，“老爷，妾身有罪。”
“你又有什么罪？”
“老爷，窈窕没有罪，是妾身与她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茉老爷微微吃惊，“为何这样做？”
五姨娘淡淡地说：“因为想要引蛇出洞。”
茉如苏不知道五姨娘所言真假性，但五姨娘应该是选了一个比较中性的理由。
“你且说说看。”
“是这样的，妾身见一直找不到成晃陷害的有力证据，便跟窈窕商量，借她的手，让成晃原形毕露。”
这一来，茉如苏差不多是懂了。
故意说窈窕受到了蛊惑，收了成晃的银子，继而跟成晃做了一伙，两人勾结在了一起，陷害五姨娘，这样一来，会有两个结果。
一是窈窕替五姨娘担下了所有的罪，抱住了五姨娘。
二是成晃会顺着窈窕的话，接下去，便也是如今这种现状。
成晃便暴露了，难以自圆其说。
茉老爷做了一辈子的不良人，听了五姨娘的话，他立刻就明白了。
“那你方才为何又说不追究了呢？”
“方才妾身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就想算了，却不曾想，老夫人那边却是咄咄逼人，一边饶恕了成晃，一边又想杀鸡儆猴！妾身便不想再忍让了。”
茉老爷点点头，“好，这件事，就查下去，如苏，交给你了。”
“是，父亲。”茉如苏原本就是想要查下去的，她很想当众扯下大夫人虚伪的面具。
成晃闻言，倒是有些慌了。
茉如苏说：“既然父亲让我来查这件事，我先捋一捋，大家也好听得分明。今天是祖母大寿，请来了卿涟社唱戏，其中打鼓人成晃却说五姨娘是他的旧相好，并且拿出了五姨娘的首饰和身上的胎记为证。”
“但是五姨娘均予以否认，因为事情难以突破，五姨娘便与丫鬟窈窕设了一个局，窈窕假意揽下了罪责，承认自己与成晃勾结，陷害五姨娘。”
“既然是做局，引出了难以自圆其说的成晃，那幕后的主使者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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