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你冷笑什么？难不成你还有脸了？”
五姨娘叹息了一声，笑了笑，“老夫人，您这话了就有些不厚道了。成晃说举的两个证据，无不都被否定了，但您却是相信他。相反，妾身这边有理有据，您却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着实令人寒心。”
“你敢如此跟老身说话？茉老夫人恼怒了，“威武，这个的妾室，留着有什么用？还不赶紧拖出去填井了！”
“母亲，实在是令您遗憾，五姨娘是儿子最心爱的妾室之一，因此，不能如您的愿。”茉老爷心中也是一肚子火，他是大凤朝第一不良人，破案无数，老夫人的这点反常举动，他又何尝看不出来？
只要他不同意，老夫人就不能拿五姨娘怎样。
“好！”茉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当着这么多宾朋的面，你竟然要如此忤逆！”
“忤逆二字，儿子不敢当，儿子身为大凤的前任不良人，自是要秉公处理，否则日后，又岂能在这京城立足？”
茉如苏看了一眼身边的凤云深，就见着他神情淡然，便知道，凤云深明着是在挑起双方的舌战，其实是在拖延时间，他似乎是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凤云深的智慧，是不能被小视的，往往他能想到的，茉如苏都不一定能想到。
果然，这边的舌战尚未结束，就见着黑琴带着两个老尼姑急匆匆赶来。
“阿弥陀佛！”为首的老尼宣了一声佛号，“贫尼乃是前面慈悲庵的惠景。”
凤云深微微颔首，“师太，请问您可认识此人？”
说着，指了指跪在一边的成晃。
惠景师太见到了成晃之后，不由震怒，“认识！此贼子前些日子混进了慈悲庵，不仅轻薄了香客，更企图对庵堂中年轻的女尼欲行不轨，最后还是被茉老夫人劝下。”
凤云深又问：“如此说来，那日，此贼子在慈悲庵中行事，茉老夫人也是知道的？”
“自是知道。”惠景师太冷冷地说：“茉老夫人在慈悲庵中住了这些年，她老人家开口了，老尼便应了，没有将这贼子送去官府。”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真没想到，这贼子今日居然又跑到这里来撒野！早知今日，不如当初直接送去官府，一了百了！”
茉老夫人闻言，眼睛微微地睁了睁。
凤云深却是已经说道：“茉老夫人，惠景师太所言，可是事实呢？”
“事实。”茉老夫人点点头，“老身的确是请惠景师太，放过他一马。”
这是事实，庵堂中有不少人是知道的，原本，茉老夫人并未想到，他们会将惠景师太找来。
如今一对质，倒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但她心中亦是清楚，这件事不可以否认，一旦否认，便更会令她处于难堪的境地。
凤云深见她承认了，便笑了笑，“既然你们相识，难怪方才你一直护着他。”
“老身只是怜悯他，”茉老夫人叹息了一声，“跟五姨娘母女相比，他算是情深义重之人了。”
“一个身犯重罪，被关押多年，出来后，又死性不改，连出家人都想要玷污，这种人，若说值得茉老夫人你怜悯，也就只能说明一点，你们是臭味相投。”
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但从凤云深的口中说出来，却如同霹雳，狠狠地击在了茉老夫人的身上，让她不由浑身一震。
“殿下，此言差矣，老身不过是萍水相逢，有次把眼缘而已，并不曾有殿下所言的如此严重。”
“次把眼缘，便能让你如此地袒护着他，甚至，到了黑白不分的地步，呵呵，敢问你这还有公平二字吗？”
茉如苏在一边听着，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这个老巫婆终于也有怂的时候了。
但是……
茉如苏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这个老巫婆为何要认怂？不过就是他们认识，有过次把眼缘而已。
按照老巫婆的性格，这么一点小事，不足以令她秒怂？
茉如苏再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联系了起来。
这件事，按理说，应该是大夫人所为，因为整个茉府除了老夫人之外，就是大夫人一心想要她死，那此刻紧张的人，岂不应该是大夫人？
但大夫人似乎并不紧张，相反，原本应该不紧张的老夫人，却秒怂了。
茉如苏立刻察觉，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大夫人名义上是要给老夫人准备寿宴，她在这个宴会上做点手脚，布个局对付茉如苏母女，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茉如苏看了看凤云深，凤云深的脸色依旧清冷，“茉老夫人，你心中该是清楚，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轻松地过去了。”
“既然如此，那老身便不再为他说话便是了，他要杀要剐，全凭着茉如苏来定夺。”
“祖母，”茉如苏听着，这件事又扯到了自己的身上去，心中顿时十分不悦，“您这话说得似乎是孙女逼着您这样做的了。”
凤云深却很直接，“既然茉老夫人自己都说了，这件事她不再插手，那很好，本王就来宣判！成晃之前有犯过罪，且出来后不久，又去庵堂里作祟，死性不改，因此，他所言不可以做数！”
顿了一下，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成晃，“而这一次，更是借着茉府寿宴的机会，企图将府上五姨娘据为己有，很明显存心不良！”
“这样的人，活着实在是个渣滓，本王就判他个死罪，立即执行！”
“不……不……”成晃闻言，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浑身颤抖着说：“你们……不……不……”
他原本是想着，不仅能拿到银子，更能白赚一个美娇娘！
虽然说五姨娘是茉老爷的妾室，但生得俊俏，怎么看怎么都很顺眼。
成晃想着，这样的人若是真的跟了他，他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若是不跟，也没关系，按照约定，他还是能拿到一大笔钱，何乐而不为呢？
但，如今的这个局面，却是令他感到一阵阵的绝望。
他痛苦地说：“我愿意坦白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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