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晏蓉出事了?!
怎么会?!
曲瓷现在满心疑问, 但见那禁军们凶神恶煞扑过来时,一时什么也顾不上想,当?即便想上前去?护陆沈白。
但有个人作比她更?快——
孟昙从府里出来, 看到这一幕, 急促叫了声:“公子?!”
说话间,昙花镖已迅速脱手而出。
最前面的禁军,手还没碰上陆沈白, 便已哀嚎倒地。
坐在马背上的殿帅,右手握住刀柄, 目光如电, 厉声道:“陆沈白,你想抗旨不成??”
公然抗旨, 按律是可以被当?场诛杀的。
陆沈白安抚住曲瓷, 冲孟昙道:“住手。”
“公子?!”
“住手。”
陆沈白发话了,孟昙这才不情不愿收了手,但仍护在陆沈白面前。
因有他在, 周围的禁军虽虎视眈眈,却无?人敢再上前。
陆沈白安抚住曲瓷,抬眸去?看坐在马背上的人:“殿帅,陆某谋害九公主一事, 从何说起?”
“今日九公主赴宴回宫, 便突然吐血不止, 御医诊断, 乃是中毒所致, 所有证据都指向陆大人。”坐在马背上的人,盔甲上寒光烈烈,面似阎罗, 端的是冷血无?情之态:“我劝陆大人莫要再负隅抵抗。”
话罢,一挥手,一排弓箭手立刻上前,箭尖齐齐对准陆沈白等人。
这架势,摆明了,要么陆沈白束手就擒,要么被当?场射杀。
侍女小厮闻讯而来,看到府外的阵仗,有胆小的直接吓跪了。
陆沈白看了一眼天色,陆蔓这几日,差不多?都是这个时辰回府的,他不想吓到陆蔓,便道:“殿帅,陆某同你走,但我府上之人无?辜,还请殿帅莫要为难他们。”
“这是自然,带走。”
话落,禁军又要涌过来,曲瓷面色煞白,紧紧攥住陆沈白的袖子?,不肯松手。
事出突然,陆沈白什么都来不及说,只能抬手抱了抱曲瓷,覆在她耳畔匆促说了句:“阿瓷,府里诸事,都交给?你了。”
“干什么?!”孟昙横眉冷眼,瞪着想要来抓陆沈白的禁军。
陆沈白松开曲瓷,替她将鬓边的碎发抚好?,这才跟着禁军走了。
殿帅等人
来得快,去?的也快。
孟昙攥紧拳头,看着他们一行?人远去?,眼睛猩红立在曲瓷面前,一言不发。
翁伯先前去?安置叶君然,闻讯赶来时,看到此?景时,顿时面色大骇,只惶然不安看向曲瓷:“夫人!”
曲瓷现在脑子?里很?乱,但看着面前不知所措的侍女小厮们,她用指甲掐了掐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吩咐:“此?事尚未盖棺定论,你们不得私下议论,不得让老?夫人知道此?事,若有违反者,立刻发卖出去?。”
陆家待下人素来宽厚,这是第一次,曲瓷说这么重的话。众人忙垂首称是。
“翁伯,”曲瓷又看向翁伯:“你亲自走一趟,去?铺子?里将铺子?接回来,再寻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事告诉花宜姑姑。”
花宜一直侍奉陆蔓,她知晓此?事后,才能随机应变。
“哎,老?奴这就去?。”
翁伯用袖子?揩了揩眼角,立刻带人走了。
曲瓷让侍女小厮们回府,自己转头冲孟昙道:“走,去?王府。”
晏蓉中毒这事,事出突然,打的他们简直是措手不及。
曲瓷一度以为,晏蓉是想要对他们下手,这才百般提防,却不想到头来,竟然会成?这样。
谋害公主,这可是死?罪。
晏蓉这般做,究竟是想置陆沈白于死?地,还是想逼迫她自请下堂。
曲瓷心里一团乱,一时不知道,晏蓉的目的是哪一个。
但无?论是哪一个,她都得见到晏蓉才知道,而此?刻,能知道宫内情景的,只有晏承了。
马车一路疾行?,到王府时,已是一炷香后了。
晏承在盛京每日的作息十分规律——日落时出府逛花楼赌场,日出时回府补觉,除了圣上传召后,或者宫中有宴之外,这个习惯简直是雷打不。
是以,王府管事的,一听曲瓷他们要找晏承,当?即便道:“我家王爷在休息,不见客,还请两位下午再来。”
这事等不得的。
曲瓷哀求了半晌,管事直接烦了:“来找我家王爷的,哪个不是有急事的,去?去?去?,你这事要是只有我家王爷才能办,那就在这儿?等王爷醒了,我替你进?去?传话,你要是不能等,那
就……”
没等这管事的说完,曲瓷便道:“得罪了!”
说完,她身侧的孟昙会意,立刻闪身进?了王府。
众人知晓晏承的作息,是以在他补觉时,从来不往内院凑,可今日,晏承睡到一半,便被外面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吵醒了。
“吵什么!?谁他娘活得不耐烦了?!”晏承起床气极大,赤脚从床上下来,一把抓过挂在墙上的宝剑,满面怒容冲了出去?。
“哪个狗东西在这儿?吵吵,看本王不剁了……”
话未说完,晏承已一把抽出剑,迅速掠过去?挡了一下。
刀剑相撞,发出嗡鸣声。
提刀的侍卫看到晏承,吓的脸都白了,立刻跪地请罪:“属下该死?,还请王爷恕罪!”
晏承震的手都麻了,踉跄朝后退了几步,一时顾不得训斥这侍卫,只是扭头,看着跌在地上的人,没好?气道:“陆夫人,这盛京都不够你造的吗?□□的,你带孟昙来本王府里闹腾什么?”
孟昙见晏承出来的,知道自己擅闯王府与理由亏,便迅速束手就擒了。
晏承一宿没睡,现在被吵醒,怒气都能把房顶掀了,他拿曲瓷一个妇人没法子?,只能在孟昙身上出气:“你们几个,把他给?本王绑了……”
“王爷,求你救救沈白。”话未说完,身侧的曲瓷膝盖一弯,便要朝他下跪。
晏承瞬间吓醒了,手忙脚乱用剑柄拖住她,话都说得不利索了:“有话好?好?说,你别不就下跪,本王瘆得慌。”
“沈白,他,他……”
这大半天里,曲瓷经历了诸多?变故,此?时又惊又吓的,一说起陆沈白,话都没说全,眼泪反倒先下来了。
晏承何曾看过她这样,顿时觉得牙疼,扭头看向被摁在地上的孟昙:“你来说。”
孟昙迅速把事情说了。
晏承眉心立刻皱成?一团。
晏蓉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吧!为了得到陆沈白,竟然对自己下这么大的狠手?!
晏承有些无?奈:“可这事你求本王也没用啊!是晏蓉要对付你们,本王就是个闲散王爷,又没有实权,这事实在是……”
“我不求别的,我只求王爷入宫,帮我向九公主递句话。”
曲瓷攥了攥裙摆,
眼脸低垂,声音哑哑的:“只要她肯放过沈白,我愿意同沈白和?离,我愿意的。”
话落,‘吧嗒’一声,有水珠狠狠砸在她手背上。
晏承额角的青筋迸了迸。
他觉得,自己这个堂妹简直是有病!还病得不清!
为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要死?要活的作,现在还弄上了以死?相逼这一套!
真是脑子?有病!!!
“行?了行?了,你别哭了,本王替你跑一趟就是了。”
别的女子?哭,晏承只觉得满心怜惜,但曲瓷一哭,晏承只觉得瘆得慌。
他搓了措胳膊,朝后退了几步:“你们去?厅上等着,本王先去?换个衣裳。”
晏承这人,平日里虽然猫憎狗嫌,但在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
他换完衣裳,便匆匆进?宫了。
曲瓷起先在王府花厅等,可越等越心焦,索性便携了孟昙在王府外面等。
日影一寸寸爬到檐上,又慢慢退了下去?,而后逐渐消失。
直到暮色四合时,街上才传来嘚嘚的马蹄声。
曲瓷立刻回神,跌跌撞撞朝台阶下跑。
“吁——”
车夫刚勒停马车,曲瓷就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一把掀开帘子?,急促问:“九公主怎么说?”
晏蓉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逼自己和?陆沈白和?离,她都已经答应了,曲瓷以为,晏承会带来一个好?消息。
却不想,晏承只是一脸凝重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曲瓷心里咯噔一声,她被晏承这副模样,弄得更?是惊惶不安,急急追问:“你说啊!九公主怎么说?”
“晏蓉什么都没说。”晏承艰难开口。
曲瓷双目撑圆,整个人呆住了。
什么叫晏蓉什么都没说!她怎么可能会什么都没说!
晏蓉今日不惜给?自己下毒,目的不是为了逼自己跟沈白和?离么?她怎么可能会什么都没说?!
“你是没见到九公主吗?还是她想要让我亲自去?求她,可以的,只要她肯放过沈白,我……”
“曲瓷!”
晏承试图打断曲瓷的话,曲瓷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抓着帘子?,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可以的,只要她肯放过沈白,她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我……”
“她什么都让你做不了。”晏承看不得曲瓷这样,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曲瓷茫然抬头,就见晏承唇角嚅,说了句让她如坠冰窟的话。
他说:“晏蓉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补昨天的,晚上还有一章。(mua)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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