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卡卡西走过了一条很漫长的路。
满是死亡、欢呼、哀痛、思念与团聚的路。
野原琳和宇智波带土,依旧维持着他印象中的少年模样,微笑着来牵他的手。琳好像更漂亮了一些,也更温柔了;但带土的表情却有些古怪。
“你…卡卡西!你!”带土一副生气的样子,“你这家伙,怎么是和她一起来的?”
“她?”卡卡西迷茫了一瞬,心底很快有了个确定的答案。“啊……她啊。”卡卡西无奈地笑了起来,“是巧合。”
“不是巧合!!”带土很生气的样子,“和琳也就算了,竟然是和水户门琴乃一起来的!…拓人那家伙会生气的诶!诶!”
“知道啦,知道啦。”卡卡西对这个咋咋呼呼的少年队友很无奈。
但是,因为马上就要团聚了,所以一切都是可以忍受的。
带土和琳离开了,前方又出现了一个等待的人,是他的父亲。卡卡西在父亲身旁坐下来,和他说了些简单的话,一切是那样的温馨而简单。父亲的笑容,也令他感到由衷的温暖。
“啊……对了,那孩子也想和你说些话呢。”父亲忽然说。
“嗯?”卡卡西愣了一下。
父亲口中的“那个孩子”出现了,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旗木卡卡西。”卡卡西抬头,在火光下的阴影之中,见到了那个黑色长发、令宇智波一族与三代目火影为之骄傲的男人。
“拓、拓人……”不知怎的,卡卡西的语气有些窘迫。
“坐下吧。”拓人依旧是那副冷淡的神情,在篝火边盘腿坐下,“没有问责你的意思。”
“抱歉。”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卡卡西还是道歉了。
——没有保护好琴乃……
火光跳了跳,宇智波拓人的面容显得苍白而冰冷。卡卡西看着他,忍不住想到琴乃曾经为他崩溃的模样。
“不用道歉,你也没做错什么。”拓人用木柴往篝火里探了探,垂下眼帘,语气很平淡,“但是,她剩下的东西不多了。你可不能再消失了。”
“啊……?”卡卡西有些不太明白拓人的意思。
“卡卡西,她是个有些小心眼的人。有时候说话很不客气,你不要放在心上。”拓人说。
“……嗯,我明白的。”卡卡西说,“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们也不是什么年轻人了。”
拓人难得地露出了一个清冷的笑:“挤占你和带土说话的时间,真是抱歉了。但是我还是要说……如果有一天——”
“嗯?”
“如果有一天,你要在村子和她之间做个抉择的话,不要舍弃她。”拓人说。
“……”
“同样的事情,可不能发生两次啊。”
拓人的话,让卡卡西的眸色微愕。坐的稍远些的父亲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说:“卡卡西,现在还不是时候呢。”他说。然后,所有人的身影都开始变淡,仿佛被抽离的画面——
***
水户门琴乃在一片剧痛中睁开了眼。周遭一片冰冷坚硬,还有属于年轻女孩的细碎哭声。
“救救她啊……求求你了!救救她啊!”
尖锐的哭声,还带着可笑的噎嗝。
身侧的石块开始有了动静,传来哗啦哗啦的响声。几缕光透了进来,却无法驱散黑暗。
好像有人将她从该死的石堆里挖了出来,又把她横抱了起来。
身体一颠一颠的,似乎是在向前走。
于是,琴乃睁开了眼。
入眼看到的是……
——一身狼狈的银发忍者,倦怠地耷着眼皮,带着血痕的脸上罩着破损的面具。木叶马甲丢了,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他头顶的天空湛蓝如洗,万里无云。
“卡卡西。”她问:“我们是以已死之身,于地狱会面了吗?”
“嗯?”卡卡西脚步一顿,他低下头,对怀中横抱着的琴乃低声说:“很抱歉……”
未等卡卡西说完,琴乃便以喃喃自语打断他的话:“我以为我会见到拓人君。”
卡卡西沉默数秒,继续刚才的话题:“很抱歉,你和拓人相会的时间必须延后了。因为……我们还存在于这个比地狱还令人讨厌的世间。”
他不会说,他见到了宇智波拓人,还说了一些了不得的话。
琴乃侧过头,恰好看见眼前木叶忍村的一片废墟。
她呼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的大腿也开始了剧痛。
“医疗班。”卡卡西将琴乃放在一块临时铺设在地上的长垫上:“她失血太多了。”
“好的,请交给我吧。”一名樱色短发的忍者匆匆跑来,在看清面前之人时惊讶出声:“琴乃……琴乃小姐?”
“给你添麻烦了。”琴乃撑起了上半身:“被不得了的武器打中了,必须将它取出来。不用麻醉了,直接动手吧。”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抬头与心不在焉的卡卡西说话:“是你把我挖出来的?”
卡卡西回神,说:“嗯,是我。我把你挖出来,看到你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抽搐。”
正在处理伤口的樱不忍心地皱起了眉:“卡卡西老师,你这是什么比喻……”
琴乃在白垫上躺平,喃喃说:“我们都还活着吗?”
卡卡西站了起来,说:“不好意思地说,原本我以为,我已经死了。我甚至看到了带土和琳在那边等我。但是……”他摊开手掌,凝视着满是伤痕的掌心。
一直忙碌于伤口的樱忽然开口了:“是鸣人。”
琴乃和卡卡西都怔住了。
“处理好了,接下来都不要动了。药材不足,请耐心地等待一天。”说着,樱拽开脸上的口罩,将一只蛞蝓托到了两人的面前:“都是蛞蝓大人告诉我的……鸣人回来了,而且说服了佩恩将性命还给大家。”
短短的几句话,又怎能说明其中的惊险回环。
总之——
是鸣人的胜利。
琴乃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惊叹什么。——是该惊叹“超出常人范畴”的佩恩竟然可以掌控生死,将性命玩弄于鼓掌,还是该惊叹鸣人真的如纲手所言,做到了以忍者的身份“保护村子”?
又或者,她该感叹,其实她已经是“死去了的人”,因为佩恩将“性命还给大家”,因而才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上?
“我去找鸣人。”卡卡西拔腿就走。
“等等,卡卡西老师!”樱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你身上的伤!”
“算了,樱,随他去吧。”琴乃淡定地补了一句:“他现在好像很迫不及待。”她还是了解他的性格,知道阻止也没有用。
樱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说:“说实话,我现在也有几分迫不及待。”
琴乃侧头环顾一圈,说:“大家都去迎接鸣人了吧?你也去吧。你是他的队友啊。”
于是,樱也离开了。
等到周遭安静下来,琴乃躺在地上,大字摊开,吐出一口气。
在那个濒死的世界里,她没有见到拓人。他像是已经离开了她的世界,又或者知道她还未到前去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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