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五这个人,王文洲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只记得他好像特别特别的瘦,不过,此刻听说他死了,难免还是有些神情恍惚:“昨天下午,我们离开那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等会吃了早餐,我们去跟李甜她们汇合,再讨论这件事吧。”
精英帅哥平静的说着,迈开了长腿往客厅里走,清晨的风带着丝丝的凉意,将他细碎的短刘海吹得飞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一双漂亮的眼睛。
走到餐厅的位置,他望向那叠摆得整齐的肉饼,眼睛亮了亮:“还挺香,王老师,你做的?”
香什么香,王文洲终于回神,看了一眼,差点又要吐,勉强忍住了,连忙摆摆手:“别碰别碰!那玩意,TM有可能是人肉!”
“人肉?”精英帅哥眉峰微动,“那你还挺重口啊。”
“我是挺重口的,可还没重口到吃人肉!”王文洲说着,酸水又要往上冒,忙扭过头,指了指楼上,“昨天那个女人做的。”
然后,他把刚才女主人说过的话,又跟精英帅哥重复了一遍,并补充道:“这女人太恐怖了,昨天我们两是差点把她的门撞坏了,但也不至于弄点人肉来报复我们吧!”
精英帅哥垂下眼睫,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说:“王老师,你没问她人肉哪来的吗?”
王文洲闻言一拍额头:“哎呀,我忘记了!”
精英帅哥沉默了下,眼神晦暗不明:“或许是那个新风筝的吧。”
“新风筝?”王文洲先前倒没怎么注意女主人说的那句话,此刻一想,又记起死掉的张五,他正是昨夜被做成风筝的,当下,脸色一片惨白,“兄弟你丶你刚刚说,张五的身体不见了,这做的该不会就是他的肉吧?”
精英帅哥看他一眼,郑重的点点头:“有可能。”
王文洲脸色更加难看,忽的抬了抬头:“要不,我上楼去问问那个女人,她昨夜帮忙做的新风筝,是哪来的?”
“不着急。”精英帅哥淡定的说,眸光微动,却突然伸出手指,捏了一小块肉饼起来,往嘴里送。
“你——”王文洲一下急了,忙说,“兄弟,你别饥不择食啊!同类相残是自取灭亡!违背人类发展规律会天诛地灭的!社会主义……”
“四字成语说得这么溜,王老师还挺有文化,不过吧,”精英帅哥打断他,冲他幽幽笑了一下,“这根本不是什么人肉,而是烤羊肉片。”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她的手上全是血……”王文洲震惊的说,又看精英帅哥往嘴里连塞了三四片。
“你尝尝就知道了,还挺好吃。”精英帅哥吃得津津有味。
王文洲忍不住也咽了咽口水,试着拿了一片,轻轻咬了一口,立刻吃到了那种羊肉特有的膻腥味,尽管味道一点不重,但是确实是羊肉。
“她骗我!”王文洲有点郁闷,边咀嚼着手中的肉片,香气扑鼻,入口酥软弹牙,确实好吃。
“我可没骗你,我也从来没说过这是人肉。”女主人缓缓从楼上走下来,笑容满面,“我只是告诉你,我没洗手。”
说着,她举起两只手掌,全方位展示了一圈:“现在,洗得很干净了呢,客人请放心吧!”
“……”一点也不放心好吗,王文洲默默吐槽,又啃起一块肉片。
精英帅哥拿餐布擦了擦嘴,倚在桌上,两只修长的手轻轻叩动着桌面,看着女主人:“您好,能不能冒昧问您一些问题。”
“尊贵的客人,当然可以了。”女主人笑着说。
“您昨夜帮忙做的新风筝,是我们参与者吗?”精英帅哥轻声的问。
“你们死了一个人,我们多了一个风筝,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女主人有些兴奋的说,两只干枯的手掌紧紧交缠在一起。
果然是她。王文洲皱着眉,又有些疑惑,她说我们,难道……
精英帅哥沉默了一会儿,又抛出第二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做人头风筝?”
女主人抓起围巾掩嘴笑了一下:“这可是重要线索,我可不能告诉你们,除非你找得到沐沐的风筝!”
“可是没有线索,我们怎么找得到沐沐的风筝呢?”
“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反正我只会告诉你们这么多。”女主人无奈的摊摊手掌。
“好吧。”精英帅哥沉思了一会儿,没在此事上纠结,只是说,“既然风筝已经做好了,那么那个参与者的尸体呢,能不能还给我们?让他入土为安吧。”
女主人似乎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惊讶的张大了嘴,一双浑浊的双眼轻轻眯着,“这么久了,我碰到那么多参与者,你们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
她笑了笑,随手拨弄着脖子上的灰白围巾,“所以,作为奖励,我可以告诉你们,尸体在哪里。”
话音刚落,精英帅哥还没有什么反应,地上一直安静的人头,却突然剧烈的动作起来,黑乎乎的头发丝疯狂扭动。
女主人听着这动静,泛黄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讥诮:“你可没有尸体,不用挣扎了,就算有,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恶心的背叛者!”
地上的人头一瞬间又蔫了下去。
王文洲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说,这位兄弟,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头啊!
这时,精英帅哥低头看了看表,开口道:“回来之后再告诉我。”又偏过头去看王文洲,“快八点了,王老师,我们先去汇合吧。”
王文洲自然答应,正欲跟着精英帅哥身后离开,那个女主人却歪着头看了看他们:“这个参与者风筝,你们不带走吗?”
精英帅哥听见“参与者”者三个字,面上掠过一丝讶异,然而也仅仅是讶异,他淡淡的说:“王老师,提起来,带走。”
“……”
这又不是盒饭。
王文洲嘴角微微抽动,默不做声的将人头丢进了塑料袋,正要走,看着那被发丝包裹的人头,却有点后怕,连忙换了一只手。
他翘着手指头,指头上血迹未干。
精英帅哥投过来探究的目光。
王文洲戳了戳塑料袋:“它咬的。”
“还挺凶。”精英帅哥评价道。
“……这又不是狗!”
“还没狗听话。”精英帅哥感慨了一句。
“……”
塑料袋里的人头,又开始张牙舞爪,颇有要跟精英帅哥拼命的意思。
王文洲忙拍了拍塑料袋,安抚道:“大兄弟,别跟人一般见识啊!”
“……”塑料袋晃得更厉害了。
精英帅哥瞪他:“……”王老师,你会不会说人话?
.
凉风习习,吹拂在这座静谧的小镇上。
青灰的石板街上,两人的脚步声不疾不徐的响起。
“现在是几月份,王老师?”精英帅哥抱紧了自己的胳膊,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T裇,此刻感觉有些冷意。
“阳历五月,阴历三月半左右吧。”王文洲猜测着答道,其实具体的日子他也记不清楚,平时他都是记星期一星期二的。
“五月多应该不冷吧,外面再加一件衬衣也足够了……”精英帅哥眸光飘得有些远,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事情。
王文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陌生的衬衣,又看向精英帅哥身上那件单薄的T裇,有些恍然:“陆九,你冷?”
精英帅哥没有回答他,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都五月份了,天也不是很冷,可她外面不光穿着风衣,脖子上还要系着围巾,究竟为什么呢……”
王文洲微微怔了怔,才想起来,这说的是那位女主人。
“可能身上有疤或者脖子上有疤,要遮一遮吧,女人穿风衣系围脖,可不一定是怕冷,也许只是单单为了好看。”王文洲想起自己去相亲前,堂姐这么跟他说的,女人打扮都是为了漂亮,千万不要指摘女人的穿着。此刻,他便也这样告诉精英帅哥。
眼里光芒闪过,精英帅哥突然笑了笑:“或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还需要验证一下。”
他催促着王文洲继续往前走。
很快,他们来到了先前避雨的那栋房子。
房顶上,瘦子张五的人头风筝,正高高的随风飘着。
脖颈断裂的地方,还不断往下淌着血。他表情惊恐,五官扭曲,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死死的,似乎曾受到了剧烈的惊吓。
王文洲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心再看,低头跟着陆九进了屋去。
三个女生伏在桌子上,低低的抽泣着,高个石六和相貌普通的马七,则在一边,一人点了一根烟,闷闷抽着,表情沉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精英帅哥迈开长腿,坐到了空着的板凳上。
王文洲也随之坐到了他身旁。
“不知道。”短发女生茫然的摇摇头,脸上全是眼泪,似乎已经哭了一会儿。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早上就没看见他,我打开门出来透透气,才发现他丶他,他被做成了风筝挂到了天上!”长发女生李甜梨花带雨的说,又看向王文洲,“王老师,好可怕!好可怕!我丶我们也会死的!”
漂亮的脸,哭红了的眼睛,加上轻咬着的红唇,看上去确实楚楚可怜,但是王文洲却注意到,她的脸似乎苍白得过分了一些。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王文洲突然说:“李甜,你化妆了吧?”
长发女生的动作立时僵在那里,两道清泪缓缓从她眼角落下,留下一道泛黑的痕迹。
“你的妆花了,然后还浮粉了。”王文洲严谨的指出她的问题所在。
长发女生李甜:“……”
旁边两个女生的哭声也立刻止住了,呆呆看着王文洲。
这时精英帅哥嗤笑了一声,轻轻敲动着桌面,锐利的眼神从他们身上缓缓扫过去:“真是奇怪啊,有人死了,一起进来的工友都没怎么伤心,倒是你们三个女孩子哭的一个赛一个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跟他有点什么呢。”
话音刚落,长发女生李甜立刻从凳子上跳起来,愤怒的说:“你TM什么意思?谁跟他有点什么了?你把话给我说明白!”
精英帅哥冷冷扫她一眼,又像是看她,又像是看其他人:“人不可能平白无故死,大家都是老手,规则也很清楚,就算有鬼魂,也不会凭空出现在他房里,把他杀死,除非,你们想办法让他违背了规则!”
众人都沉默了,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总之都低着头没吭声。
王文洲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凑过去小声道:“陆九,你说的规则,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昨天录下来的东西吗?”精英帅哥淡淡的问。
王文洲连忙去掏手机,打开了录音机,往后拉了一段。
那个冷漠毫无感情的机械声,顿时又在空旷的大厅里响起——
现在公布本次游戏的规则。
1.白天才能行动,晚上禁止出门。
2.任务完成才能离开小镇,禁止强行离开!禁止!禁止!
3.十天之后……
还没放完,王文洲便将它关闭,试探着说:“你说张五违背了规则,是不是意味着,他昨天晚上出了门?”
精英帅哥面无表情的点头,修长的指尖轻轻刮过桌面,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他笑了笑,眼神讥讽:“到底是谁,骗他违背了规则,等找到他的尸体,就知道答案了。”
三个女生的脸色立刻变了变,那两个工人的脸上却是闪过一丝阴狠。
就在此时,门外走进来两个男人,嘴里说着:“没找到!我们找遍了整个小镇,也没找到他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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