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玄突然幽幽的道:“小白,你记不记得,在山洞里我和你说过什么?”
“记得,”江月白有些慌张的向路玄膝行了两步:“小路,我……”
“我说,你再牺牲自己来保护我,我便再不理你了!可是,你显然没把我的警告放在心里。”
路玄越说越生气,忍不住站起来走了两步:“江月白,你是不是特讨厌我?是不是巴不得我不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见到我?是不是?”
“小路,不是的,”江月白听了路玄的话,心里一紧,以为路玄要离开,就伸手去抓他。
但是因为眼睛看不见,抓了一个空,差点跌倒在地上。
路玄即生气,又心疼,连忙扶住了江月白,忍不住叹了口气:“小白,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小路,”江月白抓紧路玄的袖子,小声道:“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路玄见江月白脸色露出委屈巴巴的神情,终是软下了心:“你这眼睛你哥也没办法吗?”
江月白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对着路玄的方向,虽然自己看不见,但是还是对着路玄露出了一个笑容。
“兄长已经给我想了办法,再上几次药,也就是几天的时间就好了。”
“真的?你没骗我?”路玄紧盯着江月白的神情,唯恐江月白骗他。
“没有,”江月白露出一个遗憾的笑意:“你如果晚来些日子,就不会被你发现了!”
“江月白,你是不是想挨揍?”
冷飕飕的声音在江月白头顶响起,江月白缩了缩脖子,连忙转移话题:“小路,我要日落才能离开,要不你去我的无尘阁等我吧。”
路玄瞄了他一眼:“怎么?我在这看着你受罚,你不好意思啊?”
江月白被戳破了小心思,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路玄翻了个白眼,不仅没走,反而坐下了。
“现在才想起来不好意思,是不是太晚了?还有啊,你哥为什么罚你这么重?你到底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了?”
“没什么,”江月白不自然的扭过头:“一点小事。”
“小事?小事会让你跪在你们江氏祖祠思过一年?”路玄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以为我傻?”
“小路,你,你别问了。”江月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让路玄心中一软,不忍再逼问下去。
认识这么久了,他很了解江月白的性格。
看似温和有礼,好说话,但是一旦做了决定,谁劝都没用。
“哎,好吧,不逼你!”路玄鬼头鬼脑的看了看四周:“小白,这也没有人看着你,你起来歇一会呗。”
“不可如此,”江月白坚定的摇了摇头:“做错事就要受罚,这是兄长从小就教导于我的。”
“你可真是死心眼。”路玄翻了个白眼,看了看天色还早,干脆就躺在了地上,翘起了二郎腿。
“小白,你最近还好吗?可有想我?”路玄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终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思念,悄悄握住了江月白的手。
江月白吓了一跳,用力的抽了两次,也没抽回来,也就放弃了,任由路玄牵着。
“问你话呢,”路玄深处手指戳了戳江月白的腿:“别装死!”
江月白封禁了真元在这里跪了这么久,双腿本就酸痛难忍,几乎到了极限。被路玄一戳,险些跌倒,还好路玄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小路,别闹了。”江月白有些害羞:“如果被兄长发现,我就惨了。”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没有想我?”路玄耍赖的拉着江月白,就是不放手。
“嗯。”江月白声音低低的应了一声,如果不是路玄耳力惊人,都听不到。
路玄的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彩,这些天的痛苦和思念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知道,对于内敛的江月白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也就放开了他的手。
江月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调整了下姿势,让刚刚因为路玄的胡闹而不标准的跪姿重新变得挺直。
“小白,你为什么那么怕你哥啊?他是你哥又不是你爹!”
过了一会,路玄觉得有些无聊,便没话找话的问道。
“我长姐和兄长的年岁相近,可是我母亲诞下我兄长后,足足过了几十年才有了我。”
江月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母亲生下我不久就和我父亲退隐了,是长姐和兄长将我带大的。”
“我长姐的性情较为温和,我兄长却比较冷漠,治理事务也很是严格。”
“不仅对我,对他自己也是要求极为严格。我三岁时,长姐出嫁,之后,就都是兄长带我了。”
江月白无奈的笑了一下:“你说,我能不怕他吗?”
路玄哑然:“好,好吧,你说的对。”
“哈哈。”
突然传来的笑声,让路玄一愣:“你笑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件事。”
江月白笑的有些诡异,让路玄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
“你真想知道?”
“快说啊,别废话!”
江月白又笑了一下:“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兄长和你父亲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他俩是平辈相交。”
“所以呢?”路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问道。
“所以……”江月白的脸上突然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叫声江叔父听听。”
“江月白,看我怎么收拾你!”路玄终于反应了过来,心中一气,便向江月白扑了过去。
“小路,别闹,”江月白意欲躲开,却因为双腿有些麻木,没有躲开,被路玄扑个正着。
路玄坏心眼很多,专找敏感的位置偷袭。
无奈之下,江月白只能和他打闹了起来。
打闹中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祖祠的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形修长的白衣男子,正皱眉看着他们。
“你们,在做什么?”
江月白和路玄,都被这散发着寒气的声音惊的一抖。
江月白最先反应了过来,脸色有些发白,连忙跪好,颤声道:“兄长!”
路玄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江水寒,只有两个感觉,真好看和真冷。还想再细看两眼,可是接触到江水寒冰冷的目光,连忙避开了眼神。
可是又觉得这样太怂了,便壮着胆子笑嘻嘻的道:“寒哥好。”
冷冷的看了一眼路玄,江水寒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小子就是三个月前一起同江月白困在山洞里的那个家伙。
江水寒没有理会路玄,看着跪的笔直的江月白,淡淡的问:“月白,江氏族规,第十三条是什么?”
“不得……不得,带外人进入祖祠。”江月白低下头:“对不起,兄长,我错了,请兄长责罚。”
江水寒没说话,本就清冷的气质显得更加冷漠。
“寒哥,”路玄见状连忙凑上来:“寒哥,不是小白带我进来的,是我自己找过来的。您要罚,就罚我吧。”
空气静默了很久,路玄都有点不自然了,觉得浑身难受。
这江水寒气场也太强大了,怪不得小白被管的和一个小白兔似的。
路玄禁不住心里暗暗吐槽,但是却不敢再说什么,他觉得他如果再敢废话就会被江水寒一个眼神杀死。
“下不为例。”
终于,江水寒说话了,路玄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多谢兄长。”
“走吧,回去。”
江水寒弯腰,伸手扶起江月白。
江月白顺着江水寒的力道起身,由于跪了一天,双腿酸麻,一个脚步不稳,差点跌倒。
好在路玄眼疾手快,在身后扶住了他。
长跪过的人就会知道,跪着的时候还好,可是,就在起身的那一刹那是最疼的。
膝盖长时间由于压力不过血,起身的时候,血液瞬间流通,膝盖处传来的酸麻刺痛感,让江月白双腿用不上力,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江水寒的身上。
江水寒看着路玄扶住江月白的手,眉头皱在了一起,冷冷的道:“放手!”
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路玄才反应了过来,我怎么这么听话。
路玄就一路看着江水寒把江月白扶回了无尘阁,给他解禁了真元。
这江水寒不会有恋弟情节吧?
路玄心里暗暗吐槽,但是不敢说出来。
江水寒撩起江月白的裤腿,江月白的膝盖已经一片青紫色。
手掌真元吞吐,江月白的膝盖恢复成了白玉般的色泽。
这就是江月白跪了三个月腿还没废的原因吧?
既然心疼弟弟,干嘛还要罚这么重?
神经病吧!
路玄不敢说话,就在心里偷偷吐槽,虽然微垂着头,但是一直撇嘴、翻白眼的做小动作。
“兄长,你今日怎么亲自去祖祠接我了?往日不都是小木去吗?”
估计江月白也是受不了江水寒的低气压,主动开口道。
“来看看你的眼睛,过几天长姐要回来了,不想让她担心。”
江水寒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路玄:“路公子,时间不早了,你父亲还在清水阁等你用餐。”
路玄终于知道江水寒为何看他不顺眼了,原来是为了江月白的眼睛。
心虚的笑了笑,路玄小声的道:“我想和小白一起吃晚饭。”
“不必!”江水寒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小白?”路玄不死心的,看向了江月白。
“小路,要不你先去找路院长吧。”江月白尴尬的笑了笑,他也不敢反对自己的兄长。
虽然从小江水寒并没有动手教训过他,但是他就是从心底里怕江水寒。
不争气!
胆小鬼!
路玄心里暗暗诽谤江月白,但是还是离开了无尘阁。
“路玄,你怎么了?垂头丧气的?”路心远见路玄只知道吃米饭,也不知道吃菜,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老爹,群峰会要几日啊?”路玄用手杵着额头,拿着筷子戳戳碗,唉声叹气的问道。
“三日就结束了,怎么了?”
“老爹,我能不能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啊?”路玄偷看了一眼路心远,试探的问道。
“为什么?”路心远放下筷子,疑惑的看着路玄。
“嗯,小白受伤了,我有些担心他。”路玄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嗯?小白?江小公子?”路心远惊道:“他怎么了?怎么没听江兄提起?”
“是上次在异空间为救我受的伤,我有责任照顾他,是吧老爹?”路玄看着路心远,眼中闪过希冀。
“好吧,”路心远点点头:“明日我和江兄说一声。”
路玄开心的欢呼一声:“老爹,我爱你!”
“你这小子,”路心远笑着摇了摇头,道:“别呆太久,你娘过几个月就要临盆了。”
“好好好,”路玄笑嘻嘻凑到自己老爹面前,小声道:“老爹,老当益壮啊!佩服!佩服!”
“走开,”路心远在路玄的头上拍了一巴掌:“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的。”
“嘿嘿,”路玄坏笑:“老爹,我这是夸你呢。”
“路玄,”路心远表情慎重的道:“你如果留在这里,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小心?”路玄不解的问:“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这里有人向对我不利?不会吧?”
“那倒不是,”路心远摇摇头:“江水寒这个人不是好相与的,此人性情极为冷漠,好似任何事情都无法入他的眼。对危害江氏利益的人,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你万不可惹到他,知道吗?”
路玄想到江水寒那双寒潭般的眸子,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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