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我爸,老子我又不想做什么大事,懂那么多门道干嘛?”
周浩然气不打一处来,压根没搞懂汤舜生为何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他也有自己的脾气。
“有什么了不起的,真以为没了你老子我就出不去了?我可不像你一样,能在这破地方待上几百年,老子生命苦短,没那份闲时间。”
末了,周浩然叫了声好剑,龙吟声起,自臂中掠出,他端量了许久,有了主意,将剑放在了石台之上,毫不避讳的解下腰带来,拴在了大剑中央的剑身上。
嘿呦一声,使全力将大剑扔到了洞口之外,猛地一拽,挽均剑横在了洞口中央,腰带垂落下来,抬手刚好可以攥紧。
没有多少留恋,他双腿用力起身,双手攥住了腰带,人也跟草叶上的蚂蚱一般,缓缓向上蠕。
汤舜生没多言语,注视着周浩然所做的一切,有好几次,他手滑没攥住滑落下来,汤舜生不为所,任由他耍。
一炷香时间过去,周浩然手抱住了挽均剑,很快便可重见天日。
待他将要离去时,汤舜生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你有没有想过回去?”
周浩然没好气道:“回哪?”
“回到地球,那现实中去。”
“开始想过,现在是怎么也不会去想那事了,我死过两次了,前生的事还管那么多干嘛?”
可汤舜生还是问了句为什么。
周浩然双手撑剑身,跳了出去,凑下头来回答:“在这里,我无牵无挂,随时可以去死,我不怕死。可在那里,我不能死!”
话好似一阵风,轻拂汤舜生的面,那份温暖竟引得魂魄也迷失在其中。
离去之前,周浩然撇下了句不相干的话。
“你知道嘛,你这就是传说中的画地为牢。”
风成利箭,深深的扎进了汤舜生的心中,所有的温暖也都变得冰冷、彷徨。
“要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周浩然已经走了,什么也没听到,就算是听到了,估计也不会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可惜我不是你,咱俩差得远呢!”汤舜生捧腹大笑,“他肯定会这么说,我敢打包票
。”
了不得,当真是了不得。
周浩然方才可没料到外面竟是如此场景,两个不认识的人在锁刑山干起来了,从东边天打到西边天,又从云霄处打到了地面。
场面之震撼,不由让人拍手叫好。
什么叫专业,这就是他吗的专业。周浩然拍手时,在心中爆了句粗口。
白衫男子姜枫,双拳金光刺眼,好似手握着两轮太阳,照亮了天边的云和近处的树。
俩拳头抡起来跟不要命似的,颇具声势,这要是寻常人挨上一下,估计早就神魂俱灭了。
另一个人也不差,俩眼睛碧绿,跟夜里独行的猫一般,也像两颗夜里会放光的夜明珠,来去穿梭之时,在原地留下一道绿色的光线,怪异非凡。
他的拳不像太阳刺眼,却带着劲风,每次出拳,水波和树枝都不受控制的往拳出的方向而去。
有那么一刻,周浩然感觉万物都未那碧眼人的一拳出了分微不足道的力,可这些力聚拢起来后,足以撼神佛。
这俩人可都是大人物。
姜枫乃天上人,可不是一般的天上人,显圣门徒,名震四方。
剩下一个也不赖,虽说表面只是个小小的断罪帮帮主,可他竟能跟天上人打的难解难分,这不由使人怀疑起他真实的身份。
这俩大人物打起架来就像市井的地痞流氓一般,就是增添了些浮夸的表演。
姜枫一拳打在李吞天的脸上,从上往下,对手如流星,转瞬落入湖中,溅起水柱无数。
李吞天不服输,莫名出现在姜枫身后,双拳并立,使了招气冲斗牛,直接顶在姜枫的腰上。
对方如发射出的惊雷,直奔云端去,撞在云层之中,连云都打散了几分。
双方你来我往,竟打了个平分秋色,令人咋舌。
天上人打架周浩然见识过,一个半月前,就在自己家院里。
本家人周怀善对战那灵山的南无愚佛,那场面华丽,在瓢泼大雨之中,水墨成灵,大和尚也不落下风,成金刚顶天立地。
身为天上人,打起架来怎么也得带点仙气,可眼前俩人倒好,只有两字能形容:尽兴。
他们打的尽兴,周浩然看的尽兴,一边看还一边跳,一面跳还一面叫。
“笨啊,上面防着你打
下三路呀,别老是用那拳头,偶尔也用下膝盖,顶他的胯,顶他的肺,顶他的气管子。”
“你也笨,薅他的头发呀,这么飘逸的一头长发若是不被连根拽出来,该有多扫兴。”
声音清晰传入俩人的耳中,就像蚊子一般,嗡嗡的惹人心烦。
俩人再次对拳,山石震,湖水四溅。
“聒噪!”
周浩然话还没说完,就被提拎起来,一人抓住他的一条肩膀,猛地朝空中扔去,战斗又起。
云霄中传来周浩然的呻吟,头朝下,径直落入洞口之中。
汤舜生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周浩然的脑袋并未开瓢,突然止住落势,又被送回了外面。
“下不为例!”
“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块头望着云霄,满面鄙夷,可想起自己那刚刚被斩断的尾巴,又哀嚎心疼起来。
“我那修了一千年的宝贝呀!就这么离我而去了,可恶可恶至极。”
壮硕的身子飞速朝下,接住了那段尚未落地的尾巴,口中喃喃道:“这可是好东西,等回头烤了吃了,可一点都不能浪费。”
抬手之间,那半截尾巴便消失无踪,人也抬头望去,“这小娘们,还真是抗揍,这都没死?那我就再送你一程。”
可话说完没过多久,这大妖精全身的肉就抖棱起来,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妈呀,好大的剑。”
可他头顶之上,并没有他所说的大剑,只有发丝凌乱的周银怜,还有她手中那把道韵剑。
只是其剑瞳银光流转不停,左右两眼之中也各有一把剑,那两把剑未经打磨,却带着凌厉的气势。
紫衫迎风舞,长发乱如雨,道韵如风驰,剑罡如电掣。
此乃剑碑记载的第二式,电掣风驰。
那剑快到无法想象,虚影与剑瞳互相交映加持之下,在大妖精的眼中变成了一柄无穷大的剑,正对自己的眉心而来。
渺小,无论是谁,在那剑下都是蝼蚁般渺小的存在,纵是拼了命的抵抗,也没有逃脱的可能。
可他还是下意识的举起了铜锤来,想要为自己的余生多续上一秒。
叮——!
剑刺锤声响彻不休,明明只有一剑,却响起了千万鸣声,像是铁匠铺里不停敲打剑坯的锤音,高
昂凄厉,永无休止。
大妖精浑身的伤痕,却也因为疼痛缓过神来,使出毕生之力反抗,额前生出两只角来,浑身青色的鳞片若隐若现。
可剑不停,如磅礴骤雨,不知停歇日。
此消彼往下去,唯有死路一条。
大妖精咬紧牙关,彻底脱离了人形,化身成一只生有峥嵘的鳄鱼,爪子紧紧钳住巨锤。
大喝道:“三百年,不,五百年寿命。”
话落,鳄鱼的身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小了一圈,银锤却闪亮起来。
放射出逼人的银光同时,又有无数厉鬼凄厉的呐喊声飞射出来。
光凝成屏障,任周银怜的剑再快,依旧无法撼分毫。
鳄鱼大妖满身鲜血,不停喘息,抬头去瞧那依旧在出剑的周银怜,扬起一个算不上开心的笑。
“有我这宝锤在,就算你是那女剑仙,也不了我半点。哼哼,告诉你,今个儿老子认栽了,但你休想我分毫。”高声说完,低声又叹:“那可是整整五百年的修为呀,这得吃多少仙鹤才能补回来!”
剑停歇了势,紫衫休止了舞,长发垂散,只留一只剑瞳在外。
道韵剑与手都在背后藏着,她专心打量这罩子,想要找出破绽来。
鳄鱼大妖被盯得发毛,手抱着银锤哀求道:“你这娃子,我怕了你成不,快走吧,别打量了,此乃天上仙器,你破不开的。”
若是没这话还不要紧,说不定周银怜就会放弃,另找其他的对手去了。
她天资绝伦,品性高傲,此生只败倒在一个人的手上,是周浩然和他的玉钵。
可这不代表她就是寻常的妖怪,她乃佛修妖,神通广大,信不得半点邪,也不会认输两次。
这次是说什么也要破了这罩子不可。
绣花鞋点罩借力腾空而起,剑瞳光更胜,道韵剑更利。
手捻与愿印,轻擦剑身,佛光万道,于剑刃之上崩迸出。
一剑斩下,佛掌慈悲,剑掌杀戮,两相融合,成矛盾对抗之势,成无可比拟之力。
无其他轻佻花哨之法,一剑刺下。
“你这娘们,吃了药了,真傻还是假憨,我这可是好不容易弄来的仙器,今儿个你要是能把这罩子破了,我做你的奴才百年……等等……”
大话才刚
出口,道韵剑便穿透了罩子,伸到鳄鱼大妖的头顶,罩子以剑为中心,皲裂开来。
一眨眼的时间,碎成万道光点。
“妈呀,妖怪!”当事人已经被吓得胡言乱语起来。
剑势不止,垂直向下,正对鳄鱼大妖的脑袋。
剑尖离脑袋不过一米之距,时间却就此停滞,不再前进分毫。
“你这女子,好生有趣。”
一根白嫩到不像话的手指从虚空中来,轻轻点向周银怜的额头,就像她拿剑准备刺向那鳄鱼大妖一般。
“明明是妖,却与人无异,明明是佛修之妖,却拿了一把杀人无数的剑。”
“你……矛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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