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远离赵灵福以后,周浩然再也忍耐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以前看那些小说,总觉得反派配角啥的智商不在线。可直到现在,周浩然明白了,这有的人呐,天生脑子就不好使。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秦始皇呢?
按照道士所说,周浩然摸索着穿过冗长的院子,从后门出了西湖山庄。
青竹排排成密林,隐隐可闻溪流水声,一股野性之气息铺面而来。
除此以外,道士所说的妖气半点没有感觉。倒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怪不得冼夕明会在此地写生,确实是个与大自然接触的好地方。
除此外也不由感叹:无数人冲破了头想要出去,又有无数人哀怨着想要回来。
有钱人的癖好,谁说的懂呢。
竹林中道路狭隘,只有一肩可过之缝隙,周浩然握紧右拳,左手托钵,事到临头心却慌乱起来。
这万一林中真有什么妖怪,仅凭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当真是他的对手?当初为何不直接把道士请来?
总结下来,还是贪念所致,自己听到那玉钵的广大神通之时便走不动道了。
“要是我有一天死了,那也是贪死的。”
可事已至此,总不能舔着脸再回去吧,唯有迎难而上。
行有一刻钟,妖精没有找到,倒是他自己迷了路。小径蜿蜒曲折,青竹粗如手臂,密密麻麻的插入天际,橫看竖看都一个模样,走着走着便再也无法分辨了。
“直娘贼的,不会还没被妖怪杀死,我就要被这迷宫困死了吧,这可不妥。”
周浩然心生一计,大叫好剑,可接连叫唤十几声,都不见黑剑到手。
“怎么不灵了?”
周浩然眉头紧皱,这种事发生过许多次了,上次面对赵秀客时也是如此,唤了它几十遍,却仅成功了一次而已。
“难道韩咏春那小子唬我,这东西有使用限制?不能吧?”
周浩然不敢相信,又换着法大叫了几十声,什么“好贱”、“我好贱”、“我绝世好贱”之类的话迭出不穷。
就在他快要失望之时,龙吟声起,黑剑横空出世。
“好嘛,为了找你出来,我还得这么作践我自己,韩咏春,你给我等着!”
周浩然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绿竹之上。
如韩咏春所讲,此乃上古神兵,久经岁月,经手的主人哪一个不是巅峰强者?可到了周浩然手里,只会阴手偷袭,如今还能为他所用就以给足了面子。
神兵锋利,横斩之下,前方的竹子应声倒地。
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又过去了十几分钟,周浩然手再也拿不动剑,气喘吁吁,心道这竹林怎么没个尽头。
可也有了发现,砍掉面前最后一排竹子以后,路渐宽敞,一小块平地映入眼帘。
地上有打翻在地的酒壶和几近腐烂的食物,当然还有冼公子的艺术大作,走进一看,画卷上乌漆嘛黑一大片,也瞧不出做的什么绝世之作。
“没想到,冼公子还是个抽象主义画家。”
冼夕明估计就在这里遭遇了妖精,而后倒地不起,后被奴仆发现。
不过话说回来,案发现场到了,凶手呢?
周浩然调转十二分的精力,细细观察,终在竹隙之间发现了张银色的蛛网。
“妖怪!”
周浩然大骇,那银色蛛网一看就不是普通蜘蛛能结出的网。另有道士的警告在前,周浩然一眼就能认出。
尤其那蛛网之上,竟空空如也,妖怪呢?
“嘶~”
周浩然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何时,自己脖颈处竟穿来湿润的吐息,还有一股子淡淡的兰花香气。
有人在自己身后!
“我说朋友,咱可别玩笑!”
说着,周浩然慢慢转身,果然有人在身后,是个绝美的女子。
明眸皓齿,凹凸有致,有沉鱼落雁之姿容。
尤其胸前的风景,直教人停住呼吸。
周浩然咽了口唾沫,心道:“这也太大了吧!”
妖怪?就算是妖怪,死在她手里我也认了。
女人不言语,脸紧贴着他的面,鼻子在其颈畔不停地嗅,眉目中竟有一丝痴迷。
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女子就好似发现了可口的食物一般,伸出舌头,舔抿起来。
周浩然哪经得住这诱惑,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可想到对方或许是妖怪,做这动作,许是品品猎物的味道呢!
登时浑身颤抖,也不敢动,小心道:“姐姐,男女授受不亲,咱俩才刚认识,这不好吧!”
女人听后,突然停下,收回脸来,瞪着两个无辜的大眼睛,左右打量这位不速之客。
“你是妖怪?”俩人异口同声。
周浩然眉头皱的更深了,她这是什么话?
再看女人,实诚的点了点头,后又凑近了脸,在他面前嗅闻,颦蹙摇头:“你是人?还是妖怪?”
这声音酥软,勾人魂魄。周浩然一介老男孩,哪受得了这刺激。在心中大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类的静心咒。
微微一笑:“你觉得我像什么?”
女人摇摇头,后退了一步,突然警觉起来,因为她这才发现周浩然手上的那只玉钵,还有他掌心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你是人!”
女人面目突然扭曲起来,怨恨的看着周浩然,手上的指甲也逐渐伸长,变得黢黑。周浩然这才发现,原来那女子竟只有一根胳膊,另一只袖管里空荡荡的。
“这态度怎么变得比天还快。”
心想着,顺着她的眼光朝自己身上看,玉钵和手心的文字莹莹放光。他尴尬一笑,玉钵藏于身后,“能不能别动粗,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文学音乐啥的我还行,行为艺术之类的也有涉猎,你……”
话音未落,女人口吐银丝,如银剑飞射,直奔周浩然而去。
幸亏周浩然早有预料,提前一个翻滚,躲过银丝,朝一侧逃去。可女人的银丝不止一道,在周浩然落地之时将其双脚缠住,指甲似蜂刺,飞驰而来。
“这可是你逼我的!”
周浩然咬牙切齿,这好不容易碰到个御姐,还没好好亲热,竟莫名其妙的成为仇敌。虽心有不舍,可命更要紧,当即将玉钵托在手上,大喊道:“天元神机,道主显灵。”
女人到近前之时,玉钵震颤,飞向天空。
说时迟,那时快,当黑长的指甲快要接触到周浩然的衣襟之时,玉钵倒扣,洒下万千绿光,尽数落在女人的身上,效果显著。
女人的动作戛然而止,神情也由愤怒转为惊恐,喉中传来呻吟之声,想动却又无可奈何。
“还真管用!”
周浩然长出一口气,刚才差点把心脏给吓出来,衣衫被冷汗浸透,如今见玉钵显威,大笑着站起身来,走近女人,别的不说,抬手就在其胸间来了一巴掌。
“让你偷袭老子,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不成吗?非要逼我动武,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几分钟后,周浩然鼻下两道血印,面如桃花绽。
再看那女人,面色通红,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周浩然擦干鼻血,搓了搓手,正色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可警告你,倘若你再轻举妄动的话,我就将你打回原形,送你去见阎王爷。听到了没有?”
女人确实是领教了他的厉害,当下委屈的嘤咛一声。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伤害冼夕明冼公子?”
女人蹙眉,貌似在思索,“哪个冼公子?”
“还给我装蒜!”周浩然又是一巴掌,指着地上的酒与画说道:“就是不久前在这里作画的主人!”
女人这才回答,她是半月前来到这竹林里的,因为受了伤,见此地山清水秀,灵气充沛,所以结网驻扎。起初还好好的,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她也在恢复着自己的伤势。
可七天前,有个疯子(也就是冼夕明)来到这里,带了一大伙人,又是酒又是菜的摆了一地,他也支起画架,开始作画。
起初画了几幅,可都不满意,人也就急躁起来,来回踱步,然后就发现了她结网所在。一时之间惊呼不止,立刻将画架支到近前,一手握酒壶,一手执笔,开始了创作。
女人觉得新鲜,悄悄从头顶落下,打算看看这人究竟画出了几分神韵,低头看时,差点没气死,画板上漆黑一片,不认识的,还以为宣纸本来就是黑的呢。
更想不到的是,这位冼大公子竟连连叫好,望着画作,激动的哭起来。她觉得好笑,不由靠近了几分,没想到,对方竟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一把攥住。
“如此漂亮的蜘蛛,我得回去养起来,这可比养蛐蛐有意思多……”
他话没说完,女人便气愤的给了他一口,冼夕明吃痛,松开了手,后就立刻倒地不省人事。她也啐了一口,洋洋得意的回到网上,直到人被拖走。
“额……”周浩然沉吟许久,本以为这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没成想,竟是个滑稽的黑色戏剧。
半天才缓过神来:“行吧!就算冼公子倒霉,那你刚才说的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女人解释说,自己原本是这山中的一只蜘蛛而已,家就在山深处的水洞之中,洞里有一尊石佛,建于何年已不得而知。
没想到这蜘蛛聪慧,竟在佛前得道,有了修行,她也在忘我的修炼中更进一步。
哪知半月以前,洞里突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是个绝美的女子。
她在此地住了下来,也就在那时,与之一起的男人发现了她的存在,双方战在一起,她不敌,被斩掉一根胳膊。
男人打算出手杀死她时,那女人开了口,说放她走。
用脚想也知道,肯定是私奔的小两口,找到了个不见人的清静地方。天为被,地为席,过没羞没臊的快乐日子。
女人看他的表情,直到没想好事,白了他一眼,心道:“除了你,没人会那么不知廉耻。”
“那女子和男人貌似有些生疏,言语不多,也无过多的接触。不似情人,而且那女人将一牌位置于佛前,每日诵经……”
“等等!”周浩然挥手喊停,一面摇头一面笑,“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巧的事,肯定没有!”
周浩然已然猜到,那女子很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许舟。
“哪能这么巧啊,困了就有枕头送来。”想着想着,周浩然又开始回忆自己到这鼎州大陆来的所有经历,然后,他想到了那缺了牙的老道士还有韩咏春。
周浩然仰天而望:“你们搞我?”
“你说什么?”女人看着有些疯癫的周浩然,一时竟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周浩然不理,眼神锐利起来,“你说我是妖?”
女人有些害怕,说他身上有股子令人着迷的气味,像妖又不像妖,似灵又不像灵,冗杂,吸入身体之中,竟有修补修为之功效。
周浩然走近女人,抬起那双手来,阴笑道:“我这手中的力量你也感受到了,顷刻间就能使你化为齑粉,告诉我,你想死还是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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