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他瞧见自己马车旁边的一男子淡定地等待自家仆从给自己看榜,知道自己得中后竟然没有表现出有多喜悦。
“这小生不错,喜不形于色,待人谦和有礼,我瞧着倒是不错。”
另一老者顺着他的眼神望去,赞赏地点了点头打趣。
“的确不错,人也长得周正,廓大人莫不是瞧上了他,要为自家闺女议亲?”
“呵呵,我倒是看上了,那也得知道这位小生有无家世才是。”
廓大人捋了捋胡须,爽朗地笑了笑。
“为兄还有事,便先行离开了。”
林玄淙忽然看见了不远处正在张望他的丞相,眼中难掩喜色,拱了拱手离开。
褚启天温和一笑,目送他离开,而后准备上马车离开此处。
“公子留步。”廓大人下了马车,抬手喊道。
褚启天微微一愣,收回了准备上马车的动作,转头瞧见了此人,正是贡院开考时给他们训话的大人,便恭敬地拱了拱手。
“见过廓大人,不知大人寻在下可是有要事?”
廓大人虚扶一把,和蔼地看着他说,“哈哈,老夫见贵公子得中似乎没有很意外,是对自己十分自信吗?”
褚启天做出惶恐的动作,弓了弓身子。
“廓大人言重了,小生名唤褚启天,此次科考,小生准备了三年之久,万事自由定数,小生无愧于心,尽力而为,对于结果如何早已不甚在意。”
廓大人欣赏地看着他点点头说,“嗯,褚公子倒是个不轻浮之人,老夫甚是喜爱啊。”
“小生之幸。”
褚启天态度温和,感激地行了一礼。
廓大人指着不远处的小茶楼说,“褚公子可有空与老身品茶?”
褚启天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
“廓大人盛情,小生怎可拒绝?请。”
茶楼里,一处小包间位置甚好,开窗正好可以看见前来贡院看榜的民众学子们。
小二泡好一壶毛尖进来说,“二位大人慢用。”
褚启天自嘲地笑了笑。
“大人称不上,小二哥抬举在下了。”
廓大人抬了抬手说,“诶,褚公子谈吐不凡,确实有为官做宰之像,不必谦虚,请。”
说着,廓大人指着那杯茶示意他喝下。
“入口香醇,茶香清淡,回味甘甜,确实是好茶。”
褚启天眉间微动,有些惊喜地赞叹,果真是天子脚下,连一壶茶都是极好的。
“褚公子对茶饮如此了解,想是家境不错。”
廓大人暗中一喜,对眼前这位样貌端庄的公子又多了几分赞赏。
褚启天放下茶盏,轻叹口气惭愧地说,“哪里哪里,小生家住淮安县,不过一偏远县城,不过只因家中经商,所以对茶饮较为了解。”
廓大人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安慰。
“出身何处并不要紧,褚公子才华横溢,自有出头之日。”
话毕,廓大人呷了口茶又说,“我见褚公子年岁也不小了,不知可有家世?”
听此,褚启天眉眼微动,瞬间明了此人前来的意图,便笑了笑说,“没有,不过家父已为我定下亲事。”
“哦?”
廓大人闻言,眼睛一亮,脸上的笑意又多了两分。
“既然没有家世,不知公子可愿与我廓家结亲?老夫有一女,年方二八,与公子甚是相配。”
褚启天顿时露出惶恐的表情,站起身鞠了一躬。
“廓大人抬举在下了,小生不过一商贾之家,恐高攀了令小姐,况且在下已有心上人,她已经等了我三年,我不可负她。”
廓大人微眯了眼睛,示意让他坐下继续说,“褚公子先别急着拒绝,若是你答应娶我女儿为妻,你心中的女子也可入门为妾,倒时我廓家在朝中的关系也可为你所用。”
褚启天微皱了眉头,面露不悦。
“廓大人恕在下无礼,庭泞早与我订亲,且我已承诺定会娶她为我的正妻,若是如此出尔反尔负了她,我褚启天也枉为人了,连人之根本都做不到,还谈何为官呢?”
此话一出,廓大人脸色明显冷了下去,在官场上争斗了一辈子的眼睛自带了一道威严,褚启天心中坦坦荡荡,站在原地不卑不亢。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好半晌后,廓大人突然爽朗一笑,眼中满是赞赏之色指着面前的座位说,“好!褚公子果真正人君子,坐。”
褚启天不解,歉疚地鞠了一躬。
“是在下无礼了。”
廓大人忙虚扶一把,微叹了口气说,“唉,方才我给了你一个考验,就是为了看看你是否会为了前程而抛弃那个女子,若是你答应了,我定然摔盏而去,可如今……我倒是真有些想把你绑进屋廓家了。”
褚启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坐回了凳子上。
廓大人继续给他倒了杯茶。
“唉,你方才那番话说的对啊,想要做官,首先得学会做人,这天下利益太多,能守住本心的人可太难得了。”
话毕,廓大人顿了顿继续说,“褚公子若是不嫌弃,就算不与我廓家结亲,我也会在朝堂之上祝你一臂之力,不知公子对未来有何打算?”
褚启天喝了口茶,思索片刻后看向窗口露出一脸向往说,“我想参加来年的殿试。”
此话一出,廓大人脸上露出一些惊异,不解地问,“如同褚公子这个年岁一举得中的人已是少之又少,现在入朝为官已能得到个很好的职位,褚公子为何还要选择苦读?”
褚启天站起身,走到窗边向皇城的方向望去。
“我想看看,自己能否站在顶峰。”
……
马车里,褚顺满脸堆着笑说,“大公子一举得中,还被朝中官员给看上了,公子真厉害,相信公子不久之后便要入朝为官了?”
褚启天微微一笑,淡淡地点头说,“不,我要参加来年殿试。”
“啊?嘶。”
褚顺一惊,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在马车上,蹭的一下站起了身,脑袋撞在车顶发出一道闷响。
顾不得头上的疼痛,褚顺不解地问,“公子寒窗苦读三年一举得中,明明可以现在就做官,为何还要选择再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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