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林玄淙拱了拱手说，“在下还有事，告辞。”
丞相微笑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瞥见角落处两三个乞丐跟上了他，便对身旁的侍卫吩咐。
“齐峰，你跟上去。”
齐峰明了，点了点头说，“是。”
路边小摊上，林玄淙驻足在一卖女孩儿饰品的地方预备给自家妹妹和母亲带些礼物回去。
但看了好几个他都摇了摇头，表示不满，一男子见状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子可是没有心怡的物件？听说小巷里边有家饰品铺子花样繁多，公子不防去那儿看看。”
林玄淙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致谢。
“多谢指路。”
于是，林玄淙张望了小巷一番，似乎并没有什么铺子。
“这位……”
转头一看，方才指路的男子已经不见踪影。
怀揣着迟疑地态度，林玄淙缓缓向小巷子走去，而巷子尽头，突然出现两个乞丐模样的男子，手里捏着木棍恶狠狠地看着他。
林玄淙顿觉不妙，转身就要跑，而后边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两个乞丐，将他堵在了小巷中间。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胆敢在天子脚下触犯大昱律法？”
林玄淙微皱了眉头，挺直了腰板呵斥。
乞丐们一脸嘲讽地看着他缓缓向内靠。
“呵，老子告诉你，老子就是律法，胆敢管老子的事，不给你点教训我这帮主还真混不下去了，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
话音刚落，乞丐们举起木棍就向他冲了过来，林玄淙心头一惊，忙蹲下了身子护住头。
可预想的木棍并未打到身上，反而是耳边传来一道痛苦的哀嚎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啊，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抬头看去，方才放狠话的乞丐与其余三人一同跪在地上向一个男子磕头，正是之前店铺门口那位大人身边的随从。
“滚。”
齐峰冷声呵斥，四位乞丐连忙拿上一旁的木棍，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小巷子。
林玄淙咽了口唾沫，起身恭敬地拱了拱手说，“在下林玄淙多谢公子相救。”
齐峰侧过了身子，指着小巷一处角落。
“是我家大人要救你。”
只见丞相缓缓从角落走出，一手放在后腰，一手放在前腹笑着说，“林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林玄淙见状，立马拱手。
“多谢大人相救。”
丞相轻挑了眉眼，将他虚扶起来。
“若是想要谢我，那便请我吃盏茶。”
“这是自然，大人请。”
林玄淙欣然一笑，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又回到了之前的店铺，一包间里，林玄淙举起酒杯对丞相和齐峰说，“在下多谢二位相救，不知二位贵姓？”
齐峰不语，向丞相投去目光，后者点了点头，齐峰明了，淡淡地说，“无姓，单名齐峰，这是司徒大人。”
闻言，林玄淙站起身又恭敬地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谢意。
席间，丞相似是漫不经心地问，“林公子似乎不像是到上京做生意的。”
“大人说得对，在下是赴京赶考的。”林玄淙点了点头回答。
丞相向嘴里塞进一粒花生米。
“我看公子谈吐不凡，定是能榜上有名，不知公子以后有何打算？想不想留在上京发展？”
林玄淙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轻叹了口气。
“成绩未出，是否能一举得中还未可知，若是我有幸高中，定要报效朝廷。”
丞相赞赏地笑了笑。
“林公子好报负，可想在上京任职，光有一腔热血是不够的，若没有朝中官员举荐，很难有出头之日啊，林公子可有旧识在朝中任职？”
“这……不瞒司徒大人，在下乃是淮安县一无民小卒，能到上京一次已是祖上有幸，在京城确实没有亲属。”
话毕，林玄淙脸上多了些落寞和迷茫。
丞相嘴角勾起一抹满意地微笑，诚恳地说，“老夫倒是有位好友在朝中任职，或许能推公子一把。”
“当真如此？那在下真是幸运，能遇上大人这样心善之人，只是……无功不受禄，大人可是需要什么报酬？”
说着，林玄淙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丞相仰天一笑。
“老夫不过一个闲人，见公子是个能成大器之人，恰好老夫爱才，况且能给朝廷送去栋梁之材也算老夫的一大善事，不过前提是你能榜上有名。”
林玄淙闻言，如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举起酒杯感激道：“若真如此，小生对大人感激不尽。”
回了客栈天色已黑，林玄淙心里高兴，喝得有些微醺，仆从见状忙将他扶着进了房门。
“公子今日是有高兴事？竟有兴致饮酒。”
“你这不是废话吗？会试终于考完，公子可不得好生放松吗？”
“也是，也是。”
林玄淙嘴角的笑全然止不住，一边任由仆从给自己脱掉鞋袜，一边说，“今儿个确实有喜事，哈哈哈。”
话毕，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终于到了揭榜的一日，褚启天特地起了个大早，与他同样的还有住在隔壁的林玄淙和其余前来参加考试的考生。
一时间贡院门口挤满了人，有前来看热闹的，有为自家公子看榜的，还有自己亲自看榜的公子哥。
林玄淙心情激动地向人群中挤去，褚启天给了褚顺一个眼神，后者明了，兴冲冲地跑向了人群。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褚顺面带喜悦的笑容，小跑着冲了出来说，“大公子，您在榜上，第十二名！”
褚启天面无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抹弧度，看不出有多高兴。
“嗯，林兄如何？”
褚顺见他的回应，觉得有些扫兴，如此喜事褚启天的表现怎地好似这件事与自己无关。
“林公子也上榜了，第二十八名。”
“褚兄，恭喜恭喜，第十二名啊！”
说话间，林玄淙小跑着前来祝贺，眼中满是喜悦。
褚启天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回答，“恭喜林兄，寒窗苦读终得一圆满成果。”
马车里，一年迈的老者略微有些欣赏地看着窗外众学子的表现，有落榜的人落寞远去的背影，有质疑榜单真实性的，有因喜悦而狂奔的，也有激动地抱着身边的人转圈的，各有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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