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阁忙着接待寻迹崖来迎亲的弟子, 一面安排住处,一面对着乌青传音。
手里接过寻迹崖大弟子子沥递过来的聘礼单,密音道“乌青,你到底办没办好?”
聘礼单刚刚展开, 上面琳琅满目的珍宝确实让他一惊。
暗暗吞咽一口。
心里道了一句, 乖乖......不愧是最接近神血脉的神修,当真有钱啊!
耳边传来乌青闷声“不要传音给我。”
王修阁晓得他意思了,整个蓬莱仙岛都以为锁灵仙君要嫁给寻迹崖神修公子胥, 却不知道.......新娘子到现在都还不定........
唉~他也是亏得有乌青在与他守着,他实在是心里转不过弯去。
不过勤勤恳恳吃个公家饭, 这些年以来也不求个大富大贵, 怎么就让他摊上了无妄仙门这些年最大的事........
便连现在传个话也要掂量着白羽会不会察觉出端倪。
某种意义上他并不认为自己卷入仙君与白羽的平衡仙门势力的斗争中, 可扪心自问, 他当真能撇清自己吗?
这些年以来,他可谓是.......勤勤恳恳当这仙君的“老妈子”管家。
临了倒是“老妈子”把仙君给看丢了。
寻迹崖的子沥刚入口茶水, 抬眸便瞧见王修阁捻着聘礼单子, 眉头紧皱。
有些琢磨不透,狐疑着上问了句“王道友, 可是聘礼有问题?”
王修阁才回过神,假意扫视聘礼单子,端着一副女方矜持的样子。
“嗯~这个倒是勉强称得上聘礼。”
子沥闻言有些尴尬,作揖斟酌问道“可是有哪处不合锁灵仙君心意?”
王修阁一听他提起仙君,心中咯噔一声。
大手一挥,开始指指点点转移话题“你看!就比方说这!”
“这三千颗红炙灵石.......”他咽咽口水, 好多.......
转而义正言辞“就不是很好!”
具体哪里不好王修阁哪里知道!不过是随口胡诌罢了。
子沥随着他指头所指,倒是跟着一道点了点头,沉色道“嗯,确实,三千颗太少了,应当五千颗放能将那匣子装满。”
颔首歉意“王道友,实在是草拟聘单的弟子太过轻率了,我这就让寻迹崖连夜带过来。”
子沥想了想又虚心请教“不知王道友可否再提点几句?”
王修阁实在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突然觉得不知寻迹崖可有需要入赘的郎君.......
他或许可以代替仙君与寻迹崖联姻。
“聘礼够了,子沥道友一路奔波,还是请先去为尔等备好的洞邸歇息再议。”乌青提着剑走进殿中,一脸严肃,身后跟着木呷同样是一脸严肃。
这明眼让人看着就过于怪异,王修阁急忙走出来打了个圆场。
“乌青!不过是让你抬抬聘礼,这天虽热得厉害,大喜的日子,你垮着一张脸难道要晦你师姐的喜气?”
王修阁急忙朝乌青身后的木呷眨眼,木呷晓得轻重,转而跟着一笑,拍拍乌青。
“罢了罢了,师姐大喜日子,何必呢!”
“你我也也应当为师姐高兴才是。”
木呷话闭,寻迹崖的子沥脸色才好些,只当他是热得心中不爽利,并不格外在意。
王修阁见聘礼单子递给子沥,打哈哈带他一路走一路道“子沥道友啊~这个仙君喜欢东西比较独特,你容我好生与你说道说道。”
扯着子沥朝后面摆放聘礼的箱匣去,背过手给乌青打了个招式。
乌青表情渐渐缓和下来,环顾了一眼大殿上下红绸布,实在是刺眼的厉害,师姐若再不回来做决定,他明日便让廖麒麒上喜轿!
想到这里,乌青转身对木呷道“我去无禁山一趟。”
木呷颔首“去,这里由我照看。”
刚出大殿,与捻着白须而来的白羽撞了个正着,白羽身前的少年垂着头正好撞在他身上。
那少年抬头一望,满脸的怒气,一见是处刑堂的乌青,勉强压下三分。
白羽呵斥一声“白旭子!退后!”
说罢朝乌青道了一声歉意“乌青堂主,子侄顽劣,还请见谅。”
乌青望着一身洁净白衣的老者,面容平和,嗤笑两声“老师说的是什么话,哪里用老师朝弟子赔罪。”
话虽说,却丝毫没有回礼的意思。
只冷眼望着白羽,这个仙门中最敬佩的老师。
这个无妄仙门最具资历的仙师。
永远都披着一张和善的假皮。
白须并不恼,只当未听闻,瞥了一眼白旭子示意他先进殿,才开口问道“不知锁灵仙君是否备好明日大婚?”
乌青袖下手一顿,面
上不动声色。
“仙君之事,岂是我等随意探听,自然由仙君做主。”
白羽点点头,并不再说下去,而后便独自进殿。
老狐狸。
乌青心中暗骂一句。
也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这些年以来事事表面上与他毫无干系,但他细细想来,总觉得千丝万缕的关联。
却又不知白羽所求为何?
当初能毅然决然抛掉廖缶归这颗弃子,如今又回头吃冷饭,所求何物.......不免让他沉思。
他故意激起徐华阳怀疑与他一战,都未能将白羽引出来。
看来他所求之物是冲着师姐........
乌青越想越觉得不对,急忙御剑前往无禁山。
无禁山的禁忌对外来说并不是很难化解,真正难的是从无禁山出来,若是没有元婴以上的修为,便连一个撕裂禁忌的机会也没有。
廖缶归被抽离一半的灵根,即使往日修为早已突破元婴,可灵力与灵根不符,自然灵力也化解了一半附在他那根断掉的灵根上。
他这几日常常来无禁山监视他二人,只见二人十分平常,与往日并没有差别,唯一一点便是廖麒麒总是躺在榻上,手里一针一线绣花,瞧着过分娴静。
乌青便站在树后望久了,便觉得榻上的人有些像师姐.......
师姐时常倚在塌上,却不会这般娴静绣花,她大抵都是在阖眼小眠........
“麒麒。”
廖缶归的声音将他思绪又扯了回来。
廖缶归手持一碗汤药,汤匙一下一下绕凉,眼角眉梢笑的温存,尤其眼下那颗墨痣侧望简直与师姐生得几乎无二。
汤药.......
乌青凝视那药碗中浓稠的汤汁,心中狐疑.......
廖麒麒生病,廖缶归面露喜色递药给她,这药难道......
廖麒麒将手中的绣撑躲到身后,有些害羞“哥哥,我绣的花还是太丑了。”
廖缶归乘起一匙汤药递到廖麒麒面前,哄道“无妨,在哥哥心中,麒麒绣的便是最美的。”
廖麒麒杏眸蓄几丝情意,含悦而笑“哥哥就会打趣我。”
乌青眉都拧到一处去了,便是往日瞧着戏台子上也没他们二人唱戏唱的这般欢快。
男耕女之的模样的确领的清,距离上次他来无禁山不忿质问廖麒麒之后,他越发小心翼翼,每次皆回察觉一番廖缶归修为。
此时所见,修为确实没有改变。
那这几日白羽频繁来寻他,可是冲他灵根修复而来?
*
乌青回到殿中,子沥已经与一众寻迹崖弟子到洞邸休憩。
王修阁满头大汗站在木呷旁边正欲与他争论。
木呷抬眼见乌青走回来,急忙喊道“乌青!乌青!过来。”
见他走来,木呷凑近低语问道“你可瞧出了什么异样?”
一旁的王修阁也抬眼盯着他,就等着他开口给个话。
乌青缓缓摇摇头,他只是猜测,总觉得此事需得谨慎再谨慎,木呷或许可以相信,但王修阁定然不能全信!
王修阁叹叹气,直接捞起袖子擦拭额便的汗,一面擦一面道“你可不知,那寻迹崖的子沥太过小心谨慎,万世都要合仙君意思,抓着我问了半天,可把我吓坏了。”
他一说便垮起脸来,眉愁的吊起来“子沥还说明日寻迹崖的神兽便要拉着喜轿来,今晚想见见仙君商量事宜。”
他有将袖拢下去,手心一拍“这......这可如何是好。”
王修阁本来连哄带含糊,半天装作听不懂模样,好不容易混得要离开时,那子沥有如一块牛皮糖,又问作揖道。
“劳烦王道友,为我等禀告锁灵仙君,静候佳音。”
他才一路奔驰而来,与木呷讨论半晌,已然满额大汗。
乌青并不在意,只答道“你大可回复他,仙君早睡习惯了,晚上不见人。”
王修阁觉得不妥,一本正经起来“仙君可是要嫁与寻迹崖的,今日便摆谱,不太好,毕竟子沥是寻迹崖大弟子。”
乌青闻言微微一愣,他险些忘了,这场婚事本就是师姐与公子胥联姻,他已经自动带入廖麒麒替嫁。
乌青有些不愿师姐回来了,若她回来......不久意味上喜轿的人......是她.......
木呷依旧嘴硬“有何不可,不就是个寻迹崖吗?难道我无妄仙门的门主让他候着也不成?”
王修阁有些恼了,沉声道“尔等鲁莽,不曾为仙君、仙门考虑一二,若只是一意孤行,那当年仙君也不会以身祭阵!”
王修阁极少恼怒,可他当年瞧的真,这些年与廖无眠相处久了,也渐渐能摸透她的习性。
她是个真性情的人,却被廖氏这个血液,这个姓氏压的死死喘不上气。
如今寻迹崖的公子胥乃是修仙界中屈指可数的清贵谪仙,仙君若能与他共结连理,也总归有人能护着她。
她也能活的肆意一回。
他虽常为墙头草,心却也可为磐石。
这一回他便觉得是廖无眠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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