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无眠收回匕首, 一激而起的阔高浪帘。
一瞬已然站在泉边。
月色粼粼波光寄托于面具下的眉眼里,他抬起头,由于被寒气侵染苍白的唇忍不住抖动。
仅一眼。
仅恍惚一眼,女子不自觉蹲下。
怔了许久。
银霜一地, 女子的手轻轻扶在那张面具之上, 眼眸下那颗墨痣逆光而现带着微不可显的波澜。
“啪嗒”面具掉落在寒池中。
幽幽而起的寒气被冲散,迷茫中的雾也被展开,面具下的幻想也没抹灭。
柔光下的男子面容苍白, 秀气、平淡。
与他无一点相似。
漆黑的眸光好似装满了她一人,或许又因为此地仅有她一人。
女子指尖轻轻拂在他眼眸上, 遮掩他望过来的目光。
“你为何来此地?”
手心被轻闭的眼睫扫过, 软软麻麻的侵入女子的经络, 她心微微颤了一下。
男子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滞住, 等待她伸出手。
她将手递过去,手心微微触碰他手背片刻, 他感受到了炙热滚烫的温度, 不经颤巍,覆在他眼上的手心又是一阵酥麻扫过。
[我想见你]
一笔一划十分仔细, 便似在诉说情衷。
“为何想见我?”
她失了神接着问下去,语气却带了些烟火气息,不是这万年寒池般冰凉。
[因为欢喜你]
最后一笔写完后,带着寒气的指尖停在她手心,一点点侵蚀将她手握住,将炙热完全包裹。
欢喜她?
世上最俗气的话, 偏偏又是最真挚的话。
那只覆在男子眼上的手顺着他的眼角一点点朝下移动,炙热的指划过过下颚,微微挑起。
她凑近,与他对视。
“想得到什么?”女子语气轻浮,声音却喑哑。
水中之人听见女子的话,微微一怔,许久.......握着的那只手轻轻捏了下,原本便苍白的薄唇开口。
一片空荡,只剩寒池中冷风而过,毫无声息。
仅有一个所有人识得的口型。
[你]
她又一瞬间以为是那个红衣少年,抬起头问自己“你会带我回家吗?”
二人咫尺,呼吸沉浸在一池寒池中。
“嗯。”她轻轻点头。
我会带你回家。
一片光影下,女
子俯身亲吻在男子苍白冰冷的唇角。
*
他贪婪了些,却也不理智了些。
他一向是个理智的人,泡在万年的寒池中,却也没有将理智放在心上。
他开始攻掠,发了疯一般汲取眼前人的一切,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唇齿。
那只手一扯,二人宛若一条摆尾的鱼,落入无尽寒气中。
水密切包裹,呼吸喘不过,他越发享受这般窒息的感觉,那只攥握紧扣的手与她缠绕。
指间的水渗过的缝隙竭力贴合。
抓住你.......不会放手了.......
水面浮起,女子轻轻喘息,额发被侵湿发尾落于颈间。
眼下那颗诱惑的墨痣惹得他忍不住去抚摸,他滞住了,困顿的那些往事将他罔住。
女子一手勾出他的带着血迹的脖颈,贴近他的耳畔,缓缓开口。
“你永远只能欢喜我一人。”
这话说的冷漠带有枷锁,恰似死死将二人套牢。
笼狱的阴沉染在寒池中,吞没他们。
不过眨眼间,他浑身的寒气被卸落,脊背抵在柔软的床榻上。
望着周围漆黑一片的洞邸,月色方将他眸色缓入清晰,阿眠低着头,看着他,板正他的眼眸。
盯了许久,眼尾泛红。
才哽咽开口“你是个有趣的人。”
阿眠离的近,呢喃的鼻息落在肌肤上,这句话勾得他脊背一僵。
柔软的床榻,女子的柔和的话语。
脑中少年的话“很.....可人。”挤入他脑中,他能想到少年是怎样看她的阿眠,少年的唇角的笑意他都在脑中刻画的一清二楚。
他将握住的那只手用力一扯,撑起身子将女子扣在身下。
很烦躁。
另一只手也将她钳制,眉微皱。
越发沉重的喘息生动落在一袭衣衫间,女子唇角含笑倾身与他薄唇贴合,舌间的吸吮,恰似在迎合他,挑逗他,引得他腹中一团火气。
那只钳制她的手有些手足无措,顺势落在女子盈盈一握的腰间。
他很热,热的要将这个人都融化。
汗水顺着衣领落在颈部,下一刻女子轻喘一声勾得他陷入无尽深渊中。
扶着腰肢的手,扯过那根飘带。
苍白的解开纠缠的命结。
阿眠......你可是爱我?
他很想问一句,却都陨在唇角,耳后,腰
间,指尖。
陨落在凌乱的床榻。
每一次贴近都带着湿润的怜惜,带着越发狠的侵占。
他沾染血渍的白衫散落一地,宛若罂粟艳丽绽放铺展一片与另一处白衫交织。
青丝交叠下,裸露出一片苍白肌肤,脖颈细长鲜红带着腥味,引得女子奋力咬了一口。
带着细微齿锐与昵糜响应。
“嗯~”
月影中,囚笼中的鸟儿脊背弓成弧度,一点点吞噬侵占。
月被蒙住,他腰间一沉,将那层雾遣散。
月满了,模糊间被拉扯。
许久......许是笼儿不牢固,摇摇晃晃,拉锯间满是滴答之声。
笼中鸟儿低沉扑腾,银锁晃动“啪嗒”!
冲出天际。
无垠暗夜,一瞬被冲破的繁星填满,月色盈盈而阔。
他低喘了两声,久久不愿离开,半晌微垂眼睫坠下一滴冰凉,落在她炙热滚烫的心间。
除却那滴泪,一切皆带着欲望落在这只掌心的鸟儿身上。
唇齿交缠。
他那只手自始至终从未松开,更甚一种执着,一种无力的囚禁。
十指紧扣。
阿眠,你仅是我一人的。
洞邸之外寒雪如霜,肆意卷集着萧条,洞邸之中他一点点触碰掌心的鸟儿,指尖颤巍又坚定勾勒娇嫩的掌心。
[对不起]
他几欲要脱口而出,在喉中滚动半晌,还是作罢。
他昏昏沉沉睡着,一场又一场关于她的画面浮现在脑海。
那时在仙门中,被她安排在僻静的山崖后,便再未见过她。
偶然与她相遇,她提着剑总是满身的伤痕的模样,宛若当时站在世蕴殿高高在上的模样,冷眼望着他。
从未对他笑过,或许是从未对任何人笑过。
仅有一次,便是他抬起头与她对视。
她一脸玩味,带着兴致说“有趣的人,留下。”
他厌恶这样的话,厌恶这样的施舍,厌恶她无所谓的样子。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对廖麒麒是心动。
那一瞬,廖麒麒对他伸出手,少女一脸窘迫模样对他说“你等我,我带你回家。”
他抬头借着月色想到了曾有一人也对他说“你等我,我带你回家。”
他本可以悄然脱身,去寻自己的天地。
一切都准备好了,整个馆内已经被他控制
住,只差一丁点的火星,便能让所有人为他而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甘愿奉献生命。
他从接过那句话的施舍时,便将最后一步的星火也掐灭。
他离开了,他因为一句相同的话与她走了。
他竭力在廖麒麒面前保持着她喜欢的样子。
转身又趁她休憩,一把火将南风馆烧的干干净净,期望他也能干干净净的站在她身旁。
他住在小院子里,他常常见廖麒麒天真模样便想起红帐下那人扑腾摔倒地面的样子,一样笨手笨脚的。
他有多阴暗,便多不想让廖麒麒看见,掩藏了许久的本质还是被那个高傲清冷的女子瞧的清清楚楚。
她站在人群中目光将他剥的衣不着缕,连同他之贪婪,他之丑陋展露的无地可藏。
人都是懦弱的,他是半妖半人。
一半懦弱一半胆怯。
都来源她的目光,来源他的阿眠。
他之心,他之欲。
*
王修阁连夜将事办好,紧赶慢赶是还赶到了诀音谷,正值早膳,他也想蹭一蹭仙君的琼瑶。
打理打理一路灰尘,便开始密音寻仙君。
小声询问“仙君!仙君!你可醒了?”
廖无眠头疼欲裂,浑身无力,耳边传来王修阁的话,拂手将他挡了回去。
“嗯~”她轻声吟了一声,缓缓睁开眼。
望着帘帐的缠绕,满塌的欲麝之氛。
浑身酸痛,她便晓得昨夜之事,她太放纵。
身旁的男子支起身子望着她,一只手却还是与她紧扣,她揉揉眉心,唇角轻挑“小哑巴,你不累吗?”
小哑巴三个字听入他耳中,格外刺耳。
她......以为......他是悉年。
廖无眠感受到那只被紧扣的手用上了些力道,她干脆俯身凑近男子,指抚在他的发丝上缠绕。
“小哑巴,轻些。”
眸中迷离,附在他耳边缓缓吐出“疼。”
白皙的肩头衣衫顺着起身的动作滑落一半,露出昨夜的痕迹。
怒气与妒意将他包裹,他扯过女子,将她扣在塌上,黝黑的眼眸佞气一掠而过又缓缓侵染。
他唇埋在女子发丝,额角,每一个可以做记号之地。
他低喘,手中在她掌心写道。
[好难受,帮帮我,仙君]
指尖触过之后,抬起头与她目光交
织,眸中满是哀求怜惜的神情。
见她没有说话,与她紧扣的手松开,眼尾泛红。
一点点带着那只手往下。
炙热,比她炼化火系还要滚烫。
薄薄一层亵衣,抵挡不住这样的攻势。
他带她一点点包裹,一点点与之交融。
指腹轻轻摩挲。
她有些恍惚,没想到会发展此地步,有些退缩,被他扣住。
猛然的钳制撞击,惹的身上人喑哑闷哼。
额间一个劲蹭着她脖颈,颤抖咬过她的耳下的红缨。
沉重的喘息,一缕风而过,青帐掀起一角,张扬驰骋。
寒风中的湿气钻入床榻,毫无防备落在每一处滚烫的肌肤上,湿润的发丝,微眯的眼眸。
男子喉中微微滚动,沉吟的尾音掩盖在纠缠的唇齿中。
银雪迸发,散于大地.......
作者有话要说:言不患:说!你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挑逗!
廖无眠(随手抄过一本书):这春宫集难道不是你给我安排的吗?
竹笙(委屈巴巴):她.......她以为我是别人!
言不患:额......这个嘛......你自己去问她......我什么也不知道。
(竹笙揪住廖无眠衣袖):仙君......疼疼我......
言不患:作者已经抓他们去小被窝净化,干净了再带回来,大家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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