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仙君很可人

    白旭子也不知道花了多少灵石从小道消息处得到, 昨晚锁灵仙君召了岐氏的一个外支弟子侍奉。

    一颗真挚热血被粉碎的干干净净。

    他怎么就这么惨!

    那日到底是谁推了他一把,竟然将他推到谷口硬生生受了仙君大涨灵力一击。

    白旭子越发想不通,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瞳蓄满红红血丝。

    忽的他一锤打在床板上。

    “岐氏的!绝对是你丫的!”

    心机!太心机了!

    肯定觉得以他的才事外貌会得到仙君的欣赏,趁他不备, 将他推出去。

    “你给小爷我等着!”

    清秀俊朗少年气得将身下的床板击穿“砰”!

    白旭子一声碎骨又碎了一遍, 本来还完好的手也碎掉了。

    王修阁闻言赶到时,骤然发觉,这白旭子是个脑袋也不好使的, 单单挑着一根筋。

    本来休息几日,在用修骨丹给他修上便好了。

    好!现在........

    再多躺上半个月!

    瞧着白旭子张口喃喃什么, 王修阁附耳靠近, 依稀辨别几个字。

    “骑(岐)......死.......你.......”

    王修阁抬头望着白旭子一脸泪花。

    唉~不晓得不晓得.......

    “公子, 我已经将你得宠的消息递给白旭子了。”这个外院负责侍奉白旭子汤药的弟子, 伸手接过对面少年递来的锦囊。

    掂量掂量锦囊中灵石的重量,立马展开一脸谄媚, 瞧瞧凑近低声道。

    “公子, 你是不知道那白旭子有多气。”

    说罢还作态左顾右盼一番“气得将床砸碎,自己倒是摔了个粉身碎骨。”

    弟子说着见面前少年不动声色又道“我听闻当年门主也粉身碎骨过, 还躺上了好几个月呢,这白旭子......啧啧啧......”

    弟子一想到听闻廖无眠的容貌仙姿,觉得自己与少年已然是一条船上之人,干脆面带猥琐笑意“公子,昨夜.......门主可.......”

    少年眉眼依旧沉寂,面前人话还未说完, 那弟子脸庞一瞬沾染鲜血,下一秒心脏被掏出丢与一旁的犬吠的狗。

    弟子瞪大了双眼,口还微微张合。

    骤然汇聚的瞳孔映照出对面人浑身的阴鹜,少年又慢慢浮起一抹笑意,慢条斯理掏出一方罗帕,将穿过那弟子胸前的手一根一根指头

    擦拭干净。

    那沾染血渍的罗帕,轻飘飘落在弟子倒下的尸首上。

    不过片刻,骨肉与罗帕被焚烧的毫无痕迹。

    一阵后院过堂风而过。

    清扫的一干二净。

    *

    岐妄衫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在仙君的洞邸中。

    说来也奇怪,昨日.......

    昨日究竟发生了何时他一丝毫记忆也没有,可醒过来时发现浑身暧昧的痕迹,俊秀的脸庞渐渐沉寂下来。

    他真的侍奉了仙君。

    岐妄衫一觉睡到了快夜幕,才换了衣衫,待他走出洞邸中,瞧见一角白衫露在树枝下。

    树枝下面站着略微发福的王修阁正滔滔不绝说着话。

    “仙君,白羽氏族那个不省心的少爷要不然还是送回家。”

    实在是太让他操心了。

    廖无眠拿着一壶酒盏,仰头正喝了一口,闻言不觉蹙眉。

    垂眸望了眼王修阁,眼神意味。

    你觉得可能吗?

    王修阁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吓得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打量到一旁刚出洞邸中出来的岐妄衫。

    心中小九九又开始腹诽,也不知仙君什么习惯,选人侍奉总是不回自己洞邸,满山遍野的乱开洞邸。

    至今以来他要打扫的洞邸简直数不胜数。

    瞄见岐妄衫越走越近,王修阁收起他心中小小的怨气,提起笑脸“岐公子来了?”

    一般凡是能讨得仙君欢心的,他倒是也不吝啬的称人家一声公子的。

    岐妄衫急忙作揖回礼“仙君,王堂主。”语气倒是不卑不亢。

    廖无眠倚在枝干,一头乌发散落枝节缠绕,岐妄衫一时怔住,脑海中竟然想起那等........俗事........

    耳后热气浮起。

    “嗯。”廖无眠应了一声,王修阁倒是十分尽责,提醒问道“仙君,这岐公子如何安排。”

    廖无眠指节又开始在酒盏上滴答击打,瞧着山崖之下的浮云。

    “他难道没有住处吗?”

    这话她确实没有问错,此人既然有住处何必问她如何安排。

    片刻,王修阁倒是习惯了仙君一向的不按常理出牌,但岐妄衫倒是有种被抛弃的心理,少年的面色有些失落。

    眼神中赫然刻着“负心女”三个大字,还是一闪而过掩盖。

    他顺从低下头,衣袖下的手紧紧蜷缩在一起。

    “砰!

    ”忽然跪下。

    一阵寂静,岐妄衫艰难开口“仙君,弟子有一事相求。”

    王修阁并不是头回见这种场面,往年这样跪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弟子数不胜数。

    不过他还是选择离开片刻,至少减少可能听到奇葩要求的尴尬。

    “仙君,弟子的娘亲已经撑不住了。”少年倔强的眼神渐渐消沉下来。

    “求仙君能够救救弟子的娘亲。”

    他说完话,垂下头不敢去瞧廖无眠的神情。

    廖无眠将手中的酒盏丢下,结结实实砸在树下草皮之上,砸出个闷声。

    她一跃而下,缓缓走了两步到少年面前,垂眸望草皮上跪着的少年。

    “与我何干?”

    女子冰冷的语言宛若一把利刃尖锐刻入少年心间,利落的旋转将希望挑断。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被氏族送入无妄仙门前,应当是有交换的。”

    此言不言而喻,既然有了交换却妄想过多。

    贪心过甚。

    她不喜欢被别人钳制,一点一点被耍弄的兴趣也没有。

    拿道德来束缚她.......

    不如架着一把刀在她脖颈更有用些。

    “族长贪婪不已,我虽侍奉仙君,却......目前却于他毫无利用,他为了将我拿捏在手中定然不会尽心治好我母亲。”

    “嗯,说的不错。”

    岐妄衫听见仙君答他,心中一动又道“我愿作仙君手中对付氏族的棋子,只求仙君能救我娘亲。”

    他生活在旁支,根本就算不得岐氏的族人,一丝一毫的荣华富贵也没有享过,却要被族长当做供奉送到无妄仙门。

    他不甘心,也不愿意此生只做一个女子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

    他要抓住这一丝一点的机会。

    廖无眠听见这少年的话,不觉好笑。

    自以为是的少年。

    “你觉得我是在对付氏族吗?我可什么也没做过。”

    岐妄衫干脆鼓起勇气抬头与面前的女子对视,半晌才道“我会做仙君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他不能答,若是答了猜透上位者的心思不会有好下场。

    若是不答,便显得他一切皆是猜测毫无忠心。

    此番他表明信念,倒是能一搏。

    最锋利的一把刀.......少年坚定的语气与当年昆仑山下的少女同出一辙。

    她奋力拉扯那位仙

    君时,也是一口咬定“我会做仙君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只是那位仙君将她拂开,淡淡回了她一句。

    “不需要。”

    她亦是相同。

    少年的眉眼沉寂下来,毫不掩饰的绝望失落跌入她眼中。

    她说“回去,你娘亲不会死。”

    王修阁离开卿又接收到仙君的消息,叫他去一趟岐氏将岐妄衫的娘亲治好,带他们一家远离岐氏的族长的控制,再也不要出现在岐氏一族的眼中。

    王修阁又知道了,仙君开始宠爱这位岐公子了。

    起码手都伸出岐山了。

    他马不停蹄的出了躺仙门,火急火燎将事办好。

    而岐妄衫将被她选做一颗有利的棋子,代替白旭子那个粉身碎骨的蠢货搅一搅这场浑水。

    岐妄衫当晚回到水榭,其余少年纷纷凑上去仔细打探。

    众人一个心眼分两个用,身后各自有利益,打听半天也没有什么实质的话。

    说着说着画风突转......

    “那个......仙君.......可是十分........”

    也不知道是说先提了一句,在场静下来,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虽觉得不好意思,但......一个二个支起耳朵,就等着岐妄衫开口。

    岐妄衫想起仙君方才教他的话,面红耳赤硬着头皮道“很.......很......”

    结巴半天,眼睛一闭难以启齿“很可人!”

    这句话包含颇深啊~

    少年们纷纷根据这三个字展开了联想,再联想岐妄衫呆了一整日,回来时走路还磕磕绊绊的,恍惚间便了解了这三个字的含义。

    神情各异。

    只有两人心中平静万分,一是坐在椅子上的岐妄衫,他跪在那树下好几个时辰,听着仙君对她的嘱咐,能走回来简直是万幸,此刻只想好好休息一番。

    一是隔着屋子都能将这些少年话听的一清二楚的悉年,他手中的茶盏,“砰!”碎了一地,攥紧的碎片一点点划过掌心。

    几滴鲜艳血渍溅染在白衣上与微不可察的暗红血渍上重叠,赫然诡异。

    “很......可......人......”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将方才少年口中说出的话又道了一遍,似有将说话之人拆骨入腹慢慢咀嚼的意味。

    廖无眠丢给岐妄衫一本争风吃醋话本子,听他在树下念了一遍,又挑拣了几个很重要的问题考考他,见他答的磕磕盼盼。

    觉得今日已累,吩咐他回去,明日再来。

    又往她一贯喜欢的灵泉去了。

    泡在灵泉中,廖无眠浑身都舒畅了不少,若说那日晋升她确实伤的很深,根本不像往日这些弟子见到的模样。

    火系灵力被她彻底炼化,伴随的是她贸然激起一身炙热,每日泡冷泉将炙热洗涤干净。

    昨日泡一半被乌青打断,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她决心这几日都泡在灵泉处,哪里也不去了。

    头又开始一阵阵疼痛,几欲将她撕裂,提起灵气强行镇压住。

    略微好些,正待伸出手揉一揉眉心,手反被握住。

    她脑中紧绷的弦骤然挑开,反将那人一扯“噗通”遁入灵气中,万年的寒池水渠瞬间寒气渗入那人体内。

    左手顷刻间幻化出一把匕首抵在那人颈脖。

    水气氤氲聚集,女子杀气冷冽“你是谁?”

    待雾气散去,泉水中那人眉眼静默,额间的发丝贴在面具上,棱角分明的下颚沾染寒气水蕴。

    廖无眠眸色微沉,手中的匕首更深一步,肌肤渗出血珠顺着男子衣领滚落晕染寒池。

    她开始怀疑了。

    又是哪个氏族派来杀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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