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嗯,有人要成婚了

    她一向都是难得脸红的, 可能是颈部的血流的太多了,又或者是手腕被攥的紧了些,压迫得涨红了脸。

    “我可不想死!”

    这次她力气倒是大得很,挣扎开那人的手。

    “哦?一起活着也好。”

    这人转了个性子, 没个正形, 也不恼收回手平躺在床上,额间的汗水带着淡淡竹香。

    颈部的湿润让她怕了,指尖颤抖去触摸, 即使在暗处,鲜红的流淌还是让她小声惊呼一声。

    “疼......”眼尾都泛红了。

    在他眼中, 这血简直是诱惑, 尤其是她不经意唤出的声, 更加令人难以克制。

    半晌才叹出一口气, 支起身子,伸出手覆在女子修长白皙的颈部。

    手心的凉意混着脉搏的炙热, 两极的混沌。

    乌娩以为他又要做些什么, 没忍住默默后移,被他发现, 另一只手钳制住腰,沉声道“再动就将你吃了。”

    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和缓和。

    等他将手放下时,乌娩觉得颈部好像没那么疼了,想伸手去触碰,被他一拍开,不知道用什么轻轻擦拭。

    寻着暗处, 男子神情缓和了不少,眸中的淡然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乌娩更加确定了,他,是个会不定时发疯的人。

    “你.....方才说你欢喜我,可是真的?”

    她方开了个口,指腹摩挲在颈部便停下,抬眸望她。

    “你还欢喜我吗?”那张孤冷清冽的脸,眼下那颗魅惑的墨痣,那气息微弱的询问,每一场梦便会问一遍,他没有回答,任由她由烟散去......

    他总在想,他应当是喜欢的,喜欢每一个愿意被他欺骗的让人,他喜欢不费吹灰之力去利用,喜欢自私自利,喜欢藏在暗处的那个残缺的自己。

    藏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他只是一个凡世人的身躯,凭什么不可以借借别人的力,他也没有错,谁叫他那么弱,叫她那么强,叫她那么好骗。

    有时候他又怀疑,那个无妄仙门高高在上的女魔头真的那么好骗吗?还是她故意被自己骗......

    分明没有交集的蒲柳,一扯便断开的交情,有什么怀恋的,一个被强行留在心底的影子,一个被妄念留住的人,有什么好......

    有什么好记得的。

    “我

    欢喜你,是真的。”

    他怔了好久,握在手中的沾染她血的罗帕被攥的扭曲。

    他.....是真的......忘不掉啊......

    *

    乌娩其实有点欢喜,毕竟这是人生第一回被喜欢,她一晚上捂着心口,这是别人的心脏,却在为自己跳动。

    难道喜欢是有传递的,到底靠的是脑子,还是心脏。

    如果她出梦了,没有心了,还会这么欢喜吗?

    祖叔父常说人要活在当下,有吃的便捡着好的吃,有玩乐的便捡着好玩的耍着,若有了心动的人,便捡着好的心动着。

    想想她还真是个肤浅的人,想谈情说爱想疯了,但凡有几分姿色的她便这样从了?

    一夜了,睡不着。

    偷偷转过身想去瞧瞧那人,他侧躺着正瞧过来,二人目光对视,滚烫一般撇开。

    “你.....还没睡呀.....”平白说出这么一句,废话!

    “嗯。”竹笙轻轻应了一声。

    “你......”

    “早些睡。”他将手缓缓覆上她眼上,夏日本就热,凉意惹得她舒缓了些。

    她什么瞧不见,也听不到他是否说了话,有些话还是想说清楚,却又无从下口,细细思索着便昏昏沉沉睡过去。

    这一觉睡的安稳,日上三竿了,才想起来要去学堂送饭,急忙爬起来,冲出房。

    却见本该在学堂上课的人,手中拿着书卷,正端起一杯茶盏。

    正是仪表堂堂,身姿淡儒。

    她一时顿住,脑子里冒出这几个词,实在是......罔了。

    一旁的架子上的南瓜不注意滚落到脚边也没发现,待竹笙侧身瞧来,她才反应过来开口便是“你怎么不去学堂。”

    “你不去学堂,我们就没的吃.....”反正脑子里有什么便说什么,手忙将南瓜捡起来,放在架子上。

    “没有吃的就算了,要是我没有好看的衣裙,肯定就.....”说道这她止住了话茬,真的是.....天山城那家柳大娘骂他夫君的话,脱口便出来了。

    她话止住,却不晓得再接什么,一时半会觉得脸上都热了。

    “肯定就怎么?”竹笙将手中的书卷放下,站起身朝她走去,却见她偏过了头。

    固执走到她眼眸那一边,又耐心问了一遍“肯定就怎么样?”

    乌娩瞧他唇色比昨日有了些气色,一时又想到昨晚唇齿一字一句在暗处说的话

    。

    “我欢喜你。”

    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顺口答道“肯定就不依了.....”话越说越小声,到最后简直微如细蚊。

    面前的人听的仔细,竟垂眸笑起来,手指蜷成弧度掩在唇齿边。

    “笑什么!男子本就养家糊口,你既占了人家王生的身子,就要按照人家的日子活着。”她强行将这话题板正了。

    “是吗?”他不笑出声,眼底却是一抹悦色。

    “那当然.....”

    回答之后发现不对劲,见他笑的更甚了,难得羞愧转过身,眼不见就听不见。

    等她将发琯好,转身正待出屋子,只见一人斜倚在门口瞧着她,一双眸子盯着认真。

    他阔着衣袖走来,步履竟有些着急。

    “将那根簪子戴上。”

    “为什么?”乌娩见他神色略微着急,心底疑惑。

    “乖。”竹笙哄着她,伸出手心,表示将簪子放他手上。

    见他如此焦急,乌娩从怀中拿出那根灵簪,置于他手中,却只见他将簪子插入自己发髻中,又盯着瞧了好一会,才满意道“甚美。”

    就为了这个?有必要这么着急吗?乌娩有的时候的确是不理解这人的到底想什么。

    “你今日怎么了?我们是要出梦吗?”心底既有些期望,又略微有些失望。

    他眼底掠过一抹厉色,被温和的笑意掩盖“你想出去?”

    又是这么个假笑,乌娩知道又惹到他的,摇摇头乖巧答道“不想。”

    见他缓和下来,才暗暗吐了口气,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伺候这一点还是老样子。

    他自然牵起她的手,唤了一句“阿眠,走。”

    这句阿眠格外亲昵,她也不晓得究竟喊得是阿娩,还是阿绵,虽是一个音,意味却是不一样的。

    女子大抵都会在意这些。

    “去哪里?”跨出屋子,又跟着他跨出院子。

    院外许多村民皆朝一个方向走去,竹笙扯着她也朝也与村民一道,路上时常有少年对他作揖,尊称一声“夫子。”

    她本想将手松开,却反被牵的更牢,便随他了。

    走了莫约一会子,便到了一处富庶的人家院门口,红灯红绸,剪好的大红喜字贴在院门上。

    一眼望去便晓得是一场喜事,且是场宾客皆欢的喜事。

    “成婚

    之人你认识?”乌娩转过头问他,有些惊讶,这个年岁成婚的怎么也不该是王生的好友.....

    竹笙从袖中抽出一张帖子递过来,她伸手接住,瞧着上面赫然写着“沈庄与柳敏儿结两姓之好,特请卿之观礼”

    “沈庄?柳敏儿?”这两人名字实在是没听过“他们二人你认得?”话刚脱口,一时间想起那日晌午送饭时,那位泪眼婆娑的少女。

    “是她!她便是那日!”乌娩说罢借着牵他的手,狠狠的揪了一把,且见他眉头微皱才松手。

    竹笙一脸疑惑,忽而又反应过来笑了两声,凑近乌娩,低声道“你可是吃味了?”

    话是人话,语气便不大像个人话,乌娩作势转身,眼不见为净。

    远处李鱼带着一家老小倒是来了,远远的李鱼家的便唤道“小绵!王生!你们都在呢。”

    “嫂子。”乌娩刚好借机摆脱这人圈的及紧的手,故意朝前走了两三步,身后这人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并不松开,反而主动朝他们走去。

    “李鱼兄。”唤的不亲不疏,一向的分寸,十分舒适。

    李鱼点点头,还为那日自家妇人差些害死小绵惭愧,挠挠头又推推他身旁的孩童“大牛,见到夫子也不晓得行礼?”

    那孩童生的壮实,圆润的脸蛋浮起一抹羞涩,不好意思对竹笙作了个揖“夫子好。”

    竹笙颔首表示应了,且答道“今日虽是宽乏一日,也需得认真温习。”

    孩童似被戳穿,涨红了后耳,捣蒜般点头。

    “小绵呀,你今日头上的簪子可真美。”李鱼家的凑近她盯的细致,想瞧清楚那簪子上的花样子,十分别致,花蕊红透的栩栩如生,便好似要渗出朱红一般。

    “这花是什么花,怪好看的我都没见过。”李鱼家的这一说引起三人的注意,一家三口盯着她发髻细细瞧着。

    乌娩:“......”

    她也不知道,刚想将簪子取下,竹笙便替她答道“这是我家乡的香橡花。”

    香橡花......在哪里听过似的,她头回见的时候,只叹这簪子上的花倒是雕的栩栩如生,却没觉得这花的眼生,如此想来她竟然连这花叫什么也不知道,便觉得眼熟。

    李鱼家的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被一阵锣鼓声盖住了声音。

    “新娘子来了!”一群孩童环着花轿,一路叫欢笑,清脆的童声混着炮竹的喜庆。

    “女儿娇,女儿媚,女儿跨轿坐床被,一头须发一头绳,共结床头到百岁......”

    作者有话要说:编了个童谣,还挺押韵的,我觉得我有当reader的潜质.......(妄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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