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开了!”
廖无眠身后的弟子激动叫唤。
“快!快,快出去!”
这句话一说完,无数弟子一怔,有些人手中的招式渐渐缓慢起来。
他们想逃离,他们来无妄仙门修仙就是为了修的长生,在这个世界不被欺辱。
现在......
瞧见眼前一片鲜血和自己浑身的伤痕。
他们畏惧了,他们懦弱了。
那弟子悄悄凑近其他门派出岛的队伍中,趁机想离开。
有一人有了这心思,越来越多的人心思蠢蠢欲动。
“站住!”
廖无眠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一魄,一把将那混入的弟子揪出来。
“你干什么!”
那弟子缓缓低下头,却使劲挣扎廖无眠拽住他的胳膊。
“我问!你在干什么?不回答我是吗?”
抓紧那人的手立马用力,骨头分裂的痛感布满弟子低下的皱在一起的脸。
“我.....我想离开蓬莱仙岛!”
那弟子不再忍耐,脱口而出,用力挣扎。
挣脱廖无眠的手,费力逃脱。
她心中一片空白,那弟子说他要离开.......
那弟子一挣脱便发了疯似的朝渐渐缩小的禁忌奔去。
他能够回家了,他要回家去找爹娘,再也不修仙了,他再也不修仙了.....
眼看着一只手就要触及那禁忌外。
“噗!”弟子瞳孔无尽放大,渐渐消暗。
他,回不了家了......
其他有快接近禁忌,有逃离念头的弟子,停住脚步。
“咻!”
这一箭带着魄魂的寒气,死死钉在禁忌上,缩小的禁忌又被箭羽幽火扯开。
“其他门派弟子,速速离开!”清冷声音带着强大的内力回荡在整个修罗战场上。
那一身黑衫女子,浑身带着厮杀的啸肃,立于海边石礁上,浑身衣角被海风鼓动,环顾四下。
“无妄仙门弟子若敢逃!下场,就是这样!”
顺着她指尖指向禁忌处,匍匐地上弟子,背上插着凌冽的箭羽,将他浑身的血都染尽。
这一箭,射得极深。
人已经没气了。
有不怕死的弟子,冲出来质问“凭什么让其他门派的弟子离开,我们无妄仙门弟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此话是一出
,周围的弟子齐刷刷抬起脸地朝石礁上的廖无眠看,只等她开口。
对啊,凭什么,让他们冲出一条血路,却让别门派的弟子逃离。
女子白皙清冷的脸上沾染了不知是谁的血,眼下那颗墨痣随着她眼微眯带动起一抹邪气。
廖无眠心想凭什么?居然问她凭什么?
“凭什么?”
廖无眠从石礁上一跃而至那弟子身前,发丝垂在凌乱垂在腰肢。
“凭你们是无妄仙门的弟子!凭你们要守护这片土地!”
“凭你们身后还在跟魔族一战的师兄弟,凭昨日铸仙台上死去的那些亡魂,那些.....”
她一顿,眼前的哀鸣与中秋节那晚牢房窗外的哀鸣重重袭击交融。
“那些永远没有机会转世的弟子。”
“凭他们死了!凭你还活着!”
廖无眠浑身的血液翻滚,喉中一股血腥生生被压下,银牙咬碎“你们懦弱可怜,他们就不可怜吗?就凭他们该死吗?”
她伸手,地上随意一把剑落入手中。
“啊?回答我啊!”
站在禁忌渐渐缩小处。
“只要我还没死,你们连尸体也不要妄想带走。”
弟子皆恐慌望着廖无眠。
手中的剑沾染的不知是魔族的血,还是同门的血,她只要站在那,便无一人敢动。
她可是廖无眠啊,无妄仙门的女魔头。
杀人不会眨眼,她若是说杀,就一定见血。
“师姐,我们.....我们不逃了。”
离她最近的弟子,默默低下头。
他想走,却打不过廖无眠,昨日.....昨日与他同窗十载的弟子,死了。
他怕了,想奋不顾身逃离。
冷静下来,他真的很混蛋,死去的师兄弟的冤魂浊灭了,他竟然想当一个逃兵。
“师姐!我们不逃了。”
“廖师姐,我们不逃了。”
......
无数垂下的眼眸,无数羞愧的神情,无数次提醒她是师姐,她分明只是廖无眠,她分明也想懦弱,她分明也想逃离,她分明.....
望见右袖上的那方罗帕,已经辨别不出原来的颜色,毛娑的边角,男子温和又上挑的眉眼,慵懒的话语。
“你既救了我这么多次,可还差这一次?”
我既救了你这么多次,却还要救你就你的心上人,才叫她可悲的人生。
“
既然不着急死,那就应战,即使是死也只能死在蓬莱仙岛上!”这句话,即像是说给他们听的,又像是说给她听的。
“是!”
禁忌越缩越小,最后完全封闭。
她神魂两魄由于那弟子一闹,来不及收回,此刻已经不知道飘到何处。
罢了,来不及了。
廖无眠带着弟子迎上前方魔族将领,四角八耳的魔兽,烈焰着身,一连带动弟子轮轮而退。
那日红衣少女,赤足踏在魔兽脊背上,眼神却四处张望,分明在瞧着什么。
目光锁定一袭黑衫浴血奋战,手轻轻一挑,,魔兽迈开脚步,一阵狂奔,直袭廖无眠而去。
处处没有生机。
“吼!”
廖无眠一个纵跃,抬脚在那魔兽四角中的一角站立。
拿起手中的剑刃,余光曳影,四角中的三角皆被她剁下,带着红焰滚落一地。
那魔兽撕心裂肺地吼叫,用劲摇晃头,试图将廖无眠晃落,一口吞噬,以报断角之仇。
“蠢东西。”
那魔兽抬起独眼怒目瞪过来。
呵呵,居然听得懂人话。
“可惜.....”
廖无眠轻轻叹了一声,手中灵力一绞,身后伸展出大片吞噬。
只是个不开光的灵兽罢了!
破土耸起,冰薄凌刃!
排山倒海般将魔兽脚底穿透,血溅满天。
此时,魔兽身上的女子,侧影而移,手持一鞭,鞭鞭炙火。
朝着廖无眠抽去!
一只手直接扯上那道抽来的鞭力,炙焰灼烧那手,滋滋声如同烹肉。
持鞭的少女猛然一怔,双足未落地,抖然收回,鞭刃上的倒戈在扶桓手心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廖无眠侧头,一尾红白尖拂尘。
“扶桓?”
他们三清道殿的人不是已经撤退了吗?若是仙船过快,应当已经靠岸才是。
“你没走?”刚才她明明.....
乌发紫纶巾的扶桓,鬓角垂下的发丝遮住下颚轮廓,瞧不起神情,只见他微皱的眉。
“何必执着?”
“谁让你接鞭子,那是炙火,你疯了吗?”
“沧澜寒珠不在蓬莱仙岛,你早该知道的。”扶桓黝黑的眸子,平淡望着眼前的红衣少女。
“是,我早就知道,不过那又怎么样。”
少女也不否认“有人给我传信,
沧澜寒珠就在他们蓬莱仙岛!”少女指尖一指,正正朝廖无眠指去。
“况且,我要那沧澜寒珠去救谁,你不知道吗!”
“魔君说只要我拿到沧澜寒珠,就会帮你......”
“够了!”扶桓吼道,手中的拂尘粘上手心的血,一划......于两人中间生出一道符咒。
隔开他们的距离。
少女没有动,只是站在那处喃喃道“我说过,你会收下那枚香囊的。”
“我不会收。”
“第一千二百三十次。”这是他说不会收下的第一千二百三十次。
沧澜寒珠是千年前的鲛人一族的圣物,传说鲛王的小儿子就衔此圣物诞生,鲛人本就为魅,以诱为武器。
沧澜寒珠可织梦,梦为幻物,只要神魂还在,借此珠,便可织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养魂带出梦境。
堪比凤凰浴火重生更妙。
但有一点,梦中万物与现实一模一样,只肖一个控制不好,梦中之物若出梦,是无法预计的后果,整个天下都要被颠翻。到那时,不知何处为梦,何处为真,她一定要拿到沧澜寒珠才能救扶桓,扶桓有死卦,他真的会死的。
少女苦笑两声“你一个卜了死卦的人吗,管这么多,你活得到那天吗?”
“沅桐,我修道。”扶桓手中的拂尘松了松,他修道便是死也不能收下那枚香囊。
“我知道啊。”少女一双眼睛弯弯。
“廖麒麒在哪?”廖无眠一向都不够识趣,这一点她倒是领的清楚。
沅桐干笑两声,嘲讽道“要找那个废物,不如下地狱去找!”
不得不说但凡与爱情牵扯上的女子不止狠,还挺无赖的。
许是端着对扶桓有什么意思,敢情鞭子就朝她一人抽来。
俗话说,水火不容,一个炙火一个寒冰,打起来格外绚丽,散落的尽是一地的冰熔后的水。
“就算你杀了廖麒麒起码把她尸体给我。”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女主要是死了,后面发展逃离了原来的掌控该如何。
“那个废物留着有什么用,反正也威胁不到你,我帮你除掉岂不是很好?”
少女眉间微挑,那鞭子拂过地面带起一摊骨肉,用炙火附上朝着廖无眠甩去。
冻结!粉碎!散落!
二人几乎在斗术,一
连过了十几招。
天边一处赤炎鸟飞过,口中连连鸣叫好几声。
少女听后,鞭带一炙烈焰,朝廖无眠袭去。
手袖一卷,停在原地留下话“沧澜寒珠就在无妄仙门,明日你便等着我便去取!”
说罢轻巧踏上一魔兽,奔疾离去。
留下廖无眠一脸懵。
所以他们几人到底争半天争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扶桓什么不该听的话,还有这魔族女子沅桐,香囊什么的,莫名的眼熟。
“廖道友!”身后传来一声,扭头望见一身袈裟的祭镜。
廖无眠:“你没有走?”
祭镜抿抿唇。
神情有点别扭。
这个祭镜,为了将自己的师兄弟带出蓬莱仙岛,将她从牢中捞出来,现在能走了,却不走。
跟她开玩笑吗?
“我为师兄,私心就该护住我的师弟。”
“可我为佛修,便不该一己私心,我亦不具亡。”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人家要帮你。
廖无眠看了眼身旁出神的扶桓,又看了看祭镜,低头作揖“那我替无妄仙门在此谢过二位道友了。”
多一个灵力高深的队友,总比没有队友好。
至少不该是廖麒麒那样的光环猪队友。
“师姐!师姐!别府洞天传信,公子胥醒了!”一弟子手中拿着无间令牌朝着廖无眠挥手。
三人皆抬头一望,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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