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神修或为人修

    如若说公子胥醒来谁最高兴,便是乌青了,他想上战场,没有机会,他想保护师姐,也没有机会。

    但他能帮助师姐洗脱冤屈。

    此时别府洞天中公子胥所居的山崖,清冷得厉害,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乌青正拿着剑站在洞府门口,他借助处刑堂的权利,将所有想拜访公子胥的弟子全都控制在外。

    为的就是想从公子胥口中套出关于中毒的问题。

    “抱歉,我也记不太清了。”公子胥接过身旁递药小童子手中的药碗,白玉面庞,苍白的唇色,说出的话也是有气无力。

    乌青皱眉,更靠近他一步“公子,你再仔细想一想,师姐在山下与魔族一战,可身上还背负着这样的冤屈,对师姐来说不公平啊!”

    少年清秀的面容一脸急色,一时激动,竟坐到公子胥的塌上。

    白玉谪仙,长顺的眼睫缓缓垂下,纤长的指尖亲和揉捏眉心,少年急切的眸光映出美玉长叹一声。

    “乌青道友,这件事还需你门派大师兄查出真凶,我也无能为力。”

    少年眼中带有希望的眸光渐渐暗下。

    情急之下伸出手抓住眼前男子的搭在腰间的绒毯“公子!你再好好想一想,是不是廖麒麒给你下的毒,她那晚还给你送了.....”

    “乌青道友!”公子胥出声制止住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将少年的手扫开。

    “你所说的每一句都会为你师姐带来极大的怀疑,还请甚言。”

    公子胥的一双丹狐眼上挑看向身前这个胆大的少年,神情中已经带有施压的意味。

    一直立于一旁的弟子,急忙拉起乌青。

    “乌青道友,还请出去。”

    小童子可从没见过敢这么跟公子说话的人,面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还是见识太少了。

    他们寻迹崖的公子是什么人,是神修!是离神最近的血脉,是一生下便是天赋异禀的人,怎么容得这么个小少年来挑衅。

    被拉出洞邸的乌青还是不死心,从怀中掏出一袋重量十足的灵石,这可是他省了好久才省出的灵石,抓住小童子的手,一把塞入他怀中。

    “道友!麻烦你在公子面前多说说师姐好话。”

    还没等小童子有反应,一溜烟撒腿便溜了,只留下一袋边角破旧的锦带和一脸惊讶的青衣小童。

    这.....难道是贿赂吗?

    小童子待着寻迹崖侍奉公子已经快有十年了,跟着公子见过不少修仙的子弟,却没遇到这么个直白求人办事的道友。

    “公子.....这....”小童子老老实实将手中的灵石递上,小脸怀疑人生到了极点。

    “嗯?”公子胥见这破旧的锦带,装着满满一袋灵石。

    小童子:“这是方才来洞邸的乌青道友强塞给我的,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跑了。”

    手里这灵石烫手的厉害,小童子面露难色,他可不是那种人,是绝对不会收下这个不义之财的!

    公子胥点点头“那你就收下。”

    嗯,公子也不会收下这不义之财的,等等.....公子方才说了什么?

    收下!!!

    公子.....你怎么变了?

    乌青时时刻刻都盯着无间令牌上的消息,他害怕一个不眨眼,什么白色小蜡烛消息,他可是一秒也看不得的。

    同样坐在世蕴殿台阶上的人还有被迫留下的木呷,唇紧抿托腮,一头小卷毛,已经有好几日未曾打理了,木尚这家伙离开时,居然给他下药。

    没道德!

    还有那个廖无眠垃圾!

    嫌弃他,还嫌弃他,爷没嫌弃你就不错了,居然嫌弃他!

    木呷越想越气愤,越想越觉得呆不住,腾的一下站起,瞧着铸仙台上来回走动找信号的乌青,气就不打一处来。

    “喂!小矮子!你在这转什么转!打扰道爷我思考了。”

    乌青一整夜为眠,面带倦色,神经紧绷,这一句话好比点燃炮竹的最后一点火星,他也不曾往昔一般隐忍。

    手中无间令牌一收,抬头寻那声,广阔寂寥的铸仙台,灯盏万千的世蕴殿,确别无他人了。

    黄发小卷,一口大白牙的木呷插着腰,满脸写着“不服,讨打!”神情。

    二人也不是没见过,一个剑修超绝,被誉为季凌棠之后的剑痴。一个烟河木氏,双生子,其兄木尚被誉为术修一指绝,捻手便来的术诀。

    不过木呷的称为只是烟河木氏的继承人木尚的弟弟,仅此而已。

    乌青冷哼一声“不过是个玩世不恭的家族子弟,还敢称爷。”

    若说着

    一句还不怎么能激起暴躁如雷的木呷,下一句就是让了心灵本就不堪一击的大个子吐血。

    “若要与我一战,还是叫上你哥哥。”

    “你?”乌青摇摇头“不值一提。”少年微微上挑的眉,包含意味深长。

    “靠!爷今天就让你掂量掂量自己姓什么!”木呷转眼已经手提一把流行大锤站在乌青身旁。

    大锤接近千金重,本来他是修鞭术,不过总觉得瞧着不够爷们。这把大锤正好,合手!

    “来呀!谁怕谁!”

    两位暴躁的小少年,在这漫长的夜舒缓自己内心的困扰。

    铸仙台伴着各种莫名其妙闷哼、叫嚷......

    ......

    后事如何,淋漓大汗的两位少年躺在铸仙台上,木呷顶着上次还没好的黑眼圈,现在又给自己上了点男人的味道,黑得更甚了.....

    一开始原本是两人提着武器就开干了,也不知道是谁的拳头先打道谁脸上,二人一鼓作气,将剑和大锤丢了个干净,抡起拳头开创了第一场铸仙台上肉搏的打架场次。

    木呷:“你说.....我真的很弱吗?”

    乌青心想“你确实挺弱的。”

    不过秉持着揍了人家舒缓心思的份上,他还是十分委婉的答道“还好......”

    木呷:“......”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他在烟河长大,木尚是家族中修术法最出色的弟子,家族中的族长送到蓬莱仙岛修习,以前挺怕他的家族子弟,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变化。

    本来对他一向看不上眼,突然间对他有求必应,本来能动手将他打个吐血,却能被他打得吐血。这一切都是因为木尚去了无妄仙门,是极有可能成为族长的下一任继承人。

    他们是双生子,是连脉而生的,如今.....他在山下杀敌,他在山上躲着。

    就如往昔躲在身后的小弟弟一样,他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连战场也去不了。

    “唉~”二人纷纷叹了口亢长的气。

    木呷:“你叹什么气?本来不过是个小弟子,现在跟着廖无眠水涨船高了,都能代理处刑堂了,别假惺惺了。”

    若说乌青有什么烦恼的,他第一个是杠精!不,他是杠铃!

    乌青站起来,比起木呷大高个来说,确实望着十分瘦弱,他将地上的剑拾起,少年颔首,额间的汗水顺脖

    颈落于锁骨。

    “我情愿此刻站在战场上。”

    木呷一怔,垂下头,他又何尝不是.....

    *

    小童子在洞邸守着为公子熬的药,黑苦的药汁伴着药罐沸腾,就连空气中的气雾都带着苦味,小童子摇摇手中的蒲扇,戴着方帽的小脑袋却不止的点头,迷迷糊糊竟睡过去.....

    “公子,快将这碗药喝了。”小童子端着木堂,堂上一碗将将熬好的药汁。

    白玉般的人儿,正襟盘坐,黑瀑乌丝落及腰间。

    公子胥并不答他的话,那童子将木堂至于一旁的桌席,双手捧起药碗,递至他身前。

    “公子,需得早日喝了药,才能好。”

    那玉人睁开眼,俯首瞧了眼碗中的药汁,淡淡说“这药喝了,才是如了你的意。”

    捧药碗的小童子露出笑意“公子说笑了,这药本就是公子自己配的,怎么会有毒呢?”

    公子胥指尖一凝,那小童子侧身一躲,手中捧着的药碗稳稳当当,不曾落下一滴药汁。

    方才所站之地,桌椅轰塌,木屑一地。

    小童子将药碗一手托起,朝公子胥挑衅递了递。

    “公子~”

    公子胥抬眸,眼底闪过一抹杀机,手中一卷,袖起狂风朝小童子袭去。

    药碗一抛,方才还是小不点一个的童子,瞬间幻化成了一袭青衫,一双与他生得极像的丹狐眼,却不似他一般清冷,反而微弯包含笑意。

    男子指尖一抬,药碗立于之上,丝毫未少。

    竹笙端着药碗,唇角微勾“原来传说中的谪仙,也是会动气的啊......”

    生来便是高高在上的神脉,骨子里不过与他流的是一道的血呢~

    “想必你已经解了那禁忌。”公子胥坦然瞧着面前这个与公子龄生几分相似的面容,只觉心底压抑的厌恶将破闸而出。

    这么些年,还是压制不住这人。

    竹笙手中执起墨羽扇偏偏轻摇,偏偏头,语调庸长“你说的是这个吗?”

    羽扇上已无光泽,看来.....

    公子胥:“既然解了禁忌,不躲起来,是等着被万家仙门追杀吗?”

    “哈哈哈......我当然不会躲起来,躲起来的不应该是你吗?”青衫缓缓朝前走了两步,腰间的铜铃幽幽作响。

    “你啊~不是十分盼着我出来作乱吗?”

    二人眼眸交织,公子胥眉间一蹙,伸手将墨羽扇一夺,侧旋而立,立于竹笙身旁。

    竹笙大笑,他急了,寻迹崖的神修竟急了。

    “谁能想到这世间最该护住万物的神修,才是那个想颠覆乾坤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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