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曦渐渐地现露真身,一缕缕刺眼的阳光直射入幔帐,只见薄被凌乱的揉成一团,一双人儿颠倒而眠。
杨希萍朦胧中感到胸口压闷的很,又有柔软的东西在娇嫩的唇瓣上磨蹭…带着疑惑睁开了眼,眼前的景象着实让她想杀死何念的心都有了!
何念此时倒趴在床尾睡得正香,右腿搭在杨希萍的胸间,脚趾恰好落在唇瓣之上,时不时的勾勾脚趾,蹭一蹭。
杨希萍怒火攻心,鼻息间的异味更让她胃里一阵翻滚,“啪!”的重重打掉那只猪脚,何念就这样顺着被打方向滑荡过去,整个身子转了个方向,只要一歪头便能瞧见杨希萍扯着衣袖使劲的蹂躏着唇瓣。
杨希萍真是又气又笑,恨不得将她吊起来抽成条条,再扔进池塘喂鱼!
“呜…”何念略带朦胧哭腔苏醒过来,抱着被打的右腿,撇过头望向杨希萍,委屈的道:“大清早的就打我,昨夜说的你都忘了吗?快让账房先生将三万两银票支于我。”
“何顽固!你个顽固不化的臭女子,适才要是有剑,恨不得立马把你的臭脚砍下来!”
“为什么?说好了不能对我施暴的!”何念瑟瑟的将双腿收入薄被之中,浑然不知所以。
虽说为商重诺,但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句话也恰好形容了杨毒妇,可不能让她得逞,要是变成了瘸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杨希萍都快要被她给气晕过去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底闪过一抹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雌狮,狠狠地抓了几下薄被。
她要忍,忍一时方能成大事。
“杨,杨希萍,你早晨必须要抽风一阵?”何念胆怯的缩蹲进墙角,目光时刻注视在杨毒妇身上,生怕她稍有不对,就要命丧黄泉了。
“滚下去!”
杨希萍闻言彻底怒了,扯着嗓子不顾淑女风范咆哮着。
何念一阵哆嗦,战战兢兢的退至下去,畏惧的立在床边,偷偷瞧着杨希萍,见她脸色发青,额前青筋忽现,心里甚是不安。
扪心自问,何时,又惹恼了她?
杨希萍攥紧了薄被,从始至终眉头微蹙,显然是气极了,怎奈她昨夜允过誓约,如今,不得再欺凌何顽固。
约一盏茶的功夫,杨希萍抑制住怒火,脸色由阴转晴,淡笑的唤道:“相公…”
“诶?”何念讶然,抬头与她对视,刚还电闪雷鸣的,如今又变得晴空万里了。
女人心,琢磨不清啊!
“相公,适才可吓坏了?”杨希萍见她还算乖巧,莞尔一笑道。
何念滞住,幸福似乎来的太过突然,恍如梦境。可心底始终有个声音在叫喧:“这是杨毒妇的阴谋诡计,千万不要上当。”此话激的何念猛然回神,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说不害怕是假,还是提防着点好。
思至此,何念不由得嘟囔出声,“嗯,就这样~”
“什么?”杨希萍面色茫然,一双凤眼却明亮的很,暗自打量着她变化莫测的神色,这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何念闻言竟有些发虚,一时支支吾吾的道:“没…没什么。”
“……”杨希萍不再言语,自行的起身去了外间,唤了绿竹红梅,在绿竹的伺候下梳洗完毕,又就着梳妆台前盈盈而坐,绿竹有条不紊的为其梳妆。
红梅想要入帐理被,却被何念这个人形木桩挡住去路,垂着头向右挪步,何念也好心的向左让路,两人差点撞在一块,虽说都是女儿身,但毕竟主仆有别,冲撞了始终是不好的。
“姑爷,您请先去洗漱吧。”
“啊?唉...好。”何念一时有些发傻,愣愣的自行洗漱,本在家时,何宁也从未贴心的伺候过她,早已习惯亲自动手。
从洗漱到梳妆,主仆三人一如既往,丝毫无所改变,何念倒显得格格不入,心里五味杂陈。
片刻,红梅拿了身新衣裙服侍何念更衣,何念受宠若惊,被红梅这小丫鬟弄的浑身不自在,平时无法无天的性子,此时却沉稳下来。
与此同时,杨希萍已是穿戴完毕,迈着莲花步向何念走来,见到何念呆愣的神情,心内缓缓怒放,略施胭脂的红唇向上勾着,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一袭桃色衣裳,一件桃红色的百褶裙,穿上正好绝配,衣裙上绣着呼之欲出的桃花瓣,一缕微风拂来,微微带动衣裙,好似吹尽桃花落,衬得那宛如白雪的脸庞稍有红润,三千青丝盘做妇人发髻,没有多余的装饰,显得清雅脱俗,随之走近浑然的散发着丝丝香气。
淡扫蛾眉,轻点红唇,略施胭脂,莞尔一笑,迷得何念如痴如醉,这般宛如天仙的女子,怎会是霸王呢,何念为其感到惋惜,不禁感叹出声,“啧啧啧,长得美若天仙,内心却无比的邪恶,造孽啊。”
语音刚落,众人先是发怔,后来一听,皆是哈哈大笑起来,红梅掖着嘴憋笑,红梅笑岔了气,扶着腰嗳哟。
杨希萍倾城的笑颜滞住,一双秋水含波的双眸微带着怒意,周遭的空气瞬间凝聚,压抑极了。
“呵呵...呵呵。”何念隐约感到对方强大的气场,压迫的有点窒息,化怒火于尴尬,朝她咧嘴干笑。
绿竹心细,懂得察言观色,见此不对便轻扯红梅衣袖,红梅忙止住笑声,向屋外努着嘴,随之,二人便无声的退下。
屋内,霎时间安静,仿佛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何念苦着脸都快哭了,慌了神的忙摆手致歉,“杨希萍,不,杨美人,我真不是有意的。”
杨希萍闻言眼眸随即一转,意味深长道:“哦~那是故意的?”
“呜...杨毒妇,说好了不许欺负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杨希萍轻挑柳眉,趣味十足的望着她,“我何时说要欺负你了?”
“呜…”何念哭丧着脸,只觉着双腿发软,缓缓的屈下身去…
杨希萍见此连忙喝止,“好端端的跪什么?”
何念一听愣了一怔,半蹲的身子僵硬住,愣是猛然起身,仰头挺胸道:“姑奶奶这是腿软!不对,站久了活动活动,”说着很不屑的低声嘟哝了一句,”又不是清明,才不跪你!”
言外之意便是:我心里有座坟,里面住着你,清明时节,焚香祭拜!
杨希萍姣好的面容拂上一层如雾般的阴戾,稍纵随即变得阴狠起来,感到她眼神中传来的压迫感,何念只觉着手心直冒汗,眼神不自然的漂向别处。
忽然,杨希萍迈步向前,亲昵的挽着何念胳膊,往屋外走去。
“杨希萍,你这是做什么?”何念吓坏了,双腿发虚,整个身子好似挂在杨毒妇身上,任由她拖拽着。
杨毒妇冷眼回眸,在温和的阳光下她的侧脸被勾勒出仙姿佚貌,让她精美的容颜更添光彩。
何念心一慌,双眼放空脑中全无,檀口微启,缓缓地流下一抹晶莹透剔的津液…浑然不觉尴尬的伸手拭去。
这猥琐的神色和邋遢动作,一度让杨希萍生噎,厌恶的撇过脸,松手抛弃何念,径自的走远了。
“唉,杨希萍,等等我!”被嫌弃的何念,锲而不舍的追上前。打心底认准杨毒妇温柔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如若以后真能改掉霸王脾气,她可算是赚了想着都乐滋滋的。
饭厅,杨长隆和夫人,如胶如漆的相互夹菜,喂粥。每一次对视,深深地爱恋便从眼底涌出,足以撩动心弦,久不能绝。
且说这杨长隆夫妇可谓是结发成夫妻,恩爱两不疑。杨夫人生了杨希萍后元气大伤,身子已不宜再怀孕,杨夫人也是深明大义之人,自知在子嗣上不能为杨家延续香火,便常劝杨长隆再纳一房妾室。怎奈杨长隆和夫人情深意重,从一始终,每当提起此事便勃然大怒,至此,只好作罢。
当杨希萍和何念一前一后到饭厅时,恰好见到杨长隆一脸宠溺的帮杨夫人擦拭嘴边的水渍,周遭的空气里都弥漫着甜蜜的味道。
杨希萍早已习惯爹娘恩爱的相处方式,自行的就坐,她曾一直期盼成亲后的甜蜜生活,至此忍不了朝秦慕楚三心二意之人,也不知何顽固是否能托付终生,不由得撇向何念。
在何念眼里,这等夫妻恩爱的情景是从未有过的,有一丝的嫉妒和满腔的羡慕,想起诞下她而撒手人寰的娘亲,内心不免的酸涩不已。
“贤婿,愣在哪里作甚,还不快坐下。”杨长隆这才意识到家里多添了位女婿,对于何女婿,是十分满意的,谁叫她娶了小祖宗呢。
“诶?好。”何念浑身不自在的坐下,在杨希萍旁边,有种坐如针毡的感觉,双腿抖动不已。
身旁的杨希萍感到桌布微微颤动,细想之下,不由得嘴角含笑,悄然的抚上那不安分的大腿,徘徊的一荡,使得何念的香肩微微一颤,刷的撇头望去,眼中的惊愕犹存,点头流露出:“你干嘛?”
杨希萍妩媚一笑,桌下的手轻轻拍打两下便抽离,何念也是极为敏感的,如此一来,心早已酥麻甚痒,脸色极为难看,哭笑不得,暗道:这杨希萍有毒!
这新婚小夫妻的私下小动作在杨长隆夫妇眼里那便是打情骂俏,悬着的心落了原处,欣慰不已。
少时,饭厅里的气氛十分融洽,表面恩爱无比,桌下暗自相斗,倒也是苦了何顽固,从未如此憋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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