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又一声的低声抽泣从床帐内传出,杨希萍已是穿戴整齐,又翻找了从里到外的衣服,掀开床帐放在床沿,将床帐卷起挂好。见何念伤心失魂的样,鼻子随即酸了起来。就着床沿盈盈而坐。
“相公~事已至此,也不要太过于伤心了。冷静下来细细想想,你是我的夫,迟早是要将身子交予我的,只是事出突然,迫于无奈之下才......可是你想要圆房,直接明说便是,何必出此下策,适才当真是被你吓坏了。”
杨希萍说的是既婉转又好听,将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吃亏的像是她一样,可惜何念不是吃素的,这套对她来说毛都没用。本以为能顺理成章的将杨毒妇办了,没想到!没想到!便宜没占到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怪自己太年轻,轻敌啊!从成亲挨打到今日被压,所有的事都历历在目,横行霸道数十载,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欺负的苦不堪言,让她无颜面对昔日好友,一时间悲愤,不甘,恨意统统涌上了心头,搅合在一起,混合成道不出说不尽的难受。
“累了一天也饿了吧,起来吧。”杨希萍说完便使劲掀开被子,只见何念身上梅花争相绽放,美不胜收,嘴角一扬,心里颇为得意。刚拿起肚兜想替她穿上,却被何念伸手抢过去,伸长脖子怒瞪着,“杨希萍,麻烦带着细软滚出姑奶奶的地盘,从此再也不见!谢谢!”
此时的何念像极了十恶不赦的坏人,咬牙切齿道出的恶言犹如一把冷冰的匕首般深深刺进杨希萍胸膛,除了痛还是痛。呵!原以为处处管束施加压力能换来良人,没曾想这人非但不知悔改还使出小人手段,真让人寒心。想她自小被捧在手心,何时受过这般嫌弃,心一沉猛地站起身朝着外面冷淡的喊道:“绿竹,红梅!”
宁静了片刻,丝毫没有回应。
杨希萍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似风般移步到衣柜处,姣好的容颜蒙上了黑沉,刷刷的收拾好少数的衣物,抄起青影鞭似女侠般潇洒开门,也不管屋内还有赤身裸体的何念,扬长而去。
傍晚的凉风袭来,刮的木门砰砰作响,愣在床上的何念回过神,低声嘟哝,“好帅,不愧是杨毒妇,潇潇洒洒绝不拖泥带水,欣赏!”只是内心深处升起莫名的感觉,没有预想的那般兴奋。强忍着身上的不适,穿上了衣服绣花鞋,刚一站起来,腿间的不适让她站立不稳,连忙伸手扶着床沿,“我靠!”
“小姐!小姐!”
老远就听见何宁那死丫头的声音,她还没死呢?用得着这么叫吗?只见何宁气匆匆的飞奔而来,一脸的焦急。
“哪里着火了?”
何念双手叉腰勉强的挪动到外间,感觉全身黏糊不适,口干舌燥,腹中饥饿,总之哪哪都不好,伸手倒了杯茶昂头喝下,“呼~何宁,备热水,备晚饭,本小姐饿的眼冒星星,看你都觉得美了。”
“小姐,杨小姐都回娘家了,你还有心思沐浴吃饭。”何宁急啊,杨小姐走了,她心爱的绿竹随即收拾行礼也走了,好不容易碰上个喜欢的,竟被不争气的小姐统统气走了,要不是碍于主仆身份,真想黑灯瞎火麻袋一套揍她一顿。
“何宁,这可是大喜事啊,必须得庆贺,今夜去百花楼,不醉不归~”何念笑的那叫一个得瑟,想起百花楼的姑娘们,哎呀~想想心里都美滋滋的。
瞧着何念那浮想翩翩,一脸猥琐的样,何宁强忍着想掐死她的冲动,“小姐,大人要是知道少奶奶受气回娘家了,咱们少不了一顿打啊!小姐,要三思啊。”
“你啥时候跟个婆娘似得婆婆妈妈,啰啰嗦嗦。能不能向本小姐学学,人生苦短应当及时行乐,对酒当歌无数美人相伴,岂不是美哉?你书读的少,我不怪你,快去备热水吧!”
“小姐!”
“快去!”
何宁攥紧了拳头,一跺脚甩门走了,一路上嘀咕着,“混蛋何念,活该被打,真是上辈子倒了血霉,摊上这么个混蛋小姐。”
抱怨归抱怨,办事效率还是杠杠的,何念沐浴了一番,换了身男装,接着吃了五分饱,春光满面的摇着折扇从后门溜之大吉。
杨府,耳房处。
护院丫鬟们围成一团热闹哄哄的分着银子。
护院甲抛了抛手里的铜板,得意的道:“我就说小姐忍受不了那何顽固,你们还偏不信。”
“小姐回来时脸都黑成那样了,也不知那何大小姐还在不在人世。”小丫鬟数着铜板惋惜的说着。
“死倒是不至于,严重一点也就皮开肉绽,瘫痪在床,全身唯一能动的只是眼珠子了。”
“没想到何霸王这般不争气!老后悔卖她赢。”护院乙望着输出去的铜板,心里老疼了,本以为何小姐能挺过洞房就有法子降住小姐,他太天真了,将半个月的工钱都搭进去了。
“你们都没瞧见小姐脖子上的红印吗?我估计小姐被姑爷霸王硬上弓了,气不过才回来的。”
“小姐那般强悍,怎会甘愿被压,姑爷这回可闯了大祸。”
“是啊!!!!”众人皆是深深的感叹。
杨府内院,闺房前。
“砰,砰,砰,小姐。”绿竹端着热了三遍的饭菜敲着木门,片刻后毫无响动。无奈的将托盘递给红梅,道:“也不知小姐这是怎么了。”傍晚的时候独自拿着包袱找到她和红梅,黑沉着脸就道了一句话:“回杨府。”便走了,留下茫然的几人面面相望,两人倒是主仆连心,不加思索便转身回屋收拾行李紧随其后。
“绿竹啊,小姐不是跟姑爷圆房了嘛,小姐脖子上可真是惨烈,估计被姑爷折腾的不轻,想来也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小姐不生气才怪。”红梅探着身子小声的说道,心里暗自咒骂了何念无数次。
绿竹闻言随即红了脸附和的点点头,“小姐和姑爷都不是善主,也不知姑爷会不会来府上给小姐认错。”
“就姑爷那样,一点都不可能。”红梅虽小,但是看人可准了,脑海里浮现何念那屁拽屁拽的模样,就连忙摇头。
“萍儿还未用晚饭吗?”端庄温软声响起,绿竹和红梅连忙行礼:“夫人。”
“给我吧,你们先下去吧。”
红梅恭敬的将饭菜递给杨夫人,两人应“是”自行退了下去。
杨夫人推门进了屋,随即将门关上,闺房内一时响起了私房话。
要说这夏县乃鱼米之乡,贾商云集,市井喧器,一派繁荣景象,自然也少不了青楼一条街,每当夜晚,那是灯火辉煌夜夜笙歌。
华灯下,一位身穿紫色锦袍的俊俏男子急切的往百花楼走去,楼外的窑姐们浓妆艳抹的挥动着丝帕,喊得那叫一个魅惑动人,何念痞里痞气的拥上前,一手揽一个,“姑娘们~有没有想爷。”
“何爷,好几日没来百花楼了,还以为都忘了姐妹们了呢,姐姐可想你想的紧。”右边的窑姐柔若无骨的贴着何念,轻轻捶打小胸脯。
“好姐姐,我想你想的都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可都是如花似玉的姐姐们,这不逮着空子便溜了出来,飞奔而来这百花楼,听到我的喘息声了吗?呼啊~呼啊!”何念说着就偏头亲了下娇艳欲滴的红唇。
“讨厌~”
“何爷嘴真甜。”
“姐姐要不要也尝尝。”何念勾着坏笑探进身子作势要亲上去。
说话间,一位摇扭摆着水桶腰的半老徐娘走了出来,待看清了来人,笑的脸上脂粉都被细纹掐掉落下来,“哎哟,哎哟,瞧瞧这是谁。”
听到无比娇媚熟悉的声音,何念松开窑姐们,撒娇似得抱了上去,“刘妈妈,念念好想好想你。”
“行了行了,每次来都是这一套,你不腻我都烦。”刘妈妈抬手拍拍何念胳膊,脸上笑意更甚。何念性子是顽皮了些,但小脑袋灵光灵光的,遇到棘手的事都能悄然化解。刘妈妈是个聪明人,好话加诱惑的拉了何念入伙,这些年经营有方,百花楼在夏县称得上是青楼之首。
“刘妈妈,这才几日不见,小脸蛋嫩的都掐的出水了,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偷用了美颜方子。”何念抬手摸了一把刘妈妈的脸庞,这撩妹的技术让年过四旬的刘妈妈都羞红了脸,“哎哟,哪来的美颜方子,妈妈这是天生丽质,想当年。。。”
“妈妈!您当年的璀璨往事我都能倒背如流了,今夜就放过我吧!这两日楼里生意如何,可还安生?”何念连忙转移话题,刘妈妈要是提起当年风华绝代的往事,准要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听得耳根子都起茧了,她今日可是来寻欢作乐,抚慰连日里身心受到的创伤,可不能被刘妈妈给带入沟了。
“随妈妈进去细说。”刘妈妈挽着何念进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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