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喜儿打量了他那通身的气派,料得他便是今日做东的那个小竖公公,又听他叫着自己的名号,嘴上刚要应,便听得身后有人咳嗽了一声,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小品子不知道打哪抱了个酒坛子走了过来。
瞪了他一眼,小品子只管往了那小竖身边去,却又在打从顺喜儿身边过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用那手肘顶了对方一下。
“这个是我让你去取的那个酒吗?”小竖盯着他怀里的酒坛子道。
“小竖公公你吩咐的,小的能有怠慢的吗?自然便是那酒了。”说着,小品子掀开酒坛上的泥封先给他把酒满上了。
竖看着小品子见那酒坛子里的醇香液体一滴不洒的倒进自己手中的杯子里,小竖顿时眉开眼笑:“小品子,手艺见长啊!”说完回首招过顺喜儿到自己身边坐,“这是御酒房去年做的梅子酒,你尝尝。”
顺喜儿接过酒嗅了一下,的确是清香扑鼻。他刚将那酒杯递到唇边,便听得小品子在耳边哼道:“你会品酒吗!?这可是被称为‘廊下内酒’中的上品……”听到这里,顺喜儿面上一笑,不再听他后面说什么,只管抿了一口酒下肚。
“怎样?味道不错吧!?”见他喝了一口,小竖勾了他的脖子问道。
“这酒……”顺喜儿咳嗽了一声,不着痕迹抽回身子。
“嗯!?”小竖挑高了眉,一脸玩味儿的看着他,“这酒什么??”
“足年的青梅酒是软甜酸,酒色微黄,而这酒却是有些微涩,酒色尚新,看上去像是今年新做的。”
听着顺喜儿的话,小竖也抿了一口,那酒在嘴里转了一道之后,一双眸子便往小品子身上瞟了去。
见小竖看向自己,小品子心里一阵着急。当初小竖说的是要这一年的陈酒,现下自己竟然取来了新酒,若是小竖有疑自己,岂不是……他正着急着,又听见顺喜儿道:“新下的梅子酿酒也不是不好,古人有青梅煮酒论英雄,眼下是初夏,青梅酿酒把言欢也是雅事。”
一番话下来,小竖那原本有些微愠的脸顿时换了别的脸色,大笑着道:“这皇史宬当差的,果然不同凡响,说话都是那一套套的!”说完,拉了顺喜儿便要他陪自己多喝两杯。
虽不喜他如此热络的拉着自己,但是想到自己心里惦念着的那些事,顺喜儿只得勉强陪了笑饮酒。众人喝酒打趣儿过了一阵子后,小宴儿已有了微薄的醉意,说要去休息,众人便笑他甚是没趣儿,像个女人似的没用。
小竖倒是把着酒杯说,既然大家都喝酒喝得无趣了,不如去隔间玩牌,众人原本就唯他的马首是瞻,听他这么一说,便相互推攘着往那隔间去了。
进得隔间,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偌大的房间里,早已经有人在里面玩乐了。细细瞧下去,无非就是牌九,马吊,筛子一类的赌钱玩意儿,稍有风雅一点的,玩的便是双陆一类的东西。
小竖瞧着顺喜儿问道:“不知道喜公公会玩什么?”
顺喜儿回道:“只会双陆,别的……”说到此,他呵呵的笑了两声。
小竖挑了挑眉毛,没有说什么,只是拉了他到桌前坐定,然后自己坐到他身边,吩咐人摆了一桌马吊,这就开始玩了起来。小宴儿看着顺喜儿被小竖缠着,心里怪不是滋味,却是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自己无聊的坐在一旁,有一句每一句的应着小品子的话。
他这里郁闷着,那边的顺喜儿也没见得又多开心。想来,当年他身为东宫太子,成日里受的是最正统的教育,所接触的玩乐物件也不过是那些围棋,双陆一般的东西,这马吊,虽日间听得别人说过,却是没有玩过,眼下这牌拿在手里自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若是这个倒也是罢了,更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的时候,那小竖趁着给他拿牌讲牌的时候,总是若有若无碰触着他的身体,脸,手,胸,腿,乃至屁股,无一幸免,闹得他是说也说不得,躲又躲不开,好一阵尴尬。
“这张不要……”小竖这般说着,身子越发的靠拢他,两个人只近的脊背贴着胸膛,听得对方那心跳。只这般还不算,这小竖还偏偏在左手替他出牌的时候,将那右手从贴里的褶边悄悄探了进去,贴着那大腿就是一番摩挲。
眼看着对方那手就要往自己的腿间去,顺喜儿一个坐不住就猛的站了起来,众人则是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要去小解。”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往门外走去。
小竖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默不作声的跟了出去。
出了门来,顺喜儿没有往便房去。不是因为他不想去,而是因为他出了门转过一个花圃,就被人拦腰拖进了那墙角。拖他的人力气十分的大,动作也快,他刚刚想叫出声,就被捂住了嘴,等到被人抵在墙上的时候,全身早就被对方用力的按住了。
嘴被松开了,刚刚喘口气,就立马被堵住了。压住自己嘴唇的东西,触感柔软,只是有些微凉,温润的呼吸喷抚在面颊上,顺喜儿嗅到一股酒香,当舌头串进口中的时候,属于青梅酒特有的味道让他脑子一惊,然后,胸前的一点突然被人用手指搓揉,让他闷哼出声。
听见他出了声,小竖舔了一下他的嘴唇之后,松开了他,笑道:“我还真当你是个没反应的主儿呢。”这时顺喜儿才从那松林间透下的月光看到对方的脸上挂着的是带了些嘲弄意味的笑。见他不说话,小竖笑着摸了一下他的脸,继续道:“要不要我们做点别的有趣的事?”
顺喜儿皱了眉,他一把攥住了小竖的手,道:“小竖公公,捉弄什么的就不必了吧?”
小竖抽回手,贴近他的身子,咬着他的耳朵道:“捉弄什么?那宫女只有宫女和宫女的玩乐,太监也有自己的乐子。”
一句话令顺喜儿窘得面红耳赤,张嘴刚要驳斥,小竖却一嘴凑上去堵了他的话,顺喜儿一把推开他,喝道:“够了吧!?”
小竖撇了撇嘴,摸着下巴道:“怎么能够算够呢?我答应别人的事还没做到呢。”说完,他抿着嘴角笑了起来。
顺喜儿瞅着他嘴边的笑,心里琢磨着他的话,突然楞了一下。小竖看着他的表情,依旧是笑:“喜公公聪明灵慧,只一句就知道我说的是谁了。”
“你答应了他什么?”
“倒也没什么,只是嘱咐我好好的照顾你。”小竖说着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耳廓,这令顺喜儿的身体没来由的抖了一下。小竖笑他身体这般的敏感,心下里有多了捉弄他的兴致,于是将手探进他的衣襟里上下拨弄了起来,嘴里继续道,“我说,不如我们做点交易吧?”
顺喜儿按住他的手,道:“什么交易?”
小竖搓着他的手道:“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
顺喜儿还没来得及问去哪,就被他抓着手往麟德殿的里面走去。虽然有灯光和月光照着,但是路依旧有些模糊不清,加之挣脱不开他的手,顺喜儿只能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转过几个花圃和暖阁,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建筑前,小竖绕过那雕花海棠贴金门,从旁边的侧门走了进去。顺喜儿也跟了进去,到了里面,顺喜儿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亭台楼阁,雕栏画栋,恍若仙境。
小竖拖着他隐匿到花圃中的一角,道:“这里是者也和其他小公公住的地方。”
“别的小公公……”顺喜儿皱了眉,他有些不太明白小竖的意思。
“你也知道这宫中的规矩,各处各所的太监只能住在各处值房里。但是这里不一样……”
小竖此般说着,顺喜儿却听见远处传来一群人的说笑声,渐渐的,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当那一张张酷似自己的脸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的耳边再也听不见小竖说的是什么,大脑里,剩下的是一片空白。
小竖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从震惊的青灰到不知所谓的苍白,没有再说话,只是待到那群人走远了之后才拽着他出了那侧门。
踉跄的跟着小竖出了那门,顺喜儿只觉得自己双腿一阵发软,一下就坐到了地上,半晌,他才蠕动着双唇问道:“那些人……”
“那些人啊?”小竖挑了挑眉毛,道,“是和者也一样,专门用来侍寝的小公公。”
“他们的容貌……”
“你注意到了?”小竖说着蹲了下来,抬起了下巴,“的确是和你一样呢,都长得很像那位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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