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翌日黄昏,浩荡的车队终于到了围场旁的行宫,行了近两天的路,嘉玉来到分配的院落,简单收拾后,便歇息了。

    狩猎的日子根据陛下的心情,大概在五到七日,她虽然不太会打猎,可既然来了,今日有几个从前的闺中密友邀她明日一起去围场骑马。

    嘉玉的人缘很好,她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虽然也有嫉妒她的,可是大部分的人还是喜欢和她做朋友。按照正常的情况,若是和离,纵使男方有大错,那女方也是要被许多人戳着脊梁骨说也是她没用,自己的夫君都管不了。

    可嘉玉不一样,长舌妇是有,更多念着她,总是同情她,好好一个姑娘,怎么挑了平王世子那样眼睛瞎的。

    嘉玉没拒绝她们的邀约,她的朋友又不都是薛秀秀,而且她去江南两年多,也很久没见过她们,倒也很是想念。

    只是翌日清晨,嘉玉换上便于行动的扎袖胡服,才推开房门,就看见门口有只奄奄一息的雪白小猫。

    嘉玉和青竹吓了一大跳。

    这时外面忽然跑过来一个穿宫装的婢女。

    “雪奴。”宫婢看着在嘉玉房门口的小猫,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嘉玉瞧着,正准备安慰宫婢两句,或者问问她需不需要请兽医来看看。

    那宫女却猛地抬起头:“沈姑娘,这可是公主殿下最喜欢的雪奴,你对它做了什么?”

    嘉玉没想到这个发展。

    青竹皱紧眉头道:“我们姑娘一推开门,就看见这只猫浑身是血的躺在这。”

    宫女听了,抱起浑身是血的小猫:“你是沈姑娘的婢女,当然站在你家主子那头,我可是亲眼看见雪奴浑身是伤的出现在沈姑娘门口,沈姑娘,劳烦你和奴婢走一趟吧。”

    嘉玉心中不太想去,何况这只小猫为什么在这儿,为什么受伤,那是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正想着如何推却,院门口却走来几个面容沉肃的嬷嬷,宫女见了她们,连忙说:“嬷嬷,公主的雪奴找到了,只是沈姑娘要弄死它。”

    嘉玉:“……”

    小宫女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着实是高,有几个嬷嬷虎视眈眈的望着嘉玉,所以公主那儿不去也要被人压着去了。

    不过嘉玉也不是很担心,乐安公主虽然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但也不是个见人就咬的疯子,她去解释清楚,应该就能回来。

    乐安公主的院落要比她这个落魄侯府女郎布置的要更加精美舒适,屋子也更大,嘉玉入内后,刚刚对乐安公主行完礼,她没说平声,就冷冷质问她。

    “沈嘉玉,你说吧,你伤了本公主的雪奴,要如何赔罪。”

    “回公主殿下,那雪奴如何受的伤和臣女无关,方才推开门,雪奴就在臣女的房门口。”

    公主冷哼一声,从镶金嵌玉的软塌上站起身来,慢慢朝着嘉玉走过去,嘉玉看着她那个动作,暗叹不妙,下一瞬,乐安公主到了嘉玉眼前,她弯下腰,用手指挑起嘉玉的下巴。

    冰凉的触感传来,下一瞬,就听见公主说:“本公主说是你伤的雪奴,就是你伤的雪奴。”

    乐安公主长的很美,她的美是那种招摇艳丽的华美,纵使眉眼间有些戾气,但也无损她的美貌。

    “公主是千金之躯,自当明辨是非。”

    乐安公主冷嗤一声,她不抬嘉玉的下巴了,冰凉的指腹滑过嘉玉的脸蛋,嘉玉感觉有些黏腻腻的。

    “本公主不明辨是非又如何。”

    “你知道吗,本宫最喜欢雪奴,就是因为她一身的毛皮细白嫩滑,如今你把它伤成那样,几乎是毁容了,你觉得本公主要如何处理你才好。”

    嘉玉听了这几句话,脑子里的疑惑越来越少,乐安公主不是要过问雪奴的伤势,怎么像是要借雪奴来发作她。

    可是从前她和乐安公主的关系虽然算不得好,但也不算差,而且最近她并没有得罪她啊。

    “敢问公主,臣女可是何处做的不对。”

    乐安公主闻言,轻轻的笑了声,她的眼眸中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神态,嘉玉瞧见了,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她又往四周看看,都是公主的侍女奴仆,她估摸了下自己跑出去的可能。

    “你这张脸得罪了本公主。”她冷冷的说道,“既然你要改,就把这张脸毁掉吧。”

    嘉玉瞳孔一缩,看见公主的手掌高高扬起,公主的右手带着好几个宝石戒指,若是用重力打在嘉玉的脸上,她的脸不仅会留下手掌印,还会被宝石戒指,珐琅指套重重划伤,说不准还会留下很深的痕迹。

    但公主的速度太快了,嘉玉脑中才闪过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躲,她就看见那重重的耳光朝着自己来了。

    “啪”的一声,声音清脆又响亮,重重的落在人的面颊上。

    嘉玉愕然的睁大眼睛,看着帮她受耳光的男人,他的双手牢牢的护住她,没让她被公主碰到一点。

    “乐安,你闹够了吗?”太子把嘉玉扯到她旁边去,然后嘉玉看见他垂下头,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没事,重重的松了口气。

    公主冷哼一声:“太子殿下好兴致,居然有时间管本公主的事。”

    “不知沈姑娘犯了何事,公主居然如此待忠臣之女。”太子冷声问道。

    “左卿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指责本公主。”乐安公主嗤笑一声,“你以为当了太子,这大安就是你的天下了吗?”

    太子皱着眉头道:“孤如今为你的兄长,怎么不能指责你,乐安,你贵为一国公主,却无丝毫贞德娴淑,反而刁蛮任性。”

    嘉玉听了觉得不太好,头突突的疼,乐安公主作为当今陛下仅剩的亲生血脉,陛下对她疼爱异常,她记得文武百官都是要对她退避三舍的,而太子脾气温和,也从未和她有过冲突。

    可是如今太子这样扫公主的颜面,思及此,嘉玉害怕太子继续说话,连忙拽了拽太子的衣袖。

    太子名义上是一国储君,可既为储君,就还不是真正的君主,在他之上,还有陛下,陛下才是天下之主。

    而且她再怎么说也是威远侯府的大小姐,公主再不满她,最多也就是赏她几耳光,她不能为了这个牵连太子。

    细长的手指轻轻拽住他的衣袖,嘉玉正想说话,太子先她一步开口了,他轻声安抚道:“没事,我们走。”

    乐安公主闻言,忽然怒道:“你们给本公主站住,左卿安,你今日若是敢带着沈嘉玉离开,你就别后悔。”

    嘉玉听了后,身体稍稍一僵。

    她也是被人疼着宠着的小姑娘,她不想受委屈,可若是牵扯到太子,嘉玉知道太子心善温和,想要护住她,可他如今的位置自己都是危机四伏的。

    “太子……”

    话还没有说完,太子猛地拽住她的衣袖,不给她分毫辩驳的机会,直直把人带出了公主的院落。

    出了院落之后,他脚步也不停,直直带着嘉玉往前走出好大一截距离,太子才停下脚步。

    嘉玉忍不住往公主如今住的院落看去,着急道:“太子,你这样带着我出来了,公主……”

    “孤不带你出来,难道让你受她的欺负吗?”太子打断她的话。

    他的声音沉沉,嘉玉回过头,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太好。

    “殿下,你……”

    太子深吸了口气,声音变得平和:“表妹,小时候你护着我,如今总该孤护着你了。”

    她这样说,嘉玉还想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太子如今这样做,也是因为牵挂她。

    不过再一转念想到公主,嘉玉的眉心稍稍拧了起来,太子已经带着她出了公主的院落,就算是她再度回去承受不该她承受的折辱,公主也不会善罢甘休,按照她的性格,反而更有可能觉得她软弱可欺,于是变本加利。

    只是虽然决定不回去,心里也知晓不该指责太子的行为,但是想到走之前公主撂下的狠话,嘉玉忍不住还是说:“你不该和乐安公主起冲突的。”

    乐安公主可不仅仅是一朝公主,作为陛下的唯一的孩子,她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权利。

    “难道就任她打你吗?嘉玉,孤都舍不得多碰你一下。”

    听闻这句毫不迟疑的呵护,嘉玉忽然又想到这些日子,想她一直躲着他,想要尽快的划清界限,心里忽然生出股愧疚来。

    “可是,殿下……”

    “不必说了,孤做都做了,你说这些也是无用。”他眸中闪过一丝深意,而后毫不在意的说:“何况不过就是挨了平乐一耳光而已。”

    嘉玉正惦记公主的报复,乍然一听太子的这句话,忽然想起方才公主扇下来的那巴掌落在了太子身上。

    她连忙踮起脚尖看去,公主比她要高一点,但是没有太子高,她那巴掌没全落在太子的侧脸上,有一部分在太子的下侧脸处,而公主下手着实是狠,珐琅的指套在太子的下颌处拉出一条细细的血痕。

    “疼吗?”嘉玉踮起脚想要去看一下,但是才踮起脚尖,发现这个动作有些不合时宜,她把脚步缩了回来,心疼的说,“你可以躲的。”

    “乐安总要出气,出在孤的身上总比你的身上好,左右孤皮糙肉厚的,不影响什么。”

    太子总是待她很好的,不管是当年王府中不受人薄待的王府次子,还是如今的已有权柄的太子。乐安欺负她,按照太子的性格,他一定是要护着他的。

    毕竟哪怕如今坐上高位,他的秉性还是温厚纯良的,只是嘉玉理解能理解,但一想到乐安公主,心中就免不了担忧。

    她会如何对太子,会不会去殿下面前告黑状,会不会给他下绊子。

    太子瞧见嘉玉的担忧之色,心中闪过一丝快意,他比沈嘉玉还要懂她,小姑娘心肠软,比起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她更容易在弱者身上花费功夫。

    他这巴掌受当然得受,不这样,人家还一心避着他,如此一来,恐怕满心满意都挂着他,哪里还想得到躲着他。

    “走吧,嘉玉,孤送你回去。”太子笑着说。

    “那你的伤……”

    “这是小事,你若是挂念,孤身上正好有药,随便抹上些便好了。”正说着间,太子修长的手指伸入衣襟之中,从中摸出了个素白玉瓶,然后在指腹上抹了点,就要往脖间涂抹。

    他是凭感觉涂抹,涂抹半晌,总是有些偏离伤痕,嘉玉有些看不过去说:“殿下,你没抹对地方。”

    太子眼神里流露出茫然的神色来:“没抹对吗?”

    嘉玉嗯了声,伸出手拿过他手中的玉瓶,挤出药膏踮起脚尖说:“殿下,你弯下腰。”

    太子眼睫毛微微垂了下,他的眼睫毛又密又翘,很容易遮住里面复杂的深意,嘉玉只听见他乖乖的嗯了声,随后就弯下了腰。

    白嫩的指腹划过脖颈,嘉玉认真的涂抹着他的伤痕,于是没有注意,太子的下巴正轻轻靠在她的肩头,痴迷的呼吸着。

    “好了。”嘉玉见太子的伤痕处已经均匀的抹了药膏,正准备将药膏还给太子,她抬起头来,微凉的触感划过嘉玉额间,她浑身一僵,连忙后退一步。

    “好了?”太子垂眸望着她饱满的额间,翘了下唇。

    时下的贵女泰半都喜欢用各式各样的刘海或者带着华胜修饰脸型,但是嘉玉不,她所有的头发往后梳,额间也不带华胜,露出白嫩嫩的一张脸,让他真难以自控。

    嘉玉深吸口气,抬眸,却见太子平静无波,坦荡磊落,她心里暗骂自己一句胆子小乱猜想,她给他上药的时候两个人离得近,他的唇瓣不小心划过她的额头也很正常。

    思及此,嘉玉慢慢平静下来,她把药瓶递给他问道:“对了,殿下怎么随身带着伤药。”

    太子指腹摩挲着玉瓶遗留下来的暖香,笑着说:“总受伤就带习惯了。”

    “总受伤,殿下怎么会总受伤呢?”嘉玉瞪圆眼睛。

    太子连忙避开嘉玉的眼神说:“也不是总受伤,只是孤这个人容易想的多,你知道的,有备无患而已。”他眼神流露出几丝心虚,“嘉玉,孤送你回去,走吧。”

    嘉玉有心问他两句,但忆起他如今身上难以根治的毒,她的话在唇间蠕动几番,全都憋了回去,左右他那个位置是碍了人眼的。

    只低声提醒道:“殿下务必注意安全。”

    太子微微颔首,又问道:“嘉玉,你可知今日是何处惹乐安不喜了?”

    嘉玉也正纳闷,她拿手揉了揉眉心说:“我也不知道。”除了昨天出京时,隔着长长的轿辇她看了一眼公主,她都没和公主说过话。

    “既这样,孤便派人去打听打听,你这几日,多小心些,若是乐安在来找你,千万别去,记得使人告诉孤。”

    听到这儿,嘉玉嗯了声,狐疑问道:“今日,殿下怎么知道我在平乐公主的院中?”

    “方才准备去围场时,恰好遇见了青竹急匆匆的去找威远侯,孤便问了一句。”说到这儿,太子苦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嘉玉的脑袋,“也幸好孤问了这句,不然恐怕孤要也悔不当初。”

    他的语气亲热温和,嘉玉刚刚已经怪了自己多想多思,告诉自己别草木皆兵,于是她也就没怀疑太子的言语举止。

    太子见了,勾唇轻轻的笑了下。

    如此才对,毕竟他要的不仅是人,还要她的心,爱的他死去活来非他不可的心。

    只是他们两人虽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旁边出现了个在意的人。

    平王世子皱了皱眉头:“嘉玉,怎么只有你们两人在这儿?侍卫奴婢呢?”

    嘉玉转过头,正见平王世子站在月拱门处,不太赞同的望着她,嘉玉往后退了一步,她倒不是在意平王世子的意见,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太子看着嘉玉的动作,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几个大步间,平王世子已经走到太子和嘉玉的面前,隔着半米的距离,皱紧眉头道:“太子如今也不小了,怎么连最基本的男女之别都忘了。”

    嘉玉一听这话心里就开始叹气,这小时候平王世子和太子的关系就很一般,如今卿安当了太子,平王世子对从他的态度养成习惯,未曾改过。

    “嘉玉,你先回去,那件事孤打听清楚后再告诉你。”太子温声道。

    平王世子听了这话,他扭头对嘉玉温声说:“嘉玉,你要记得你和太子可不是小时候,而且你最是温柔知礼,须知和成年男子当恪守距离,有些人不注重你的名声,但你自己可得注意。”

    嘉玉几乎是立刻就抬眼看向太子,只太子对平王世子含枪带棒的指责丝毫不怒,反而柔声对她说:“嘉玉,你回吧。”

    嘉玉闻言,心里忍不住为太子忧虑,他总是这样,谦和温良,平王世子的话里话外都是挤兑太子的,而太子也知道回他一句不想想当年,自然能将平王世子说的哑口无言。

    但他却只字未提,只柔声让她离开。也是,他历来都是这样,打小性子就好,不管他们如何冷落无视他,他也不会抱怨仇恨,只说可能是卿安哪儿做的不对。

    唯一的几次发怒,也是因为……她。

    不过嘉玉也知晓,太子小时候父母兄长不喜,倒是只有他们两人关系不错。

    “太子记得擦药。”嘉玉笑着叮嘱道。

    她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她走了他们两人自然也就散了,何况刚刚平王世子能忽然出现在这儿,说不准别人什么时候也会不小心路过此地。

    太子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等嘉玉的背影在平王世子和太子的眸中消失不见了,平王世子望着太子,冷笑一声:“太子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装的可真是好!”

    太子眼神中流露出不解的神色:“大哥这是何意?”

    平王世子嗤笑道:“我说的什么,太子自己心知肚明,只是嘉玉性子单纯,你何必把她也骗进来。”

    “大哥有何身份说这种话?何况孤和她的事岂用你管。”太子淡淡说道。

    平王世子深吸一口气:“左卿安,嘉玉只是不知道你干的那些龌龊事。”

    太子闻言,轻飘飘的看了他眼,平王世子见了,眼中闪过不虞,太子继续抬脚往外,只是经过平王世子身边的时,稍稍顿了顿,身体微侧,靠在他耳畔边说了一句话:“大哥很想告诉嘉玉孤不择手段,狼心狗肺吧,但你说,你若是告诉她,她会是觉得你在污蔑我,更不耻你,还是会相信你?”

    “左卿安!” 平王世子的眼睛开始泛红,他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太子见了,唇角慢慢的勾起:“大哥,沈嘉玉,孤要定了。”

    话落,太子穿过月牙洞门,太子往出行宫的方向而去,大约半柱香后,一个容貌艳丽雍容滑华贵的人立在他眼前。

    “太子殿下对本公主今日的表现可还满意。”乐安公主望着眼前温和的少年,吹了吹她涂抹大红丹蔻的指甲,“说起来,沈姑娘的皮肤可真是又滑又嫩。”

    **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嘉玉还没走到院落门口,一直守在门口的青竹急慌慌的迎了过来:“你可有哪儿不适,公主对你……”

    嘉玉摇了摇头,又任凭青竹打量:“公主倒是想对我干些什么,只是幸好太子来的及时。”

    “我们先回去说。”

    青竹嗯了声,连忙扶着嘉玉回到院落,边走边告诉她:“对了,方才姑娘们听说你被公主叫去了,都还在等你,如今你回来了,是要去围场,还是要在休息。”

    嘉玉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已经允诺的事自当执行,她一没瘸二没伤的。

    “使人去告诉她们,我马上就去。”

    嘉玉白日里和闺中密友在围场上骑了半日马,那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回了卧室,歇息半晌,开始腿酸背痛,她便早早沐浴,换了干净单衣,躺在床上,不过如今时辰还早,嘉玉也不困,躺在床上也了无睡意

    她对青竹感慨:“从前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说的无非都是首饰爱好,如今大家都变成夫君孩子了。”

    虽然顾忌她这个如今没有夫君没有孩子的在,也会刻意避免这个问题,但偶尔不小心提到和子嗣,她们侃侃而谈,一说就忘了时辰。

    嘉玉觉得她和他们有些脱节了。

    青竹闻言笑了声:“小姐也尽快找个夫君。”

    嘉玉没想到青竹会这样接话,她不过是感慨,揉了揉脑袋:“青竹,我想睡了,你也早就去休息吧。”

    青竹嗯了声,取下白玉葫芦挂钩上的床幔,只留下床头小小一盏铁制的红烛,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四下暗沉,嘉玉纤白的左手搁在头下,算了算了,嫁人一事总要等太子身体好了再说。

    何况,现在更重要的是,今日她走后,乐安虽然没有来找她麻烦,但是按照乐安公主的脾性,不可能轻轻放过。

    乐安接下来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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