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千弦掩藏气息,面无表情躲在树后,她盯着那金发女子,心底寻思着如何报昨夜之仇。
急于解衣,伊琳并未发觉躲在树后窥视的姬千弦。她迅速脱下衣裙与胸衣踩入湖中。
树后,姬千弦依旧盯着。
她从袖袋中取出一张术纸,三两下折成一个小纸人。那小纸人从她手掌跳下,摇摇晃晃走到湖边,仰面一躺,小手一划一划随水波飘向伊琳。
眼见纸人接近目标,她无表情的脸上竟透着一丝幸灾乐祸。随着纸人沉入水中,湖面竟如烧开的沸水“咕噜噜”冒泡。
伊琳蓦地转身,发觉湖心变得黑暗犹如蛰伏着什么巨魔。察觉情况不对,她忙往岸上游去。但可怕的是随着手一拨动,这湖水竟变得血红,而且她游得越快,“血水”就越粘稠。
惊慌之际,一个白色身影从树后走出,“血水”也随之褪去。
“是你!”
伊琳定睛一看,语气变得不善。
“……”
姬千弦微微昂首,有些居高临下。
伊琳犹豫问:“你说是我?”
姬千弦:“……”
伊琳又道:“你问我怎么知道的?”
姬千弦这下惊了,想不到这人还会读心。
伊琳也是一脸疑惑,冷冷质问:“你,是哑巴吗?”
姬千弦:“……”
你才是。
伊琳仿佛又猜到了……
见对方盯着自己的身子,伊琳微微遮掩了下,用十分不悦的语气道:“是大安女子太开放,还是说……”
她语调一转,态度变得更恶劣:“你对我存有什么龌龊的心思!”
“???”
姬千弦表情终于崩了。
她露出“你臭不要脸”的表情,可惜这精彩的表情被发丝挡住了,伊琳看不见。
伊琳越看这道袍女子越觉得诡异,她遮掩身子正要上岸穿衣走人,可谁成想竟被对方抢先了。
这死丫头肯定是对她有什么想法!
见此情景,伊琳心底更加笃定了。就连原本吐字不利索的大安话也变得清晰而飞快。
她再次质问: “你做什么!”
话快,动作更快!几个迈步间,伊琳已揪住姬千弦的衣襟。
她比谁都清楚这死丫头跑路开溜有多快,她若还干愣着,那就要一直光着身子了。
姬千弦微微一愣,不想她反应如此之快,下意识高举裙子。
二人再次对峙,姬千弦垂眸盯着她,总觉着这人表情很有趣。她唇角弯了弯,下意识将裙子举得更高。
伊琳大怒,拽着姬千弦的衣襟伸手夺衣;姬千弦表情不变,微微踮起脚尖。
二人身体贴着,姬千弦能明显感觉到那人胸前在剧烈起伏,情绪有些愤怒。
她恍然惊醒,发觉自己这一系列行举太过分了。
正在她想着将裙子递还给那人时,岂料对方夺衣心切,竟伸手抓住她的肩。
随着左肩传来一股刺痛,她退后几步,一个重心不稳竟直直跌入湖中。
伊琳一惊,忙伸手拉人。
只听“噗通”一声,二人双双落水。
伊琳在水中挣扎扑腾了一番,呛了几口湖水才浮出水面吐气。她咳嗽几声,只觉胸闷窒息。
缓了缓,她环顾四周寻找姬千弦。
人呢?
她正纳闷,忽发现水面“咕咕”冒了几个泡后便再无波澜……
伊琳:“……”
她再次又潜入水中,果然见溺水的姬千弦。
姬千弦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这样栽在了。
在她还存有一丝意识时,她看见了伊琳。这个金发女子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都快要鼻尖相碰了。
这一刻,她觉得伊琳像极了书中描述的鲛人。
伊琳游到姬千弦身边,轻轻托起她游出水面。心底怎么也没想不到这人竟不通水性,但好在这人不重,仅凭她一人之力就拖上了岸。
上了岸,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把姬千弦上上下下查看了一遍,后又催吐出水,这才放心。
烘干裙子穿上后,伊琳秉承着好人做到底的心态在姬千弦身旁静候着。然而,自始至终这人没有半点转醒的迹象,这下她心虚了……
毕竟,说起来还是她害姬千弦落水的。
怎么办?
伊琳头疼,只恨当初没选修魔药学,若是选了,就不会像如今这样了。
一筹莫展之际,忽闻脚步声接近。
闻声,她竖直身子,紧接着就见一位少女出现。少女年纪不大,约莫十二三岁。她背着背篓,手中青竹敲敲打打,似是在寻找什么。
见前方有人,她顿住脚步,“咦”了一声,抬眼望向二人。
过了好一会,少女才道:“前辈,需要帮忙吗?”
这一句话犹如天籁,伊琳点头,道:“需要。”
少女也轻轻点头,忙走到二人身旁。
伊琳道:“她一直不醒。”
少女认真查探了一番,道:“您的道侣似乎受了伤,灵力耗损极大。嗯,再加急于调理……怕是许久没好好休息过了,不过不碍事的!前辈只是昏睡了而已。”
伊琳一懵,后又一脸嫌弃道:“我和她不是道侣。”
谁和这死丫头道侣谁倒霉八辈子!
少女一脸“我懂”的表情,笑嘻嘻道:“您还是多关心一下她啦!再说,若不是道侣你们怎会服下虚月双色花呢?”
伊琳美眸眨了眨,掏出羊皮小本,问:“难不成…虚月双色花有问题?”
少女正色,缓缓解释道:“双色又为双生,一枝生双花,若一朵枯萎另一朵也会,摘花须两同摘。所以,吃下双色花后就如这花一样,你们的命也相连了。汝痛即吾痛,吾伤汝亦伤……”
“不可能。”伊琳蹙眉,“我并没有吃虚月双色花。”
少女不语,而是指了指姬千弦的手臂与她的手臂。
伊琳将信将疑拉开袖子,发现她二人小手臂上竟有同样的纹案!倒八辈子血霉了!这真的是倒八辈子血霉!她瞪大紫眸,不想自己的命与人莫名其妙与他人绑在了一起。
少女“唉”了一声,嘀咕了句:“既然相爱,就理应互相理解嘛!当今非古时,女子与女子结为道侣又不是稀罕事,何必遮掩呢?”
伊琳:“……”
这老气横秋的小丫头!
少女又劝了几句,随后起身往东去。
“且慢。”
伊琳察觉不对,叫住少女。
她昨日见许多修士往东,一个个皆是佩戴法器与符纸,而眼前这名少女也是往东。
“东边发生了什么?”
她问。
少女摇了摇头:“晚辈也不知。此事似乎十分诡异,还好这胡兰镇附近有结界阵法,故才保相安无事。”
说罢,少女又一脸好奇问:“那阵法是这位前辈设的吧?这种阵法晚辈在《变阵》中见过,据说是极耗灵力。”
伊琳闻言虽难以置信,但突然没那么嫌弃姬千弦了。
“若不介意,请收下。”少女从背篓里的药箱中取出一瓶丹药递给她,那小眼神既忐忑又期待,“虽说只是补气丹……”
身为丹修,自然是希望别人能用自己的药。
“谢谢。”伊琳接过丹药,在少女手心画了个咒,道:“它会保你平安。”
少女眸子一亮,忙道多谢。
伊琳不以为然摆手,她只是不想欠别人罢了。与少女道别后,她便扛着死尸一般的姬千弦回胡兰镇了。
只是,这一回她没有飞行。
伊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五个魔法,已用去了两个还剩下三个,再加上戒指……
她瞥了眼手上的阿茨莫托法阵纹双戒,明白在危险未知的情况下,多一次施术的机会就多一份安全。
大批往东的修士、怪异的气温、隔壁镇上热死的人……
仰望夜色,伊琳似乎把有些事串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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